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隨便
巫小梧洗漱好后換上警服下樓，見大大的餐桌上擺著生煎、鮮肉月餅、糍飯團、麻球、油條、蔥油餅、餛飩、豆?jié){等等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早點，眼花繚亂，驚訝問道：“難道全組都要來吃嗎？”
林致遠依舊是淡然模樣：“只有我們兩人，我不太懂你說的隨便是什么意思，就每樣都買了一些，你挑喜歡的吃就好。”
巫小梧被他這大少爺邏輯與排場震驚：“這三天也吃不完…風哥不在嗎？”
林致遠說道：“風楊昨晚在警局處理案子，沒有回來?！?p> 巫小梧覺得有些奇怪：“風哥以前幾乎不加班，最近好像性情大變，對待工作異乎尋常地積極?！?p> 林致遠瞄了瞄酒柜中四瓶酒的空位，將湯匙遞給她，并未言語。
巫小梧吃餛飩的時候手腕有些抖，看著勒痕犯了職業(yè)?。骸笆秋L哥昨天綁的我吧，他這次下手還真是狠，不過痕跡有些特別，不是繩子，像是絲綢之類柔軟有韌性的東西，可又比普通的絲巾窄很多，到底是什么？”
林致遠心中暗恨杜久棠，拳頭不由緊握：“是領(lǐng)帶，還疼嗎？”
巫小梧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疼倒是還好，就是有點使不上勁而已”，抬眼見他的領(lǐng)帶已端正系好：“林警官，你的手傷已經(jīng)好了嗎？”
“勉強自己系好而已?！?p> “比我昨天弄得好看多了，我以前都不知道男人打領(lǐng)帶那么復雜?！?p> 林致遠又夾了一個生煎到她的碟子中，轉(zhuǎn)換話題道：“昨晚賈舟搶救成功，上午我會去醫(yī)院對他進行審問，賈天成被送去了精神療養(yǎng)所，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謝教授對他進行心理治療?！?p> 巫小梧的湯匙攪動剩余餛飩，心中越來越不安：“宴會上有位服務生給了我一個牛皮紙袋，里面有一把槍、一柄匕首，還有一張卡片，卡片上不僅畫有彼岸花，還有和虐殺現(xiàn)場相同的話，他是想讓我動手殺賈舟?！?p> 林致遠詢問：“是后來余仇恩又遞給你的那個紙袋嗎？”
巫小梧點了點頭：“他也在慫恿我殺賈舟，還有…我們之前的推斷有誤，小余哥并不是‘少爺’?！?p> 林致遠說道：“仇恩已被拘留，此人極為狡詐陰險，風楊會繼續(xù)審問，你還記得送紙袋的服務生樣貌嗎，和死去的是同一個人嗎？”
巫小梧回憶不起樣貌：“他放下紙袋后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我沒有太看清長相。”
“他說了些什么？”
巫小梧轉(zhuǎn)述：“小啞巴，不要讓‘少爺’等太久…”，類似的話她已聽到不止一次：“黑衣人、服務生和小余哥都說‘少爺’在等我，但…但…這是為什么…‘少爺’究竟是誰？”
林致遠思索片刻：“給你紙袋的那個服務生，身上有沒有彼岸花的香氣？”
巫小梧不敢斷言：“他停留的時間并不長，我不能確定，為什么會問起這個？”
林致遠說道：“昨天死亡的那個服務生是我讓便衣去跟蹤的，因為他身上有彼岸花的味道，此外我發(fā)現(xiàn)賈天成的衣服上多了一朵紅色彼岸花，也就是說他從你身邊跑開后，有人給了他一把槍、一朵花，并且還把他帶到窗臺那個隱秘的射擊點，而這整個過程余仇恩都沒有參與，他一直都在品酒。”
巫小梧順此思路想下去：“賈天成對陌生人的戒備心很強，給他槍和花的人一定是小余哥的同黨?！?p> 林致遠說道：“余仇恩知道自己會被警方監(jiān)視，所以就派同伙將兇器暗中給賈天成?！?p> 巫小梧進一步道：“也就是說賈天成也認識小余哥的同伙?！?p> 林致遠心中還未有定論：“可能認識，不過以這個孩子目前的精神狀況沒有辦法指認同伙，我還有另外一個想法，賈天成或許之前并未見過送兇器的人，可是仇恩設定了一種很特別的溝通方式，或許是暗語，或許是手勢，甚至可能是氣味，這樣賈天成就可以借此判別哪些是可信之人?！?p> 巫小梧問道：“你難道懷疑是彼岸花的香氣嗎？”
林致遠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p> 巫小梧感覺有些玄：“通過花香的氣味交流，這個方法實在太偏門了，真的有可能實現(xiàn)嗎？”
林致遠說道：“可以驗證一下，下午買一束彼岸花去探望賈天成，觀察他對于花香的反應。”
巫小梧點頭道：“這個方法很好，我可以一起去嗎，順便看一看其他正在接受治療的孩子?！?p> 林致遠笑笑：“把這一籠小籠包吃光，我就帶你去?！?p> 巫小梧心有余而胃不足：“我實在吃不下了，不如把這些都帶去組里讓給大家吃，免得浪費。”
林致遠提議道：“我們找個時間去吃大餐慶祝好不好？”
巫小梧不解：“慶祝什么？”
林致遠說道：“昨天參加宴會之前，你擔心自己會成為和余仇恩一樣的人，可事實已經(jīng)證明，縱然刀與槍擺在面前，你也沒有被蠱惑，因為你已經(jīng)完全走出了心理陰影。”
一語點醒夢中人，昨夜所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巫小梧還沒來得及深思，時時縈繞的魔咒已然遠去，她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直面殘酷往事，勇勝暗黑陰影，用真正正義的方式懲治罪惡。
林致遠被踹下床時閃了腰，起身時依舊隱隱作痛，微微蹙眉以手背輕揉。
巫小梧愧疚地說道：“該不會是摔傷了吧，用不用去醫(yī)院看一看？”
林致遠豁然笑笑，“我沒那么脆弱?！?p> 巫小梧說道：“上次醫(yī)生開的膏藥還沒用完，我回房間去拿，貼過之后應該會好得快一點。”
林致遠俯身猝然靠近她的臉，雙眸中滿盛蜜意：“這么關(guān)心我？”
巫小梧下意識向后躲，臉紅心狂跳：“我…那個…都是同事…關(guān)心也是應該的…”
飯后兩人一同上班，叫醒在辦公室沙發(fā)上打盹的情圣。
風楊打著哈欠說道：“昨日兇案的現(xiàn)場勘察報告已經(jīng)寫好，就在桌子上?！?p> 巫小梧遞上早餐：“風哥辛苦了，這是你最喜歡的糯米燒賣配咸豆?jié){。”
風楊長嘆一聲：“隔三岔五熬夜查案，都沒有時間享受生活，好想念夜夜笙歌的快樂，美女、燭光晚餐、再配波爾多紅酒?！?p> 林致遠翻看報告，已然聽懂他言中之意：“我家酒柜的門隨時為你敞開?！?p> 風楊拱手作揖：“林大組長，如果我是女人，今生立志非你不嫁?！?p> 巫小梧忍俊不禁：“說不定老天會被你的誠意打動，成全這段驚世姻緣?！?p> 風楊故意翹起蘭花指，用娘娘腔的語氣說道：“那咱們姐妹就不得不演一出宮斗的好戲?！?p> 巫小梧很是大度：“風姐姐盡管放心，我保證不和你搶正宮娘娘的寶座。”
林致遠笑過之后說道：“開始討論案子吧，那個裝有刀和槍的紙袋在哪里？”
風楊從柜子中取出后說道：“沒有在兇器上發(fā)現(xiàn)可追查的線索，卡片有和犯罪現(xiàn)場一樣的話語，字體也完全相同，不過背面多畫了一朵鮮紅的彼岸花，想不到兇手還挺多才多藝，不僅寫得一手好行楷，畫畫水平也不差。”
林致遠仔細端詳片刻，聞出袋子外部也有彼岸花的味道：“報告里說昨日宴會中共有服務生三十人，全都是簽訂合同的老員工，不過沒有人認識死去的那位服務生，換言之這個人是喬裝混入會場?！?p> 風楊說道：“確實如此，我詢問過其他服務生，有人注意到存在生面孔，不過外表特征難以說清楚，也無法確定具體有幾人?！?p> 林致遠說道：“我昨天就猜到兇手可能會利用服務生的身份做掩飾，所以特別留心數(shù)過，宴會場內(nèi)共有三十三名服務生，也就是說除了死去的那一位，仇恩還有兩名同黨逃脫，我記得每一個人的長相，見過老員工之后可以畫出那兩名嫌疑犯的樣貌，派發(fā)給各個分局協(xié)助調(diào)查?！?p> 風楊驚喜拍手：“冰山神探的超凡記憶果然厲害，我去通知畫像師待命?！?p> 林致遠說道：“不必，我自己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