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替罪羊

　　林致遠送二姑媽下樓：“這里是工作的地方，您以后如果沒有特別的事不要再過來?！?p>　　二姑媽說道：“我感覺你最近瘦了，食堂哪能吃得好，我每天讓傭人把飯菜送到門房行不行？”

　　林致遠無奈道：“所有人都吃食堂，我也不會搞特殊，有空會去看望您。”

　　二姑媽又說道：“何必發(fā)那么大的火，燕婉是鄭局長的千金，局里其他人對她肯定是千依百順，估計從來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p>　　林致遠依舊是公事公辦的冰山臉：“工作中人人平等，誰也不能仗勢欺人。”

　　二姑媽說道：“我本以為你和燕婉同在警局，說不定能培養(yǎng)出感情，雖然你伯父認為鄭家與林家不般配，不過我倒覺得不重要，情投意合就好，如今看來根本沒有希望，那么多送你禮物和卡片的姑娘，難道也沒有中意的嗎？要不然我?guī)湍阄锷珟讉€，相親結婚效率最高?！?p>　　林致遠輕推她上車：“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忙，感情順其自然就好，不勞二姑媽費心，小心皺紋又多長一條。”

　　二姑媽拉住他的手叮囑道：“剛剛的事終歸是你脾氣太大，最好去和燕婉解釋清楚，不過鄭局長假如因為這種小事而為難你，絕對不許瞞著，我讓你伯父或者姑父出面去解決，保證不讓你受半點委屈?！?p>　　一眾警員邊吃盒飯邊議論道：“前一陣子鄭警官天天把林警官掛在嘴邊上，說什么青梅竹馬、情誼深厚，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以鄭警官的性格和手段，有誰敢和她搶男朋友?！?p>　　“聽說鄭局長做夢都想和林家結親，靠著林家勢力還能高升幾級?！?p>　　“如果鄭警官和林警官鬧掰，那孫警官就是最有可能成為警局駙馬的人。”

　　“說不定鄭警官就是未來的林太太，不過是情侶拌嘴吵架而已。”

　　“我看著不大像，林警官真不愧是冰山，出口狠如刀，哪個女人能受得了，小梧你說是不是？”

　　巫小梧不留神被嗆?。骸叭思业母星槭?，我哪里會曉得?！?p>　　聽到冰山回來的腳步聲，眾人瞬間沉默，埋頭吃飯。

　　林致遠將食盒中的菜盤取出：“不用客氣，一起吃。”

　　大老爺們自是不講客氣，如狼分食一般，瞬間幾個盤子幾乎被掃空。

　　風楊無奈道：“你們都是餓死鬼投胎嗎，林警官一口都還沒吃呢。”

　　袁深縮回夾最后一塊糖醋排骨的筷子，不好意思地將盤子向前挪了挪。

　　林致遠見娃娃臉只是就近夾到一個珍珠丸子，直接將盤子推到她面前：“我吃盒飯就好。”

　　巫小梧沒能理解他的特別關照，起身道：“我吃飽了，先去洗飯盒?！?p>　　林致遠頓失胃口，被這不識好意的丫頭氣得不輕：“動作都快點，十分鐘之后繼續(xù)查倉庫。”

　　一位警員匆匆而來：“林警官，找到今天休假的那兩位庫房看守了，不過都已經(jīng)身亡。”

　　眾人先來到看守員錢兆家中，只見尸體倒在在餐桌旁，口吐白沫，身旁散落著一個打碎的玻璃杯、一個藥瓶與幾粒藥片。

　　巫小梧檢查后說道：“死因初步判定是氰化物中毒，尸體表面沒有可疑傷痕，死亡時間是大概是今天早上5點到6點之間，其他情況需要細致驗尸之后才能確定，另外地上的水杯碎渣和藥片有氰化物特有的杏仁味，毒物應該是在藥里或者水里?！?p>　　風楊遞上一張信紙：“這是在臥室書桌上發(fā)現(xiàn)的遺書，字跡和他筆記本中的相吻合，是本人親筆所寫，承認自己是偷換倉庫毒品的主謀，悔悟罪孽深重所以自殺。”

　　袁深說道：“錢兆的基本情況已經(jīng)查清，他在警局做倉庫看守已經(jīng)五年，因夫妻感情不和，老婆帶著孩子住在鄉(xiāng)下，很少來上海?！?p>　　巫小梧在茶幾裝藥的袋子中找到一張常春大藥房的收據(jù)，心中生疑：“死者昨天買了十二瓶降壓藥，怎么會突然自殺呢？”

　　林致遠接過藥瓶看了看上面的英文說明，確信其中有蹊蹺：“每瓶是一個月的用量，他要是真的打算自殺，根本不會買一整年的藥?！?p>　　風楊說道：“還有個反常的地方，死者衣柜里只掛了兩件衣服，其余的都在皮箱里，很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p>　　林致遠已有結論：“他不是自殺，而是打算畏罪潛逃，極有可能是替換★的主謀想讓他做替罪羊，強迫他寫下認罪遺書，又將其殺害。”

　　袁深說道：“另一位身亡的庫房警員名字叫鄧驍，他尸體在江中被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運回了市局?！?p>　　風楊說道：“我?guī)讉€人去鄧驍家中搜查一下?！?p>　　勘察現(xiàn)場結束，其他警員先行離開，林致遠等候通靈的娃娃臉，見一旁有糕點糖果鋪，各式各樣都買了些，零零總總滿滿一大袋。

　　巫小梧拉開車門，看到捧著袋子的冰山不由疑惑：“林警官，你去買東西了嗎？”

　　林致遠通通放入她懷中：“送給你，告訴我哪種好吃?！?p>　　巫小梧不解其意：“是有需要我?guī)兔Φ氖虑閱?？?p>　　林致遠遲疑幾秒后說道：“關于你代收禮物的事，我的處理方式確實有些欠妥?！?p>　　巫小梧才知他是想道歉：“那…文件夾里的那塊巧克力，也是給我的嗎？”

　　“放在你的桌子上，難道會是送給別人的嗎？”

　　巫小梧低頭看看五花八門的甜點，抬頭看看冰山若有深意的目光，臉莫名有些發(fā)燙，垂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上司都是會發(fā)脾氣的，沒必要送我這些。”

　　林致遠抬手掐了掐她的臉：“在你眼里，我難道只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上司嗎？”

　　巫小梧不習慣這般曖昧的舉動，蹙眉的樣子有些孩子氣的兇巴巴：“林警官，你為什么總是掐我的臉？”

　　林致遠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的臉太圓，我忍不住就想捏一捏?！?p>　　巫小梧認為他不可理喻，氣鼓鼓地將糕點袋推向一旁：“我并不介意你發(fā)脾氣，可是…可是不習慣這樣的玩笑?！?p>　　林致遠擔心真的惹她生氣，不由緊張，語氣更柔一些：“那我保證以后不再掐了，你快嘗嘗這家的糕點怎么樣?！?p>　　巫小梧賭氣片刻，覺氣氛莫名有些像是小情侶吵架一般，尷尬間轉換話題談案情：“據(jù)錢兆的魂魄所說，他早上喝藥時發(fā)覺水的味道很奇怪，緊接著就出現(xiàn)中毒反應，而昨天唯一到過他家里的人就是孫耀宗，下毒的人就是他?！?p>　　林致遠詢問：“認罪書是怎么回事？”

　　巫小梧說道：“孫耀宗是★替換事件的幕后黑手，錢兆和鄧驍都是參與者，你剛剛的推測沒有錯，孫耀宗安排錢兆做替罪羊，承諾給一大筆錢，讓他自己寫下認罪書然后秘密潛逃，沒料到竟被謀害?！?p>　　林致遠認為此事可能有更深內(nèi)情：“孫耀宗不過是重案組組長而已，有能力做幕后黑手嗎？”

　　巫小梧說道：“孫耀宗雖然職位不算太高，可屬于實權派，深得鄭★信任，在你來之前，有傳言說他會娶鄭燕婉，成為警局的駙馬爺。”

　　林致遠故意問道：“如今傳言中的駙馬爺是誰？”

　　巫小梧清楚這是一道陷阱題，含糊道：“皇庭貴族事，我一介平民百姓，不敢妄議?！?p>　　林致遠將糕點袋重新放回她懷中：“看舊報紙和雜志既無聊又辛苦，讓這些陪著你?！?p>　　巫小梧有些意外：“辦公室不是不能吃東西嗎？”

　　林致遠微微一笑：“那你還偷吃話梅？”

　　巫小梧無言以對，轉頭假意看窗外的風景。

　　林致遠唇邊笑意更深：“只要不影響工作就可以，偷吃的時候盡量低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