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瑯眉頭微蹙,當(dāng)真是有人妄圖傷害辭卿嗎?
她眼波流轉(zhuǎn),瞥了眼那被鶯鶯燕燕包了個水泄不通的“男子”,這一瞥不要緊,竟是教她看見了一向從容淡定的人兒滿臉的慌張。
那神情,哪還能辨得方才恣意享受的姿態(tài)半分?
“琳……琳瑯啊,”落辭卿少見的出現(xiàn)了無措的表情,“那個,我們要不要先走了啊,這美人良多,叫人有些吃不消了?!?p> 玉琳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面上盡是促狹,“辭卿方才不是還說,這春宵一刻值千金嗎,怎么,又無福消受了?”
她難得一臉玩味地上下打量著旁邊的人,雙手環(huán)胸,靠在雕花的圈椅上。
“落兄莫不是……有什么隱疾?”
玉琳瑯一副我都懂的樣子,低頭嘆息,“當(dāng)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無福消受的”白衣“男子”:“……”
落辭卿扶額,琳瑯,你一個女人真的懂嗎……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臉上的焦慮漸漸散了,隨即浮上的是一抹不安與擔(dān)憂。
爹爹這是怎么回事,按理說方才說話這當(dāng)口,以爹爹的速度,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到了啊。
莫不是……她微勾嘴角,看來我們左相大人,也遇上難題了。
倒真不負(fù)她來曉春閣走這一遭。
……
曉春閣,一樓廳堂。
一女子玉立閣前,身著彩鳳妝花裙,粉琉璃掐絲金釵斜插云鬢,盈盈一笑,卻是鵠峙鸞停,大氣天成。身邊隨侍兩子,雖眉眼低垂,頗為恭謙,但通身貴氣,朱衣象笏。
怎一個風(fēng)華了得!
落栩睿被堵在門口,端得是不動聲色,泰然自如,但心底卻把落辭卿那個倒霉娃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去哪里不好,京城青樓那么多,偏生來了曉春閣,這承寧國何人不知,毓秋公主可是個不好惹的。
他面色依舊,抬手作了個揖,微然一笑,“小女玩劣,是本相教導(dǎo)無方,才致使其尋花問柳,不務(wù)正業(yè),望公主高抬貴手,放本相進(jìn)去,尋得小女,自是兩全其美?!?p> “哦?”眼前女子盈盈笑著,臉上卻帶了些疑惑,“在左相看來,煙花巷陌竟是不務(wù)正業(yè)之人留連之所嗎……本宮逾越問一句,那些權(quán)臣貴族,公子王孫,也是不務(wù)正業(yè)之徒嗎?”
她眉目帶笑,“左相身為群臣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是要管教眾民的,這點(diǎn)本宮很是贊成?!?p> 被戴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高帽的落栩睿微挑須眉,心里突然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那依左相來看,多次白龍魚服,微服私訪的父皇,是否也需要左相管教一二呢?”
“還是說,左相想要管教父皇,故此想要將本宮這曉春閣關(guān)門大吉嗎?”
紫衣男子額角青筋隱隱凸起,這些個罪名一一壓下來,可不是他能夠承受的,他微瞇雙眸,這毓秋公主,當(dāng)真是名副其實。
他突然撫掌大笑,隱隱間帶的靈力讓那本是帶笑的女子微蹙眉頭,宮清秋依舊嘴角輕勾,卻是皮里陽秋,暗自心驚,她一時疏忽,竟是忘了左相雖為文官,卻是西涯靈力巔峰。
眸光一暗,這樣的人,她可以惹,卻不好惹。
落栩睿笑聲漸消,“公主說的這是什么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濱,莫非王臣,”他嘴角依舊掛著輕輕淺淺的笑,“本相身為一個區(qū)區(qū)臣子,哪有資格管教皇族之事呢,公主太折煞本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