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 這鍋不背

　　凌思穎與王瓏玨用過晚餐，閑聊了一陣便離開了。

　　似乎只是想如平常般，到好友家玩一趟，加深些感情。

　　柳雨珊沒多久也離開了。

　　妧曉花很是擔憂。

　　自從那位關老師提出問題后，柳雨珊便一直魂不守舍，甚至把菜給燒糊了，幸好時間比較充足，才避免了點外賣用于招待的窘況。

　　對兩人來說，這簡直可以算得上是重大事故了。

　　但妧曉花并沒能說出什么寬慰的話。

　　——［抱歉，曉花。我需要點時間。］

　　一句輕聲話語，讓她只能做出神色溫柔地給對方一個擁抱，并目送對方離開的決定。

　　……

　　“她果然聽懂了啊……”

　　二十分鐘后，妧曉花仍靠在門后，看著房內的燈光，輕聲自語。

　　「她當然能聽懂，只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承認，免得表現(xiàn)出動搖。」

　　雖然天再怎么黑，恐怕也不會再有客人上門，但出于保險，還是調出了顯示門外的光幕。

　　也順帶開啟了敵對警報，畢竟學校里會一直叫。

　　“……嗯?！?p>　　其實當時就看的出，那位奇怪的關老師，雖說不像自己透過系統(tǒng)，知曉了埋藏已久的秘密，但至少看出了隱瞞著秘密。

　　若不是這樣，摯友也不會表現(xiàn)得如此奇怪。

　　“真是個厲害的人啊……”

　　「是啊，的確很厲害，也很壞心眼呢?！?p>　　僅是通過觀察，便能看破對方的內心，卻偏還要做出揭傷疤的言行，不是壞心眼又是什么。

　　“但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雨珊會為這個問題，就能做出決定說出秘密的決心？”

　　人在什么情況下才沒有秘密？

　　是人就有秘密，這可謂常識。但怎樣才能沒秘密？死亡都不算，那只是帶走，并不是沒有。以此類推，遭遇事故變作植物人之類的也不算。

　　可摯友隱瞞秘密的前提，該和自己一樣，認為自身是個異類，生怕暴露后被排擠，被他人恐懼而感到恐懼與孤獨。孤獨？

　　「你認為一個人孤獨就沒有秘密了？」

　　“……你是會讀心嗎？”

　　卻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臉。

　　你也知道自己表情容易猜透了??？

　　「你們在玩的時候，我有想過。這個問題的前提，該是人活著?！?p>　　“這點我也知道，還有意外受傷變植物人也不算，可還能有……不是吧！剛出來就死亡的那種？！”

　　要真是這樣的話，這個問題的本質就太過惡劣了。

　　「瞎想什么呢……嬰兒不僅在母胎中就有意識，誰也不敢肯定是清晰還是模糊，要是能清晰地認知到，身體上或許帶著異能之類的秘密呢？」

　　“那……究竟是怎樣??？”

　　這才想起，曾聽過這些事，自身異能雖在祖母過世后表現(xiàn)出來，或許只是這個異能，反過來瞞了自己很多年呢？

　　真是的，頭都想痛了，真虧摯友能近乎一瞬間就明白?？蛇@么一想，瞬間記憶意外的是個非常有用的異能？雨珊又是為什么才選擇隱瞞的呢？她完全可以表現(xiàn)得像個記憶力超強的天才而已啊……

　　「雖然讓她解釋給你聽，會更有說服力與邏輯性，但總要讓你先放心些，就聽下我的歪理咯。」

　　“也是，總覺得弄不清楚些，晚上睡不好?！?p>　　甚至沒意識到，關老師的一個問題，不僅讓摯友內心紛亂不安，也讓自己同樣如此。

　　「我認為，這該是一個宏觀性的問題，也就是說，當人不再是人的時候，就不存在秘密了?！?p>　　“……我才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怎么才能不做人啊？當怪物……怨魂體？！”

　　見到那錯愕又驚恐的表情，連忙看了眼門外的監(jiān)控光幕。

　　「不要輕易說出那個詞啊。」

　　這才連忙捂住嘴，改變了交流方式。

　　「是這樣的嗎？！」

　　「不是啦。雖然這個問題的確很古怪，如同充滿惡意，但那位老師的眼神里，并沒有帶著惡意，反而是有些憐憫或是可憐的意味?！?p>　　憐憫……或是可憐嗎？……

　　「雨珊才不需要那些?。　?p>　　「你別激動，我知道不需要，再這么繞下去，我恐怕也要暈了?？傊胍磉_的，應該是：若一個人沒有秘密，就無法稱作人類，然而世界上，沒有能永遠埋藏的秘密。我想，她恐怕也只是在勸你的閨蜜，對你敞開心扉，免得將來會因此后悔吧?！?p>　　畢竟彼此如此親密，就算沒被系統(tǒng)憑依，也遲早會察覺。

　　人與人之間，本就是越親密，才有機會能察覺到更多細節(jié)。然而當因此認為無比了解對方的時候，卻又會為是否【真的了解對方】而心生疑惑。有了疑惑之后，便會更加想去了解對方，去挖掘對方的一切。

　　甚至生怕漏過一絲一毫。

　　并不是說沒有秘密才最好，單純只是因為【秘密】這個存在的本質，的確是極其惡劣的，讓人恐懼的。

　　「……確實是這樣的……人總有個秘密，也總想有個秘密。如果只是無傷大雅的小秘密，或是連自己也不知道的小習慣，相互之間知道的時候，也還能一笑而過。但要是像隱瞞異能這樣的秘密……」

　　說到這里忍不住換位思考，得出的結論，是比摯友更害怕和猶豫了數倍不止。

　　「所以，我也已經反省了。對不起?！?p>　　「嗯？」

　　還說不要一直轉移話題，這不是很熟練嗎？還突然道歉？外面太陽還沒落山嗎？

　　「情報解析的確不能輕易用。」

　　至少要分對象。

　　妧曉花微微一愣，心中松了口氣。

　　原來是這個啊。

　　「你總算明白了啊?！?p>　　畢竟整個下午都在追問，為什么對凌思穎和陌生人使用過，卻不對王瓏玨與關老師使用。

　　雖然給出了解釋，但總覺得對方還有些不忿，此刻能因解出問題而想通，也算是托了關老師的福。

　　或許下次遇到，該好好道謝。

　　「嗯。你的決定的確沒錯，是我又擅自犯錯了?！?p>　　「沒關系啦，并不是不用，而是分對象不是嗎？」

　　「力量要為重要的人使用嗎？」

　　「就是這樣的。」

　　下定的決心，本就是為了保護別人，而不是擅自去傷害對方。對凌思穎的那次的確是心血來潮，也有自我反省，而早上若不是對方太過分，也不會這么輕易就使用。

　　「既然問題算是解開了…那就該說正事了。」

　　嗯？好像停頓了一下？錯覺嗎？

　　「我還以為，是很奇怪的任務，所以你故意拖延時間呢?！?p>　　雖然對于任務可能或許也許會變得很奇怪這點，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來情況比想得要好很多。要不是因為雨珊一直心神不定，也不用幾乎一整天都提心吊膽呢。

　　「…………」

　　嗯？…………

　　詭異的沉默，使得不安如同茂盛的荊棘般纏繞而來。

　　不會吧？……噩夢成真的預兆嗎？

　　「你倒是……說句話呀?！?p>　　「……咳咳，關于這個任務嘛……」

　　「別想給我敷衍過去??！」

　　完蛋了！完蛋了！這個準備敷衍過去的態(tài)度！絕對會是很羞恥的任務?。?！人家的節(jié)操呀~~

　　「呃——」

　　「你最好，把任務全都念給我聽?！?p>　　對！還有希望??！既然當時是【選擇】做菜，那么至少，選個自己能……勉強接受的……

　　子車樂卻不這么想。

　　只能揉著臉頰，看著那大把說明，然而合并在一起仍只是一條孤零零的特殊任務，不停在心中測算著被罵的可能性。

　　最終結果：99.99999%

　　后面其實還有很多。

　　算了(?_?)……認命吧……

　　「【嘰里咕嚕——嘰里咕?！俊?p>　　妧曉花聽完以后，愣在原地。

　　臉色由紅轉白，又從白變青，自青變紅。

　　通紅。

　　子車樂不僅已經做好了捂住耳朵的準備，更是嘴角抽搐地移開了視線。

　　因為很大可能，會像戰(zhàn)斗變身時一樣，光幕亂閃。而這些防備估計也沒什么用，純粹想給自己找些安慰感。

　　卻因此看到了另一個光幕。

　　怎么回事？！不是開著報警嗎？！難道……中立或是友好?。?p>　　「有客人?。?！」

　　“?。。　銈€混蛋色狼??！……你剛才說什么？……”

　　妧曉花這才懵愣地轉身，盯著自家大門。

　　「有客人啊……」

　　「誰？！雨珊？思穎姐？還是王學姐？！」

　　慌亂詢問后，才意識到不對。

　　要是這三人聽到這詞匯不妙的怒喝，絕對會跑過來拍門的。

　　「沒見過的女學生，但剛才準備按門鈴，該是你認識的人?！?p>　　門外少女和王瓏玨一樣是個甜美系，但純度低了很多，不過由于那粉色的短發(fā)，與略微偏向金色的雙眸，以幾分夢幻與神秘感彌補了不足。

　　總之，很可愛。但真沒見過。

　　畢竟穿著樣式不同的校服，加上看去有些偏小的年齡，該是位初中生而已。

　　「能具體描述一下嗎？」

　　妧曉花卻一瞬間想了很多。

　　知道自家在哪的人不算少，但獨居加上此刻接近晚上十點，只要不是特別親密的人，都不會選擇開門的。

　　要是罪犯就更好辦了，直接報警。

　　「不是這種時候啦！她好像要報警，真的不用先阻止嗎？」

　　雖然能猜到憑依對象恐怕是想編造借口敷衍，但警察只要聽到［先前聽到里面?zhèn)鞒雠R混蛋色狼的警示］的證據，就一定會果斷選擇破門而入。

　　「誒？！」

　　太過慌張居然忘了前面喊的話不太妙，??！對?。∠惹安皇情_啟過警報嗎？

　　這代表著對方沒有惡意，反而是因為關心自己才選擇報警。

　　想到這里，便立刻打開了門。

　　先是看到對方被嚇得猛然后退一大步，看清相貌后，卻感到很是驚訝。

　　“咦？是你？……”

　　「誰？」

　　「待會再說?！?p>　　畢竟對方被嚇得不輕，臉色有些慘白地抱著身子，瞪著眼，渾身發(fā)抖。

　　特像一只知道要被綁到屠宰場的小羊羔。

　　“怎么了嗎？臉色不太好呢。啊……難道是聽到我背臺詞的聲音？”

　　少女似乎緩和了些，怯生生地做出了回應。

　　“背、背臺詞？……”

　　再度愣住，似乎完全無法相信自己會做出回應一樣，仍瞪著眼，慢慢抬手掩住了合不攏的嘴。

　　「這是新品種的番茄嗎？」

　　「這樣說女孩子很過分誒！」

　　但不得不說，自己都差點笑了，卻也更為擔憂。

　　臉龐通紅，神情卻更為緊張了。

　　“是啊，話劇社突然找我?guī)兔?，我怕記不住臺詞，所以回家也自主練習，沒想到居然被聽到了，真是……覺得好害羞啊。呵呵，嚇到你也很抱歉?！?p>　　羞答答地合掌道歉。

　　能立刻想出這么個破理由的臉皮也好意思說害羞？而且害羞的該是對方才對吧？全身顫抖了誒，你是對她做過什么嗎？

　　“沒、沒有！那……那、那個……”

　　「唔？她好像，準備逃跑？」

　　而且已經變成煮熟的帶殼大蝦了誒，真厲害，還是第一次知道，人能害羞到這種程度呢。

　　「哈？！怎么會啦？」

　　要出于怎樣的原因，才會把青春無敵美少女當做猛獸一樣，被嚇得逃跑??？開什么玩笑？

　　少女卻突然眼中淚光一閃，猛然彎腰。

　　九十度以上，也不怕閃到腰。

　　“非常對不起！！”

　　壓著聲音說完，如旗桿一樣立起，接著，轉身朝院外飛奔而去。

　　「啊，果然跑了?！?p>　　“誒？……誒？！~~”

　　立馬追了過去，對著對方的背影喊了起來。

　　“等等！你別跑??！喂？！”

　　卻不想完全是反效果，對方甚至如同猛踩了油門一樣，一溜煙消失在轉角。

　　妧曉花眨了眨眼，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這算什么啊……」

　　拜托，才剛否定會逃跑，就立刻跑這么快。

　　也不考慮下我的心會受傷的嗎？

　　「唔……問你咯，到底做過些什么令人發(fā)指的事，才會造出這么架F1。」

　　“怎么可能啦?。　?p>　　什么叫令人發(fā)指?。?！我是惡魔嗎？！而且怎么不說是火箭呢??！我有這么可怕嗎??？

　　「別這樣，鄰居會聽到的。」

　　「還不是怪你??！」

　　妧曉花氣得很想跺腳，但看到的確有鄰居探頭來看，只好訕笑著點頭，表示歉意，接著急急忙忙地跑回家中。

　　“唔唔唔~~~”

　　「她的事先不提！你倒是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但是……就刷了這么一個啊……」

　　混蛋不良神，你就是要玩死我……

　　——『特殊任務：裝備任務道具于指定地點做出規(guī)定動作』

　　——『任務道具：貓耳娘COS套裝』

　　——『指定地點：雙月市第二高中全教學地點』

　　——『需求標準：動作規(guī)范度90%及以上并維持5s』

　　——『限定時間：168h（接受任務起開始計算）』

　　——『成功獎勵：系統(tǒng)機能限制解除（數量：1）』

　　——『失敗懲罰：持續(xù)一周不定時消除所著衣物』

　　…………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嗚哇……又來了又來了，要黑化了要黑化了……

　　「上次全部就算了，這次還是不定時消消樂……呵呵~呵呵呵……你！可！真！能！?。?！你?。?！混蛋！色狼！禽獸！變態(tài)?。ǔ掷m(xù)近一個小時）」

　　……

　　「嗚……這鍋我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