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你莫要胡思亂想,我沒嫌棄你?!?p> 宮保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慰眼前這胡姬少女。
倒是十頓那小家伙,趴在匡床之上,瞪著烏溜溜的小眼睛,歪著腦袋看著宮保,似乎覺得眼前這一幕十分有趣。
“那郎君為何要趕走阿娜妮?”
“我……我沒有?!睂m保覺得有些頭疼。
他自然不是什么柳下惠,否則在后世電腦里面也不會有那么多珍藏的存貨。
若胡姬少女要自薦枕席,宮保覺得自己還真未必能夠拒絕。
呸,是壓根不可能有拒絕這種事情!
當(dāng)宮保自覺做人不能那么無恥,今日才在胡人酒肆之中,鄙視過那些胡商。結(jié)果到了晚上,他就自己爬上了胡姬少女的床榻,這簡直就是禽獸。
不過,究竟是禽獸還是禽獸不如,這是一個問題……
宮保胡思亂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口中隨口搪塞道:“我的意思是,這匡床太窄,再加上十頓這家伙晚上睡覺喜歡滾來滾去的,可沒有位置再睡一人?!?p> 十頓似乎聽懂了宮保的話,原本懶洋洋趴在床榻上的身體猛地站了起來,朝宮保發(fā)出了嗚嗚的聲音,似乎是在抗議宮保的胡說八道。
阿娜妮卻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奴自然是睡在席墊之上,如何會去匡床上睡……”
說到這里,阿娜妮卻忍不住俏臉也紅了,連忙轉(zhuǎn)身出了東廂房,不一會又重新折返回來,手中卻已經(jīng)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熱水。
“郎君,奴服侍你洗漱?!卑⒛饶菡f著,便要蹲下身子去幫宮保脫靴。
宮保這輩子,哪里被人這般服侍過?
即便是后世去足浴城沐足,也沒人會幫他脫鞋脫襪啊。
“等等,我自己來?!?p> 阿娜妮卻又抬眼看向?qū)m保,一臉的委屈:“郎君,可是奴哪里做錯了?”
宮保仰天長嘆:“沒,沒錯,你繼續(xù),繼續(xù)?!?p> 感受著阿娜妮那柔弱無骨的小手,幫自己脫去鞋襪,再小心放入熱水之中輕輕搓揉,宮保不禁在心中暗罵,這萬惡的封建社會,還真特娘的……舒坦……
宮保是沒想過,自己也有享受這般待遇的時候。
而阿娜妮會這般服侍宮保,其實也并不奇怪。
畢竟她自從被人從龜茲販賣來大唐后,便已經(jīng)失去了自由,變成了一名奴籍女奴。
除非將來宮保將其放免為良,否則她這一輩子,甚至包括她的子女,皆是奴仆,永遠(yuǎn)不會改變。
而身為奴仆,要想日子過的好一些,自然就得看主家是否純良了。
阿娜妮之所以在酒肆之中,會求宮保將其贖買走,便是因為宮保當(dāng)時為其出言,讓阿娜妮愿意賭上一賭,賭宮保會善待她。
畢竟若宮保若是不喜歡她,或者膩味她了,將其重新轉(zhuǎn)賣,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種事情,她這幾年卻已經(jīng)在胡人酒肆之中,聽得見得許多了。
身為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弱女子以及奴婢,討好宮保這位主人,便是阿娜妮唯一的出路。
至于爬上宮保的床榻,自薦枕席,阿娜妮卻是不敢。
因為今日王嫣然將其帶走后,便已經(jīng)警告過她。
在王嫣然看來,宮保身旁卻是需要一名貼身婢女照料起居。
原本王嫣然還想安排玉娘,或者霧娘她們中的某一位去照料宮保,卻沒想到今日拜師宴后,宮保居然去外面溜達(dá)了一圈,就自己領(lǐng)了一名胡姬婢女回來。
雖然因為阿娜妮會釀制葡萄酒,讓王嫣然接受了這位胡姬少女留在宮保身旁,但她卻依舊警告了阿娜妮,不準(zhǔn)其勾引宮保,更不許主動爬上宮保的床榻,否則就要將其趕出府去,轉(zhuǎn)賣回胡人酒肆。
好不容易才逃脫胡人酒肆那泥潭的阿娜妮,自然不敢忤逆王嫣然的吩咐。
所以她其實只是想討好宮保,并沒有想獻(xiàn)身的打算,一切都只是宮保自己在心中歪歪罷了。
服侍宮保洗漱完,阿娜妮才去柜子里搬出了被褥,鋪在宮保床榻旁的席墊之上,吹息了屋內(nèi)的蠟燭。
宮保躺在匡床上,懷里抱著十頓,耳中聽著阿娜妮窸窸窣窣鉆入被褥的聲音,卻又不禁有些走神。
與女性同居一室,而是還是這樣一名漂亮的洋妞,可是宮保過去二十六七年的人生中從未經(jīng)歷過的。
這讓宮保不禁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直到月上柳梢,這貨才終于在胡思亂想之中,硬挺著睡著了……
恍惚間,宮保仿佛感覺到阿娜妮偷偷爬上了自己的床榻,還伸出了粉嫩的香舌,舔著自己的臉龐……他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十頓這個小家伙,正在自己的臉旁蹭來蹭去。
麻蛋,果然是做夢,居然是十頓這個萌貨!
宮保嫌棄的用手抹了把臉上十頓舔出來的口水,從床榻上做起身來,才發(fā)現(xiàn)天色早已大亮。
而一旁的地板上,卻早已沒有了阿娜妮的身影,連被褥都收拾的干干凈凈。
宮保不免有些惆悵,昨天夜里難道自己是在做夢?
正琢磨著,卻聽見房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阿娜妮端著水盆輕手輕腳的走了進(jìn)來。
“郎君,你醒了?奴這就服侍你更衣?!卑⒛饶葸B忙放下手中水盆,給宮保見禮。
對于阿娜妮的服侍,宮保似乎適應(yīng)的非常之快,僅僅一夜時間,便心安理得的坐在床榻上,任由胡姬少女幫自己洗漱更衣梳頭。
果然,由儉入奢易,古人誠不欺我!
宮保心中感嘆,卻聽阿娜妮一邊幫宮保洗漱,一邊說道:“郎君,今日一早,火井縣袁明府便來府上了,說是要見郎君。奴得了消息,這才準(zhǔn)備回來喚郎君去見客?!?p> 宮保一愣,袁天罡又來了,還要見自己?
他找自己干嘛?
不過既然是袁天罡來訪,宮保也不敢怠慢,連忙起身向外院大堂行去。
“守拙見過袁公?!?p> “無量天尊,守拙無需多禮,貧道今日前來,卻是向守拙討教來了,還請守拙不吝賜教?!痹祛敢埠苁强蜌饣亓艘欢Y。
宮保不明白袁天罡的意思:“袁公這話是何意?你要向我討教何事?”
袁天罡連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宮保一看卻不由樂了。
感情這是昨日拜師宴上,他為了戲耍竇松,計算那棋盤擺米時候,用來寫計算公式的紙張,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被袁天罡這老道給收了去。
“守拙,你昨日所言的阿拉伯?dāng)?shù)字,貧道已然全都明白了。不過你這數(shù)字卻是如何計算的,貧道想了一宿也沒想明白,故而今日一早便冒昧來訪,便是想請教守拙此事?!?p> 袁天罡的話,讓宮保都不知如何吐槽才好。
歷史書上,怎么沒有說過袁天罡這老道,還如此勤奮好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