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酷刑
林致遠被叫入局長辦公室，見其中不止有風楊，還有海澤，預(yù)感絕無好事。
梁青見二人的傷很是疑惑，但外人在場也不便多問：“孫耀宗在警局被毒殺，為了確保調(diào)查的公正性，市★決定將這件案子移交軍★處理。”
風楊鄙夷道：“看來軍★是想與警察局調(diào)換職責，以后軍隊留守負責查案，警員上戰(zhàn)場抵御列強，這倒也算好事，如此一來應(yīng)該能夠扭轉(zhuǎn)節(jié)節(jié)敗退的屈辱劣勢，收復(fù)失土、復(fù)興中華?！?p> 梁青聽著心中也痛快，不過表面還得呵責：“不要胡言亂語，海副官是奉命行事，而且他認為你也是嫌疑人之一?！?p> 風楊翻著白眼說道：“請海副官拿出證據(jù)讓我開開眼?！?p> 海澤因他的冷嘲熱諷而面色鐵青：“我排查了警局內(nèi)部所有與孫耀宗有仇怨的人，風警官首當其沖。”
風楊不禁大笑幾聲：“孫耀宗飛揚跋扈多年，恨他的人不在少數(shù)，海副官如果單從動機入手去查，工作量可是大得很，至少三天三夜也別想合眼?！?p> 林致遠故作不耐煩：“這個案子與我有何關(guān)系，難道海副官認為我也是嫌疑人嗎？”
海澤說道：“林家滿門權(quán)貴忠義，自然不會與兇案有瓜葛，我是奉將軍命令，想請林警官協(xié)助調(diào)查案件。”
為免其懷疑，林致遠斷然回絕：“我沒興趣?！?p> 海澤說道：“審問的時候多少會動些刑，其他嫌疑人倒是沒什么，可巫小梧法醫(yī)身份特殊，林警官若是不在場，我下手不好把握輕重?！?p> 林致遠心知他在試探，縱然心中翻騰千尺巨浪，也必須裝做波瀾不驚：“巫小梧和我毫無關(guān)聯(lián)，想怎么審隨便你?！?p> 梁青尚不清楚年輕人之間究竟發(fā)生何事，肅然道：“海副官，對嫌疑人濫用私刑是違法行為！”
海澤傲然道：“軍★是法外之地，不過將軍特意囑咐要給梁局長面子，巫小梧和風楊不至于有性命之憂，不過是受些苦罷了，一切都是為了盡快查明真相?！?p> 梁青拍案怒道：“普天之下沒有法外之地，嫌疑人如果在審問中遭受酷刑，有權(quán)利提出控告！”
風楊勸道：“師父您不要生氣，此時多說也無用，我就不信他們敢為所欲為！”
梁青認為冰山前去會更保險一些：“致遠，你去協(xié)助海副官查案?！?p> 林致遠為了迷惑海澤，刻意再次拒絕：“我不想去，請您另派其他人?！?p> 梁青厲聲道：“這是命令，如果不愿服從，你現(xiàn)在就辭職離開警局！”
海澤目的達成，起身道：“我先去看其他嫌疑人的情況，請林警官把風楊帶到樓下軍部的車里?！?p> 待其離開，風楊說道：“重案一組也把鄭燕婉列為了嫌疑人，不知道她會不會也被押走，另外已經(jīng)有人把消息透露給了報社，還說是警局內(nèi)部人所為，這恐怕是個故意設(shè)好的局，可他們究竟想針對誰，是小梧還是我？”
梁青眉頭緊鎖：“你們兩人，還有林致遠和小梧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
風楊說道：“師父，現(xiàn)在時間太緊，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軍★的人就像瘋狗，我一個男人受點刑也沒什么，當務(wù)之急是讓小梧盡快脫身，您聯(lián)系我大哥和杜久棠，讓他們盡快動用所有的關(guān)系協(xié)商救援?！?p> 走在樓道中，遠遠見巫小梧和鄭燕婉均被戴上手銬，在幾名士兵的粗魯推搡下前行，風楊低聲提醒道：“點名讓你去協(xié)查案件，很有可能是林委員的意思，想借此檢驗一下你對于小梧的態(tài)度，無論多舍不得你也得狠起來，不然他們更不可能放過小梧。”
林致遠一步比一步更沉重，心底無數(shù)復(fù)雜情感交錯嘶吼，他所能做的唯有竭盡全力壓抑自己，不能露出半分破綻。
審訊室潮濕陰森，巫小梧起初被白熾燈晃得睜不開眼，慢慢適應(yīng)后才發(fā)現(xiàn)對面坐的不僅僅有海澤，還有林致遠，不由訝異，猜不透他為何也會在此。
海澤簡單翻看之前的筆錄：“你與孫耀宗的關(guān)系一直不好，曾在查案中有過多次沖突，而且作為法醫(yī)，完全有機會弄到劇毒的氰化物，他喪命的當天你還以送資料為名獨自進入過他的辦公室，總而言之，你充分具備犯罪的動機、條件和時間?！?p> 巫小梧努力冷靜組織措辭：“海副官想必也清楚，孫耀宗是鄭義的親信，而我一直受現(xiàn)任局長梁青的關(guān)照，昔日各為其主當然會有矛盾，如今孫耀宗已失去靠山，重案二組組長的位置恐怕也難以坐的長久，而我升職指日可待，前途大好，怎么可能會動手殺他呢，就算要殺也不會用如此蠢的方法?！?p> 海澤說道：“根據(jù)筆錄，你認為兇手是鄭燕婉?！?p> 巫小梧說道：“我不能確定兇手是不是鄭燕婉，不過她昨天的種種行為都很反常，先是打電話到法醫(yī)科，指明要讓我送驗尸資料，我這才不得不去重案二組，孫耀宗原本沒有讓我到辦公室里間的意思，但是鄭燕婉偏偏在此時攛掇了幾句，我因此才需要進去將文件分類，所有情況你可以向當時在場的警員求證?！?p> 海澤向身旁的警衛(wèi)使眼色，很快十多種刑具便被抬入：“你本身就是警察，視審訊如家常便飯，想要欺騙使詐易如反掌，我不用些特殊手段恐怕很難聽到實話?！?p> 巫小梧從未見過這般陣勢，心中不由驚恐：“你…你…濫用私刑是犯法的！”
海澤擺弄著一根鋒利且細長的竹簽，走上前吩咐衛(wèi)兵將她的手銬解開：“只要你有命出去，盡可以去告我，知道這小竹簽有什么用處嗎？”
巫小梧認得這是扎手指的簽字，不由蜷縮十指攥拳，聲音止不住發(fā)顫：“這…這是查案還是要人命？”
海澤鐵鉗一般的手掌死死抓住她的右手腕，陰森的聲音使人毛骨悚然：“你這水蔥一樣的手指真是可惜了，不過無需太害怕，最多就是廢兩只手而已，不會傷及性命，畢竟林警還在這里。”
林致遠冷冷嘲笑，卻不發(fā)一言。
海澤疑惑問道：“林警官難道是心疼不舍嗎？”
半明半暗的燈光下，林致遠不近人情的面容愈顯冷酷：“如果你真想把罪名栽贓給她，何必用竹簽浪費時間，直接用大刑逼她簽字畫押，再弄個畏罪自殺的假象，不過別用那些血肉模糊的招數(shù)，務(wù)必要把一具無傷無血的尸首交到梁青手上，到時候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了案?！?p> 海澤緊緊盯著他的雙眼說道：“看來林警官確信巫小梧不是殺人兇手?！?p> 林致遠點起一支煙，所有的情緒都化為層層薄霧：“這個女人表面的單純只是偽裝，她的心機與毒辣遠超任何人的想象，若是謀殺她能想出一百種更好的辦法，絕不會如此輕易就被發(fā)現(xiàn)，更何況她處心積慮地從我這里騙走了一大筆錢，還沒來得及揮霍享受，怎么可能去殺人給自己惹麻煩。”
海澤說道：“殺人也有可能是一時沖動，她連冰山神探都騙得過，絕不能輕易相信，林警官不如親自動手，泄一泄心中的火氣?！?p> 林致遠不屑輕哼，絕情道：“這樣下賤的女人，不配弄臟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