“哦……”陸小天恍然大悟,怪不得愿意付出這般代價,也要去詔獄救人。
他不由自語道:“河間趙氏乃大族,雖然比不得十世家,但也聲名赫赫,家主趙良德更是金殿上三品大員,真武境的修為。”
說到這里,陸小天看向趙若晴,疑惑道:“這樣的一個豪門大族,族人怎么會被打入詔獄?而且外界連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聽不到?”
趙若晴眉頭緊鎖,一言不發(fā),臉色卻是愈來愈冰寒。
“趙小妞,你要我去救人,卻又不告訴我具體情況,這樣讓我很為難啊。”陸小天攤了攤手,無奈的道。
“我……”趙若晴張了張嘴,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的神色。
“咦?這是什么東西?”陸小天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手上不知何時,竟出現(xiàn)了一枚玉佩,其上雕龍畫鳳,刻畫著一個“寧”字。
看見陸小天手上這枚玉佩,趙若晴肩膀一顫,慌忙低下頭仔細(xì)搜尋,果然發(fā)現(xiàn)自己貼身藏好的玉佩竟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陸小天,還給我!”趙若晴眼中怒氣噴發(fā),毫不猶豫的拔出了手中的劍,直朝陸小天刺來。
“鏘?!标懶√靺s是早有準(zhǔn)備,直接舉著玉佩迎上了她的劍尖。
這一劍若是刺中了玉佩,后果可想而知。
趙若晴臉色一白,手上慌忙變招,劍尖堪堪避過玉佩,刺到了空處。
“卑鄙!”趙若晴銀牙緊咬,不敢再用劍,伸手朝著陸小天抓去。
陸小天將手上的鐐銬一抖,纏住了她的手,而后用力一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入手柔軟酥滑,如握冰玉一般。
“你……”趙若晴渾身一僵,已是方寸大亂。
“龍鳳乃皇族象征,非皇室不可有,民間更是絕跡,龍鳳玉佩,上刻寧字……”陸小天喃喃自語,似是想到什么,不由大驚失色,看著趙若晴脫口而出:“你是寧王余孽!”
話音方落,整個房間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幾度,一時間,氣氛凝滯到了冰點(diǎn)。
這一下,陸小天什么都明白了。
這一年,是正德十六年,而寧王謀反,正是發(fā)生在去年的大事件,轟動天下,據(jù)說連先天級的絕世高手都死了三個。
寧王最終被贛南巡撫王守仁所俘,押赴京城沒多久后,正德帝下旨將其全族皆斬,封國廢除,落得個可悲至極的下場。
卻沒想到,寧王還是有后人尚在人間,而且不但改名換姓,更加入了六扇門。
難怪趙若晴說她的父親被關(guān)在詔獄,謀逆之罪,十惡不赦,不關(guān)在詔獄還能關(guān)哪兒?
眼下唯一讓陸小天感到奇怪的是,做為罪魁禍?zhǔn)椎膶幫醵急惶帞亓?,為什么趙若晴的父親還能活著?
“原來你不是趙氏血脈啊,我該叫你趙姑娘呢?還是稱一聲郡主?”陸小天長吁一口氣,看著趙若晴笑道。
趙若晴的眼中露出了一縷殺機(jī),正當(dāng)她想動手的時候,卻是將玉佩扔給了她,淡淡的道:“你放心,皇帝老兒家的這點(diǎn)破事,我不感興趣?!?p> “我真正感興趣的是,為什么你爹還沒死?”
見趙若晴眉頭一皺,陸小天干笑道:“你別誤會,我只是好奇罷了,能跟我說說么?”
趙若晴一雙冷眸死死盯著陸小天,神色變幻不定,起伏的胸膛卻是逐漸平靜下來,許久之后,才緩緩開口道:“我能相信你嗎?”
“做賊,也是有節(jié)操的?!标懶√炜粗Φ?。
沉默半響,趙若晴目光一轉(zhuǎn),投向了他抓著自己的手:“摸夠了嗎?”
“啊,咳咳……不好意思。”陸小天干咳陣陣,急忙放開了手,臉上卻沒有半點(diǎn)尷尬的意思,他的臉皮厚度,已然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趙若晴收回滿是白印的手,睫毛輕眨,低下頭緩緩的道:“世人皆知皇族有三大秘傳武學(xué),可堪破先天之秘,破碎虛空。”
“這個我知道,不就是朱元璋那老兒留下的皇極經(jīng),九龍步,先天涅槃功么?!标懶√鞊尨鸬?。
趙若晴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不許對太祖不敬!”
“嘁?!标懶√炱财沧欤灰詾槿?。
皇極經(jīng)號稱當(dāng)世最強(qiáng)內(nèi)功,九龍步則是最強(qiáng)身法,至于先天涅槃功,則是最強(qiáng)的外功法門,修到最后,號稱斷肢重生,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一般。
這三種頂級武學(xué)無論擁有哪一種,都可縱橫天下,更何況是三種集與一人之身,那可真稱的上天下無敵了。
怪不得這個世界的朱元璋能夠在武學(xué)如此興盛的背景下依舊勢不可擋的崛起,從一介布衣創(chuàng)建大明王朝,給我三本神功,我上我也行,陸小天如是想著。
“你可知道這三門絕世神功的來處?”
趙若晴看著他,淡淡的道:“昔年燕王朱棣謀反,兵力不足,便與第一代寧王朱權(quán)借了最精銳的朵顏三衛(wèi),并商議事成后共治天下?!?p> “后來朱棣謀反成功,卻出爾反爾,只賜下一塊偏遠(yuǎn)之地給寧王做為封國,還奪走了朵顏三衛(wèi)的兵權(quán)?!?p> “寧王不忿,卻也不敢說什么,但朱棣做夢也沒想到,在攻破皇宮的時候,寧王拿走了皇宮里最重要的一樣神物?!?p> “先天造化經(jīng)!”趙若晴說到此處,看了陸小天一眼。
“你的意思是……皇族的三門絕世神功皆是脫胎于這先天造化經(jīng)?”陸小天倒吸一口涼氣,目光逐漸火熱了起來。
“不錯?!壁w若晴點(diǎn)點(diǎn)頭,陸小天的反應(yīng)沒有出乎她的預(yù)料:“朱棣登基后,遍尋天下,尋找這先天造化經(jīng),三寶太監(jiān)下西洋,也是為此?!?p> “甚至于他還派人來寧王府尋過,卻都是一無所獲。朱棣一脈便將尋找先天造化經(jīng)做為祖訓(xùn)代代流傳下來,直到去年,寧王府的一個嫡系族人不慎被錦衣衛(wèi)所擒,走漏了消息?!?p> 趙若晴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寧王……伯父他倉促之下,起兵造反,卻沒想到最終功敗垂成?!?p> “所以先天造化經(jīng)應(yīng)該在你父親身上?或者說,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在什么地方,怪不得錦衣衛(wèi)不殺他,而是將他關(guān)在詔獄。”陸小天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
“不錯,只要你能救我父親出來,除了先天造化經(jīng),我什么都能給你,包括我自己?!壁w若晴輕咬嘴唇,決絕的看著陸小天道。
陸小天沉默許久,忽然笑道:“有了那等絕世神功,什么樣的美人找不到?”
“你……”趙若晴臉色一白,伸手就要去拔劍。
“慢?!眳s在這時,陸小天忽然臉色一變,按住了她的劍柄,悄然伸手指了指隔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趙若晴一愣,也反應(yīng)過來,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憤怒,與陸小天對視一眼。
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墻邊,同時將耳朵貼了上去。
“師兄,你好厲害……”一個女子柔媚入骨的聲音響起。
“那是自然,師妹,想死為兄了。”
緊接著,便是一陣令人面紅耳赤的動靜。
陸小天嘴角一勾,看向趙若晴,只見對方已是臉色通紅,氣喘吁吁,見陸小天看過來,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三分鐘后,那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師兄這回要去京城,參加錦衣衛(wèi)選拔,必定旗開得勝,師妹在此先恭喜師兄了?!?p> 陸小天的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鄙夷的神色,撇了撇嘴,又看了看自己身下,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朝著趙若晴擠眉弄眼。
“呸,齷蹉!”看見陸小天的動作,趙若晴忍不住閉上眼睛啐了一聲,眼波流轉(zhuǎn),粉紅之色蔓延到了雪白的脖頸。
“那是自然,師兄我可是流云宗的少宗主,豈有不勝之理?”
女子咯咯一笑,又道:“聽說臨行前,宗主大人把鎮(zhèn)宗之寶流云訣的全本都交給了師兄?”
“師妹放心,等為兄成為了錦衣衛(wèi),這流云訣必定與你一起分享?!?p> “是嗎?那就多謝師兄了!”女子喜不自勝,又可憐兮兮的道:“可是……師妹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呢。”
“噗嗤?!痹捯魟偮?,傳出一聲匕首入肉的聲音。
“師妹……你……你……”
“流云訣就交給我了,師兄,你安息吧……我一定會好好習(xí)練它的。”
片刻之后,再沒有了動靜,陸小天長吁一口氣,似意猶未盡,低聲笑道:“好一出兄妹反目,殺人奪寶的大戲,趙小妞,你聽到?jīng)]?那小子要去參加錦衣衛(wèi)選拔呢?”
“你想做什么?”趙若晴眉頭微皺。
“真笨,你不是想去詔獄救人嗎?這豈不是一個絕妙的機(jī)會么?”陸小天笑道。
趙若晴恍然大悟,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眸光一冷:“你說誰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