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捻著胡須,朝趙弘安擠擠眼睛,揶揄道:“呵呵,原來趙公府上規(guī)矩那么大,老夫倒是受教了。小郎,此事看來便是你的錯,趙公府上門子不讓你入內(nèi),那你便應(yīng)當好言解釋才是,再不濟,也應(yīng)該守在趙公府邸門前嘛,如何能私自跑回府來?下次你再這般,老夫可要處罰與你了?!?p> 宮保哪里聽不出王珪話里的意思,笑著點頭應(yīng)是:“是,是,皆是小子的錯?!?p> 趙弘安被王珪與宮保二人的話,給臊的老臉通紅,不由氣結(jié),沖王珪喊道:“叔玠兄,做人要厚道!”
做人要厚道……
宮保不免有些走神,這話好耳熟……
趙弘安面紅耳赤的回了一句后,也不看偷著樂的王珪,一甩衣袍便匆匆離去了。
在王珪面前丟了個諾大的臉面,趙弘安自然要回去找自家的門子算賬。
不過,待趙弘安回到自家府中,一臉怒氣的將門子給叫了過去,劈頭蓋臉便是一頓臭罵,卻將門子給罵懵了。
“郎、郎君,老奴不明白,今、今日并無人來送什么膳食,還請郎君明鑒。何況郎君昨日便吩咐過老奴,若是有人來給郎君送膳食,老奴又如何敢阻攔?即便郎君不吩咐,老奴也不敢這般自作主張。老奴在府里時間也不短了,何曾做過這般事情?”
門子連連叫冤,讓趙弘安不免也遲疑了。
之前在王珪府上,他自然是信了宮保的說辭,但如今仔細想來,自家門子說的卻是一點沒錯。
他府上的門子,跟了他快二十年,從未出過什么紕漏,更不曾聽聞過門子仗著他趙家的權(quán)勢,肆意妄為的事情。
何況門子與宮保無冤無仇,有什么理由為難他,還要出言羞辱?
在自家府中老人與宮保的話語之間,趙弘安不用思索,便信了門子的話。
他越想今日之事,便愈發(fā)覺得憋氣,啪的一聲重重在幾案上拍了一巴掌:“不行,此事必須讓叔玠兄給老夫一個說法!趙六,跟老夫走,你去與叔玠兄府上的家廚當面對質(zhì),看看你們二人,究竟是誰在說謊!”
門子自然連連應(yīng)是,忙不迭的一路小跑,跟著氣沖沖的趙弘安身后,向著縣衙而去。
王珪聽聞老友趙弘安去而復(fù)返,還帶著府中一名仆役,也是大感奇怪,連忙讓人將趙弘安請到了大堂落座。
“趙公,怎么去而復(fù)返?可是還有事?”
趙弘安怒道:“叔玠兄,速將你府上家廚喚來,哼,宮保那小子,虧老夫還信以為真,當他年少不會說謊,卻不料之前他所言根本就是謊言!此人名叫趙六,便是我府上的門子,叔玠兄去我府上多次,想必也見過此人。他在我府上已有二十余年,從未出過紕漏。方才我回府將他喚來一問方知,根本就沒有宮保那小子說的那回事!”
王珪聞言一愣,不明白此事怎么越鬧越復(fù)雜了?
此事到底是何人做在說謊?
王珪連忙又讓人去喚宮保,與趙府的門子趙六當面對質(zhì)。
宮保聽聞趙弘安居然領(lǐng)著自家門子,又來王珪府上了,也是詫異不已。怎么趙弘安府上的門子,還敢不承認此事?
對質(zhì)便對質(zhì),宮保就不信趙家的門子,還能矢口否認,含血噴人不成?
他跟著婢女趕到大堂,卻沒見到午時那位門子,伺立在趙弘安身旁的,是一位陌生老者。
“宮保見過郎君,見過趙公?!睂m保與王珪、趙弘安見禮后又繼續(xù)問道:“不知郎君喚我來,所為何事?”
王珪沒好氣的指著趙弘安身旁的那老者說道:“那位便是趙公府上的門子,他說今日從未見過你,更未曾阻攔與辱罵你,小郎,你且說清楚,到底午時發(fā)生了何事?”
宮保被問的莫名其妙,仔細打量一遍那老者,搖頭說道:“郎君,趙公,今日午時,阻攔我的門子,卻并非這位老者,我并不認識他。”
他這話,讓趙弘安愈發(fā)生氣,老頭吹胡子瞪眼的斥責道:“宮保!此人名叫趙六,是我府上的門子。你又說沒見過趙六,又說我府上門子不許你進府,還辱罵與你,呵呵,老夫倒是好奇了,你給老夫送的午膳,到底送到哪里去了?”
宮保也懵逼了,這老者才是趙弘安府上的門子?
蒼了個天了!
那今日罵自己的山羊胡中年人又是誰?
“這……趙公,小子當真沒有撒謊,今日午時,在你府門前的,確實不是這位老者,而是一位中年男子,頜下還有一縷山羊胡,上唇還有顆黑痣?!?p> “休要胡言,老夫府上,只有趙六這一名門子,哪里來的什么中年門子?分明是你這小子,故意欺瞞老夫,還這般撒謊抵賴!你且說說,老夫何曾對不住你?你為何這般戲弄老夫?即便你是叔玠兄的家廚,今日也得給老夫一個交代!”
趙弘安越說越生氣,將面前的幾案拍得啪啪作響。
王珪也傻眼了,沒想到劇情轉(zhuǎn)折如此之快……趙弘安的府邸,他也去過不少次,對那名為趙六的門子,確實有印象,的確是趙弘安府上的門子沒錯。
而宮保卻說自己見到趙府門子不是此人,讓王珪也不知如何幫宮保說話了。
宮保更是無語,這事怎么那么詭異?
難道他中午送外賣走錯府邸了?
那不可能啊,趙弘安府邸上的門匾寫得清清楚楚,趙府。而且之前那門子,也口口聲聲說的是行臺郎中府邸,根本不可能搞錯。
宮保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替自己辯解,不禁有些傻眼。
倒是趙弘安身旁的門子趙六,在聽到宮保的話后,不禁臉色有些古怪。
借著趙弘安痛斥了半天宮保,停下來喘口氣的當口,趙六湊到了趙弘安的耳邊,小聲耳語道:“郎君,這小郎方才說的人,似乎是五郎?!?p> “什么五郎?”趙弘安聞言,也是猛地臉色一變,小聲問道:“五郎怎么會在門房?趙六,你老實說,今日午時到底怎么回事?”
趙六也有些慌神:“郎君,真的什么事也沒有。只是午時前后,五郎拿了幾十枚銅錢給我,讓老奴去幫他去酒坊買水酒。老奴前后就離開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買回來酒水交給五郎,他便回去了。莫非,這位小郎到府上的時候……”
趙六的話沒說完,不過趙弘安卻是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不禁面色變得古怪起來……
吃貨胖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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