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cess Ⅵ — ⅲ
05
穿過長廊，走進簡約而不失雅致的庭園，靜靜地佇立于中心。
白色的小亭，無人的桌椅，仍自葉尖滑落的水滴。晨曦刺破青草與泥土的氣息，在那絢爛的發(fā)上映照出斑斕的光芒。
僅有輕風(fēng)拂過發(fā)梢的寂靜庭園，宛如一副無人觀賞的風(fēng)景。
她喜歡這里。
她討厭這里。
這是父親第一次擁抱她的地方。
也是最后一次。
突兀地，少女輕然回頭。
如紫水晶的眸中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殺意。
“自行了斷，還是我親自動手?！?p> “事態(tài)緊急，還請殿下恕罪。”
“規(guī)矩便是規(guī)矩。”
庭園口單膝跪地的黑衣人只是將腦袋垂得更低了。
庭園再度寂靜了一會。
少女看回庭園。
“下不為例。說?！?p> “屬下謝恩?！?p> 黑衣人說完微微抬頭，隱見的額角上盡皆濕透。
連絲毫?xí)r間都不敢耽誤地進行起報告。
……
聽過報告，少女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略微沉思后，轉(zhuǎn)身抬步前行。
在即將越過黑衣人時停了下來，目不斜視地輕聲說：
“這事并不值破例，但話已出口，便自覺加練百組?！?p> “……屬下遵命……”
“聲音太小?！?p> “屬下遵命！！”
聽得滿意的回答，少女不再多言，繼續(xù)前行。
黑衣人轉(zhuǎn)向恭送，直到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遠處，才癱倒在走廊上。
“呼、呼……還真是苦差……”
正當(dāng)他準備緩解一下，身后卻傳來冰冷話語。
“這話要讓公主聽到?！?p> “嚇？！”
黑衣人悚然回頭，便見到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孩，正站在庭園門口，用冰冷的神情蔑視著自己。
“會變成我接受苦差的。”
黑衣人這才立時反應(yīng)過來，連忙請罪。
“薰大人說得是，屬下失言，還請責(zé)罰。”
小薰卻只是緩步上前，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你明白就好，也該對公主的慈悲感恩戴德，雖是報告，但你總歸破了公主的規(guī)矩。換作是我，你覺得會怎樣？”
小薰說完已站在對方面前。
“還請薰大人責(zé)罰?！?p> 見小薰保持著動作許久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黑衣人才試探地再度詢問起來。
“不知薰大人，有何交待?！?p> “我這不是，在等你滾嗎？”
小薰微微彎腰，伸出右手食指，在那人眼皮下自左而右地輕輕劃過。
“還是，要我?guī)兔?？?p> “……屬下這就滾！這就滾！”
黑衣人如蒙大赦般朝著長廊另一頭滾去。
“待會記得來打掃。”
“屬下遵命！”
雖然這句話喊出之際，小薰的身影已消失不見，但黑衣人斷定自己若是不滾到練兵場，并在自覺加練后自覺返回此處打掃長廊，恐怕還是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06
【南極星】
與子車樂所認知的不同，對于月星來說，這是比北極星更能用作于導(dǎo)航的極星。
也是異能者組織的名字。
最為龐大，實力最強，同時也最為神秘的異能者組織。
甚至沒有所謂的之一。
洛天伊與王瓏玨，曾是其中的高層，因理念產(chǎn)生分歧，才一同離開了組織。
且這并不是少數(shù)，而是多數(shù)。
葉承華也同樣如此。
南極星的理念是匯集與管理。
但并不是系統(tǒng)管理，而是所謂的獨裁。
好聽的匯集，事實如同強迫。
合理的管理，同樣也是以武力脅迫。
主動選擇加入其中的異能者，不僅實力強大，更幾乎都是偏執(zhí)狂。
妧曉花到現(xiàn)在都沒緩過神來。
子車樂更是腦筋超頻到快要融化。
寧霜語盯著天花板，寧晴雪盯著地面。
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雨珊只是看向窗外，等待著即將降臨的晨曦。
而這個狀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近乎三個小時。
洛天伊完全不知該怎么辦。
朗格爾和維里賽已經(jīng)離開。
她們的任務(wù)是去到王瓏玨那里，將花嫻依帶來治療寧霜語的傷勢。
王瓏玨早已回復(fù)消息，但卻是表明要將凌秦兩人送走后，才能一同前來。
整個病房的氣氛在洛天伊眼中，如同曾經(jīng)孤獨在內(nèi)的研究所隔離室。
她很想離開，卻又生怕再度出現(xiàn)意外。
葉承華出現(xiàn)在這里，說明對方是南極星的概率極大，不同于她和王瓏玨，葉承華與組織的對抗，近乎毫無掩飾的處于臺面之上。
但她也不知該如何打破這股氣氛。
這對于剛覺醒異能甚至尚未覺醒的少女們來說——至少在她看來——絕對是一件需要時間去消化的事實。
“洛學(xué)姐?！?p> 出乎意料的，卻是寧霜語先行打破了沉默。
“嗯。”
“我們以后的生活會變成怎樣？會牽連到父母嗎？會牽扯到朋友嗎？會……死嗎？”
聽上去極為悲觀。
但洛天伊并沒有否定。
“那在治療傷勢后，我們該找什么理由，才能讓父母放心呢？”
“姐姐？！”
寧晴雪不禁慌張。
這表示姐姐已經(jīng)決定和洛天伊離開。
甚至并沒有征求同樣要變作當(dāng)事人，也就是自己的意見。
她覺得這簡直太過不可思議了。
究竟是姐姐接受得太快，還是自己真的處在夢里。
但無論是昨晚的事態(tài)，還是現(xiàn)在這份緊迫，都顯得如此真實。
“關(guān)于這點，我們有很多提案。最為簡單可行的，便是表面上毫無改變，暗中則改變了上學(xué)路線。”
“……學(xué)校那邊的解釋呢？”
洛天伊的話不難理解。
姐妹倆仍表現(xiàn)如常，其實卻是躲進第二高中接受庇護。
“既然是可行，自然不成問題?！?p> “……我需要和小雪好好地談下?！?p> 聽到這話，寧晴雪才總算松了口氣。
她還以為，自家姐姐真會不顧自己的感受，擅自做下決定。
畢竟換作自己，恐怕真的會這么做。
她雖然不認為，如果姐姐真的如此決定，自己真的會去責(zé)怪她。因為在這個事實中感受到?jīng)_擊感最為強烈的，恐怕便是她們姐妹了。
但寧霜語真的這么做的話，她還是會心感糾結(jié)。
“學(xué)姐，雨珊，我突然有些餓了?！?p> 妧曉花適時地找了借口。
洛天伊心中猶豫，卻也只能同意。
至少先離開病房，保持著能夠隨時保護的距離就好。
“嗯。我也餓了?！?p> 柳雨珊柔聲回應(yīng)后，便隨在兩人身后一同離開。
寧霜語這才面帶歉意地看向妹妹。
“抱歉，小雪?！?p> 寧晴雪對此只是輕輕搖頭。
“……你其實比我這個當(dāng)姐姐的穩(wěn)重得多，有什么想法，就說出來，無論結(jié)果怎樣，我們都一起面對?！?p> 寧晴雪只是沉默了很久，才坐到床邊，輕輕握住了姐姐的手。
“當(dāng)妹妹的，自然聽姐姐的?！?p> “這也太過狡猾了?！?p> “誰讓你是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