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孓侃總是睡不著,是心里的事情太多的緣故,一件一件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白天宗軒梟,北冥雪月纏著他。那些不愉快被拋之腦后,只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就會考慮起現(xiàn)在的情況。
沒有人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安心度日,他是魔族君主,就算他知道萇羾真心誠意的把他留在神族,也不得不提防其他的人。
他決定沖破封印就想好了一切困難,原本他有想過帶著宗軒梟去找母親的,可是母親現(xiàn)在何處也根本就不知道,沒有確定的事情,他不想讓宗軒梟聽了后失望。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季中旬,晚上的風(fēng)很大,吹的人發(fā)冷,宗孓侃一個人走出房間在走廊上游蕩,那些困擾他的事,陸續(xù)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離落從對面走了過來,他是懂尊卑有序,每次見到宗孓侃都會作揖行禮。
“君主?!?p> 宗孓侃沒有理會他,這是魔族的人,在他眼睛就是這些人讓他步入困境。就是那些人,好好的要說他是魔族君主,明明他什么都沒有做,卻要被從小住的地方提防,遺棄。
他那十年的不見天日就是這樣被魔族突然的宣告而開始的。
“君主是睡不著?不如我陪你聊聊?”離落跟在宗孓侃的后面。
宗孓侃沉默的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說:“魔族君主在你們眼里是什么?”
“魔族之首,帶領(lǐng)我們一同走向未來的人?!彪x落。
宗孓侃欲言又止,繼續(xù)走,離落也繼續(xù)跟著。等宗孓侃又開口:“為什么我是魔族君主,你們憑什么這么確定?”
“這就要問河洛石刻上為什么這么寫了?!?p> 離落見旁邊有地方可以坐,他將宗孓侃往那引,口中說:“君主可否愿意聽我說些故事?”
宗孓侃頓了一下,是因為他在考慮,隨后他坐在了離落引他去的椅子上。
“那好,我從君主為什么會是君主說起。我們第一任君主是開荒大戰(zhàn)后出現(xiàn)的,那個時候的九族都開始從新找領(lǐng)土,而魔族卻因為沒有人領(lǐng)導(dǎo)而四分五裂,第一任君主是突然之間出現(xiàn)的,他帶著手中的碧水驚鴻連連大敗那些魔族大家的人。那些人輸?shù)男姆诜?,從此以他為首,稱他為魔族君主,一同建立了后來的魔族?!?p> “那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宗孓侃疑惑不解。
“第一任君主帶著碧水驚鴻東征西戰(zhàn),那把劍經(jīng)歷了當(dāng)年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他死后必生靈力修為都留在了劍里。能使用碧水驚鴻的魔族,就能繼承第一任君主的靈力修為,成為下一任君主。魔族君主不常見,碧水驚鴻已經(jīng)百年未出現(xiàn)過了,魔族就有幾百年沒有君主,以至于如今魔族越來越不團結(jié)?!?p> 宗孓侃不以為然,“你們不是還有始主嗎?”
離落搖頭,口氣中帶著落寞無奈:“始主?君主不知,始主是世襲傳位,是第一任魔族君主和夫人延續(xù)下來的血脈,他們身份尊貴卻少有管魔族大事,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那一代的始主能不能承擔(dān)起帶領(lǐng)魔族的能力。”
“那如果我也沒有這個能力,你們怎么辦?”宗孓侃問。
“我說過,君主會繼承第一任君主的靈力修為,到那個時候你就有這個能力了。碧水驚鴻嗜血噬魂,有它在手九族沒有幾個人能是你的對手?!彪x落說。
“碧水驚鴻?”宗孓侃沉默了,那就是了,讓他成為魔族君主的罪魁禍?zhǔn)?,他突然笑出了聲,萬般無奈,“那把碧水驚鴻是別人給我的,她給與我防身,說要我拿著它保護好自己和弟弟,結(jié)果卻是成了我的苦惱。說不定你們的君主并不是我,而是送我碧水驚鴻的人?!?p> “擁有不代表能使用,君主,這件事不能改變?!彪x落勸道。
“我還見過一把和它很像的劍,它們氣息相同?!弊阪拶┑挠洃浟κ且娺^這么一把劍,是他還沒有得到碧水驚鴻之前,在一個房間里,水波蕩漾,紗帳迷離。墻上安置這兩把劍,他偷偷的跑了過去,想去一探究竟,然后有個人將他抱走了。
“君主見過碧水驚落?那把消失了千年的劍,傳說中第一任君主夫人的劍?!彪x落神情稍微有些驚訝。
“同根同出的劍?”
“不錯?!?p> “那如果能使用碧水驚落的人也會繼承第一任君主夫人的靈力修為嗎?”宗孓侃猜測道。
“這個并不會,那把劍和碧水驚鴻一樣,嗜血噬魂,卻沒有繼承靈力修為?!彪x落搖頭解釋道。
“君主?!彪x落欲言又止,“可否容我說一句話?”
“你說?!?p> “繼承了碧水驚鴻,就會繼承當(dāng)年第一任君主的意志,如今魔族內(nèi)亂嚴(yán)重,你逃不掉了?!?p> 日月翻滾,白晝接替了黑夜,人們從睡夢中醒來,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左小星又從巫胥崖偷偷跑出來,所有巫族的人都出來找他了,這一次不同,以前左古戒是暗中派人找他回去。這一次是大張旗鼓的發(fā)出命令,出動了整個巫族。
這次回去,左古戒看起來氣色大不如從前了,雖說左小星的年紀(jì)不大,他就有了退位的想法。
以前都是左小星自我感覺出來的,這次是左古戒自己在一次閑談中跟他說:“你就安安心心的留在巫胥崖吧,我老了,這位子也該考慮給你了?!?p> 他很明白,父皇讓位就在這幾年了,他要找的人也開始剛剛有頭緒,現(xiàn)在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機會,他要把人帶回去。
左小星也知道這次難躲,已經(jīng)全副武裝起來。
“老板,來兩個饅頭,一碗糖水。”左小星用一塊破舊的布包著頭,滿臉是灰,破破爛爛的樣子讓包子店的人嫌棄。
“我有錢。”左小星見老板不肯動,把銀子丟了出來。
“哎,這就來?!崩习逅查g變臉,笑嘻嘻的收了銀子,拿了饅頭給他。
左小星好幾天都是被人追趕的,一直也顧不上吃東西,現(xiàn)在是餓得頭暈眼花了。拿起饅頭就啃,吃相有些難看,幾口就吃完了,咕嚕咕嚕的喝糖水。
喝著水,從余光里看見了一個人,背影很熟悉,像是一位朋友。他放下手中的碗,怕旁邊有人會發(fā)現(xiàn)他,悄悄的跟在那女孩的后面。
他這么鬼鬼祟祟的跟著,那女孩怎么不會發(fā)現(xiàn),她走過卷子轉(zhuǎn)彎,左小星著急的快步跟上。對方伸手過來抓住他的肩膀,踹了他一腳,將他壓在墻上。
左小星有點猝不及防,抓住女孩的手將人推開,女孩收了抓他肩膀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伸過來,要去揭開左小星圍在頭上的破布。
左小星嚇了一跳,他好不容易才偽裝成功,這會兒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他,還不被人圍過來。他抓住女孩伸過來的手,將人的手往后折,女孩反手拿羽鏢去刺左小星的脖子。
左小星將她這一只手也制住,在女孩耳邊說:“翎兒,是我左小星。”
本來還想掙扎脫的女孩停了下來,左小星見她沒了動靜松了手。
“抱歉,有人在抓我,我方才才沒有向你打招呼?!弊笮⌒橇⒓促r禮道歉。
“二殿下,每次出現(xiàn)都是這么的,令人驚喜?!北壁ぱ徇@話聽了讓人不好意思。
左小星撓頭,怪不好意思的說:“沒辦法,一直都是這樣。你不是回去了嗎,怎么會又出來了?”
北冥雪翎總不能說雪后離開了北冥之地,她是來找她們的,她只能搪塞過去:“怎么,二殿下不想見到我?”
“哪有哪有?!弊笮⌒沁B連否認。
“你又為何被人追?”北冥雪翎問。
“唉,說來話長。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聊聊,也有許久沒見了,還真是想念你呢?!弊笮⌒切χf。
北冥雪翎突然就紅了臉,低頭落荒而逃似的走在前面?!拔以谇懊孀×艘婚g客棧,要不我們?nèi)ツ钦f說?!?p> “這怎么好呢,我一個大男人怎么可以去女子的住處。”
“那…那不去了?!北壁ぱ嵊值皖^走回來。
左小星見她這般模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給說錯話了,北冥雪翎是雪域?qū)m高貴的鬼差,自然沒人能與她開這種玩笑。她不像左小星遇見的那些女子一般,接觸的人多,就開明的說什么話都不會臉紅了。
北冥雪翎低頭走在前面,左小星伸手過來拉北冥雪翎的手:“翎兒,我餓了,要不然去找些吃的。”
北冥雪翎炸了鍋般的收回手,語無倫次的說:“左小星你,你…你餓了,我們吃點飯吧?!?p> 兩人找了一家酒樓,里面的人很多,左小星特意找的。這里人這么多,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制造點混亂就能跑掉了。
兩人點了一大桌子菜,誰也沒怎么吃,到是敘舊說了好久的話。
北冥雪翎說自己想去找寐谷找北冥雪月,左小星了解情況,說:“聽說萇羾領(lǐng)主帶著天嵐殿的人去了紫霞坡,我想北冥雪月現(xiàn)下是跟著一起去了。”
“那該如何,在這外面我也不熟,紫霞坡是何處?”北冥雪翎開始犯愁。
“人族醫(yī)姑之地,你打算過去找她?”
“自然?!?p> “我本來是想著去魔族一趟,如今見到你也是緣分,不如我?guī)氵^去。”左小星考慮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