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和連源的對視看似過得很慢,實際上只過了幾個呼吸,她很快回過神來,也不再質問連源。
“怎么樣?還有什么想說的嗎?”連源掐著她的臉蛋問道。
言歡神情有些漠然,她搖頭:“不,沒有,一切都聽師叔安排?!?p> 她只想救醒師父而已,師叔說得對,這些阻礙只需要排除掉就好了。
連源哈哈笑道:“只是這一次聽我安排,未來的路還是你自己去走的?!?p> 原本擠在前排想觀戰(zhàn)的云鬼忽然感覺到了什么,扭過頭尋找言歡,見她和連源坐在最上面,連忙從狼族族人中鉆出來,去到她身邊。
“阿歡,你有沒有什么事???”云鬼坐在她身邊,歪著頭試探著問道,他覺得言歡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雖說他們之前有血契,也心意相通,但畢竟是不平等條約,如果言歡有什么事情有意隱瞞他,他是無法感知到的。
可他不相信言歡會這樣對他,他們相識那么多年了,言歡一直拿他當親人看待,也從未命令過他做什么,更不曾對他隱瞞什么事。
言歡轉頭對云鬼笑道:“沒事啊,你怎么會這么想呢?我只是更加堅定了要救師父的決心而已?!?p> 見到熟悉的笑容,云鬼吊著的心放了下來:“嗯,我會陪著你的,我們一起救師父大大。”
言歡拉起云鬼的手,握得緊緊的:“云鬼,師叔的計劃要開始了,等我當上了妖王,咱們就可以去打開妖界寶庫了?!?p> “計劃?什么計劃?”云鬼一頭霧水。
“當然是強迫各族認輸計劃。”連源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手,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云幕天臺。
各族身邊的美貌侍女們離開行動起來,黑色的藤蔓從她們的袖中射出,把各族族長和參賽者都捆了起來。
能來到這里參賽的都是各種精英,雖然事發(fā)突然,但他們都是入道境巔峰的高手,各出手段自救,稍一運轉功法就掙脫了藤蔓的束縛。
“也不過如此!”有人叫囂起來。
“戎圖族長,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各族的聲音吵吵嚷嚷,在云幕天臺中回蕩,有人還想給族群傳遞消息,卻發(fā)現(xiàn)天臺上的大陣隔絕了一切,消息傳不出去,也沒有人進得來。
連源再次拍手,侍女們依舊做出和上一次同樣的動作。
“笑話,我等怎么會蠢到一樣的招數(shù)中兩次呢?”
可這一次,不一樣了。
他們的靈力完全使不出來,全身無力,被藤蔓捆住之后再也掙脫不開了,一個個癱倒在地。
侍女們訓練有素地將他們扶到各自的座位上,也不解開藤蔓,就這樣綁著。
唯有羽族和狐族例外,他們并沒有受到影響。
“看來只能我親自出手了?!边B源一個瞬移到了羽墨君身側。
一把通體赤紅色隱隱閃著靈光的巨大剪刀出現(xiàn)在連源手中,鏈接刀刃的圓軸上鑲著一塊拳頭大的紅寶石,底端不規(guī)則圓形握柄處纏著白色的布條,刀刃合并,箭頭抵著羽墨君白皙修長的頸脖。
“你要干什么?”羽沁挺身而出,保護自家?guī)煾福挥鹉亓俗弧?p> “這可是你師父的前輩,別這么沒大沒小的,坐好?!?p> 他又轉頭對連源笑道:“源哥,剪下留情?我沒打算反抗,你只當我是來看戲的好了,不會壞了你的計劃。”
“最好如此。”連源見他確實沒有動手的意思,放下了剪刀,又去了狐族那邊。
比起這里,那邊正打得熱鬧。
天狐婆婆手中藤杖擋下了許多黑色藤蔓的攻擊,白小汐祭出一把漂亮的羽扇,隨手一扇便是一片熾熱的火焰,將藤蔓燒得節(jié)節(jié)敗退。
連源的進場瞬間扭轉了局勢,三兩下就治住了兩個美貌狐妖,逼得她們坐在席位上動彈不得。
“羽墨君那小子是永生境,能看破本尊的布置,沒想到狐族的天狐婆婆竟也有如此眼界?!?p> 眾妖族入場時佩戴的冰晶花是一種比較常見的靈植,花香有提神醒腦去除疲勞的功效。
但少有人知的是,冰晶花的香味和一種叫靜醇熏的熏香混合在一起時會產(chǎn)生一種麻痹性的毒素,中毒者會全身無力,靈力被封,長時間不解毒則會有生命危險。
不過,此毒對精靈族無效。
天狐婆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回答連源,只質問道:“你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是何居心?妖族的妖王之位對你人族尊者來說有這般誘惑力嗎?”
“本尊可不想當什么妖王,不過我家可憐的師侄需要,我這做師叔的幫她一把有何不可?放心,只要你們乖乖配合,本尊絕不傷你們一根汗毛。”連源帶著看似和善的笑容如是說。
天狐婆婆冷哼了一聲不再看他,而眾妖族的視線都已被擂臺中心的戎圖吸引了過去。
剛才的異變來得太快,雖有心找戎圖討個說法,但第二次藤蔓攻擊之后就沒有人注意戎圖在臺上做什么了,一個個都在想法自救。
而現(xiàn)在,戎圖身后從天而降一根巨大的石柱,上面密密麻麻雕刻著精美絕倫又晦澀難懂的符文,來自天道規(guī)則的氣息從石柱從發(fā)散開來。
是妖族的契約石柱。
石柱中心一塊比較平整的位置上刻著許多人的名字,按從上到下的順序,排在最后的名字是“戎圖”。
自見到契約石柱開始,眾妖族對目前的處境都有了大概的猜測,仍有人不死心,大聲地質問戎圖,問他想做什么?是否要壞了規(guī)矩?
戎圖無視掉這些質問,只講冰晶花之事告知眾人。
“現(xiàn)在你們的性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并不想要各位的性命,也不想此事鬧得太大,你們只需要向契約石柱承認棄權,認可下一任妖王的身份,代全族發(fā)誓效忠于她,我便把解藥給你們。”
一時間,整個云幕天臺安靜的可怕,沒有任何人表態(tài)。
戎圖也不著急,在石柱旁盤坐下來,靜待回復。
除了外族,看臺上的狼族族人們都驚呆了,因為他們也都中了招,此刻正身不由己
“這是怎么回事?。窟@就是連大大的計劃嗎?”云鬼也是目瞪口呆大軍中的一員,現(xiàn)在這情況簡直讓狼不敢相信。
可是身邊的言歡一言不發(fā),直愣愣地盯著下面那根石柱,見此,云鬼也不問了,只安靜地陪在她身邊。
無論發(fā)生什么,他永遠都站在她這邊。
半個時辰悄悄過去。
連源四下觀望,見各族都沒有任何動靜,覺得是時候下劑猛藥了。
“或許各位還不知道,你們中的毒正常情況下是一個時辰發(fā)作,但本尊有辦法讓這時間提前,毒發(fā)時,會渾身奇癢無比又疼痛難耐,宛如千萬螞蟻啃噬,那滋味可是生不如死……看來諸位不信,那就只好讓你們體驗一下了。”
“啪!”
連源打了個響指,淡淡道:“姑娘們,動起來!”
美貌的侍女們走動起來,她們腳下踏著的步子帶著奇異的規(guī)律,似舞又不是舞,靈光閃動間,一陣更加濃郁芬芳的香味擴散開來。
很快就有人堅持不住,從席位上栽倒下來,因為被藤蔓束縛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滿地打滾。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很快,整個云幕天臺便一片狼藉,各妖族都東倒西歪地蜷縮在地,哀嚎聲在云幕天臺上空響徹。
不過即便聲音再大,都被陣法阻擋,一絲都不會傳出去。
“好,停。”
連源指令一出,侍女們都停下了步伐,又想之前一樣,將倒地的各族人扶起,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沒發(fā)生過一樣。
“怎么樣?可還有誰想試試的?”
他觀察著眾人的神情,已有不少人開始動搖,手中的巨剪又往里壓了壓,刀背抵著天狐婆婆和白小汐兩人的脖子,即便是刀背也足夠鋒利,兩道血線出現(xiàn)在二人的脖子上。
“天狐婆婆考慮得怎么樣了?各位族長好像都很不好意思的樣子,要不您老給大家?guī)€頭?”
天狐婆婆把頭一撇,看也不看連源一眼。
“哼,不識相?!边B源有些不悅。
羽墨君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源哥你也別難為老人家了,還是本君來起個頭吧。”
“我,羽墨君,代表羽族棄權本次萬妖大會爭奪妖王的資格,不論下一任妖王是誰,承認他的身份,效忠于他,任期內絕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