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秘密協(xié)助

　　藕合色的衣袖在風(fēng)下浮動。

　　“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她的語氣懨懨的。

　　殷九覺得好笑：“用的換型術(shù)？難道不知轉(zhuǎn)化后會隨著衣服顏色變化嗎?！?p>　　這到底是小法術(shù)，換個境界高的一眼便看出，最多糊弄下同門弟子，剛剛也是柏嘉沒有留意，沒想到這次柳蕊選擇變了一棵樹。

　　柳蕊看起來喪里喪氣，完全不想說話的樣子。

　　“來之前不是很有信心嗎，怎么，被不過一場還沒開始的比試嚇到了？”

　　她問道。

　　柳蕊小師妹抿唇不語。

　　“呀，你眼睛怎么紅了?！币缶庞幸馔樕锨?。

　　她迅速轉(zhuǎn)過身，硬硬道：“我沒哭你看錯了?！?p>　　沒說你哭啊。

　　“風(fēng)吹的了?！彼志o接著補上一句，然后似乎不想再待在這里了，抬腿就要走。

　　“站住?！币缶耪Z氣輕輕，但卻定住了柳蕊的腳步。

　　草地柔軟，舒服得并不想讓人站起來。

　　“明天想好怎么辦了？”

　　“……沒?！币琅f灰心喪氣。

　　“說來聽聽是多厲害的人，能讓你心態(tài)都崩壞躲起來。要知道，不及時處理，就算不形成心魔，憑你這次的畏懼退卻，也將會是之后修煉路上的阻礙。”殷九捏了根細草，纏繞在手指上。

　　柳蕊低頭緩緩道：“我知道。師父說如果我這次贏不了，沒能進前五十，之后就不會再親自教我了，讓我跟著外門弟子學(xué)習(xí)去?！?p>　　聲音好像逐漸哽咽：“我沒想過會這么早遇上他，要是到百強，三個回合我還能提前做準備，但是現(xiàn)在只有一次機會?！?p>　　在瀛方三派小比試時，柳蕊碰上了清印派的一名弟子。特別巧合的是，兩人相同的水系以及變異冰雙靈根。一般來說相同情況下，雙方不會被克制，只會相互持平，難以分出勝負。

　　但大概是修煉理解方向不同，柳蕊自然是中規(guī)中矩，偶爾趁著間隙進攻，總體攻守皆有。

　　而那位弟子是開始就形成極強的防御，然后再施靈力作為虛招影響，關(guān)鍵就在于看不透這波攻擊是真是假，要是假的卻應(yīng)對上就容易陷入對方的節(jié)奏。若是真的，沒有來得及應(yīng)對上就會被逼退。

　　總之柳蕊很難反應(yīng)過來這樣毫無章式的打法。

　　并且倆人只比過一次，過去這么久，也不知道別人是否長進多少。

　　殷九示意她練習(xí)平時的打法，雖然不明所以，柳蕊還是老老實實地展示了一遍。

　　嘆了口氣，殷九丟下手里的植物，才站起身：“經(jīng)?？磿呛檬?，但在實際戰(zhàn)斗中別總是照搬，束手束腳，看著就別扭?！?p>　　“我沒有，”她辯解道：“我?guī)煾敢彩钦J同的?！?p>　　每個人因為性格不同，所以作戰(zhàn)風(fēng)格肯定也不同。哪怕是相同樣式的滄瑯劍招，放到不同人手里表現(xiàn)得就不一樣。

　　柳蕊是不錯，但過于依賴外界書本亦或旁人的模式。而不是用心感受自己的特點，這樣使出來的力量過于刻板，要是對方也是平穩(wěn)四方就算了。

　　最怕的就是遇上靈活多變。老回憶想著書本里該克制的辦法，萬一想不到，又不能即使應(yīng)對，自然造成一敗涂地的局面。

　　“不是所有的都要跟你師父學(xué)，還有老是一副正規(guī)肅然的樣子大可不必?！绷镏酪缶攀钦f她平日里的模樣，咬咬唇不吭聲。

　　“看好了?！?p>　　劃出一圈范圍后。殷九嗓音淺淡，抬手掌心翻轉(zhuǎn)出白焰流光的殘歌，散落一串熾灼火苗。

　　右手握住劍柄，刃尖向前急刺而去，忽閃白光。驀地頓住，收回，帶著凜風(fēng)劍氣形成半圈式，橫劈整個面前身側(cè)。輕點地面躍起，劍身萃焰在空中旋弧，卷起狂風(fēng)。

　　柳蕊倒第一次見殷九作為練習(xí)劍式。

　　周圍很暗，單就絲絲縷縷月光打在她沉靜的臉龐上，眼眸如墨色沉沉。

　　柳蕊看著她拿劍點、刺、劃等等，整個場面行云流水，絲毫不脫水帶泥。明明只是單人的訓(xùn)練，卻好像對面真的有了敵人。下身，閃避，暗防……總也猜不出下一步動作是攻還是守。

　　舉起劍，飄忽的灼焰貼近臉頰，像是浸入實戰(zhàn)，目光如實質(zhì)冷肅駭人。

　　整個不大的林間彷若她的領(lǐng)地，殘歌就是眼睛，氣息席卷，劍氣昂然。

　　一會兒是快到看不見影子的避讓防御，一會兒是猛烈不間斷的攻擊?？諝饫镏挥嗄Σ铃P鳴的聲響。

　　待最后收尾，暗色衣衫與明灼劍器輝映，殷九不過站在那里，身上仿佛還散著未盡的戰(zhàn)意，比月色還盛三分。

　　“師姐，我沒記住?！?p>　　柳蕊誠實道，好看是好看，但這么快的練習(xí)速度，她就算眼都不眨也難以都印在腦子里。

　　殷九反而搖頭：“并非讓你學(xué)劍式，這些你都會的。實戰(zhàn)里你表現(xiàn)過于硬板，被規(guī)矩束死。所以要跳出來，順著心路走，融合劍意。”

　　柳蕊明白意思就是她也要靈活起來，不要死磕著固定模式，不然就會被別人牽著走。

　　“所以，”她猶豫問道：“那明天我這么做就能贏了嗎？”

　　這得到了殷九古怪的眼神：“當然不行，你想徹底扭轉(zhuǎn)過來，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加上你與對方也只有一次戰(zhàn)斗。不了解，怎么能贏？”

　　可光那一次就讓柳蕊自閉了。

　　她看起來極為頹靡。

　　“想贏？”

　　當然啊，娉婷真人的話從來都不作假。柳蕊真要是真達不到她的要求，自然只有被放棄的份。

　　到那個時候……柳蕊忍不住鼻子開始發(fā)酸。

　　殷九拍拍她，然后傳音了幾句話。

　　小師妹的眼睛瞬間睜大，帶著不可思議和隱隱的擔(dān)憂：“這樣，真的行么，萬一被發(fā)現(xiàn)——”

　　被查出來的話，被取消大會資格無疑了。

　　顯然她的師姐毫無憂慮，甚至笑容染著幾分興趣，躍躍欲試：“不擔(dān)心，我自會提前準備，沒人會注意的。上臺時，你只要學(xué)著剛剛的感覺就行，避免讓對方猜出你的想法?！?p>　　或許帶著幾分即將做壞事激動的心情，柳蕊回去了，即使在遇到柏嘉時也告訴他沒事，變化得讓他意外。

　　難道是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