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每一個人來說,今天都是新的一天?!?p> “對于每個人來說,明天永遠都不會來到?!?p> “好工整哦,圓園?!?p> 萬俟淳原本只是隨口一說卻不想劉圓園竟然接了一句,她作為凡間帝王之女,不僅修為這方面嚴格訓練,連帶著琴棋書畫四書五經騎射畫藝她樣樣精通。
劉圓園只是微微一笑,提起手中的“方芳”沒有再搭話,因為這小龍說對她修習雷靈有幫助所以她打算帶上它。
“圓園,我聽說凡間每年都會有一個什么節(jié)日專門比對對子,你有么有參加過?”
“自然有,先皇喜歡對對子特意創(chuàng)辦了這個節(jié)日一直延續(xù)至今,作為皇族自然是要參加的?!?p> 這個節(jié)日是劉圓園每年唯一一次能從莊子里出來的日子,皇族子孫都得參加,重要性比得上皇上的生辰宴,也就是這個節(jié)日里,她每次都會遇到行刺。
“我聽說這個比試的第一名獎賞頗豐啊,你學問這么好有沒有奪得頭籌?”
“獎賞也就是外邦進貢的一些稀罕玩意兒而已,我又不需要?!?p> 劉圓園沒有直接回答,但這番話聽起來好像是她為自己沒有奪得頭籌找借口一般,事實上她說的都是真話。
劉圓園從五歲開始幾乎每一年參加都會奪得頭籌,而獎賞她每次都送了她母后嫡親妹子的女兒也就是當朝付貴妃所生的九公主劉槿楦。
為什么說是幾乎呢?在劉圓園沒有參加這個比試之前,也有那么一個人次次奪得頭籌,自從劉圓園參加他就很少能奪冠了,不過兩人實際相差不大可謂針尖麥芒,大多數時候兩人都是并列。
而這個人,就是劉氏的死對頭,謝家謝宰相的嫡次子,縹緲仙宗煉器峰的謝家二公子謝玄。
劉圓園一路上沒有再說話,她心里想事,那個叫謝玄的人,與其他謝家人不一樣,她分不清真假也無需分清真假。這家店的人,上至八十老朽,下至孕中胎兒都是她的敵人,將來她都是要一一發(fā)落的。
皇族與謝家的恩怨并不是才開始,從當今皇上開始,劉家的修士也就只有皇上和幾位王爺還有一個長公主,勢力漸微,謝家氣焰高漲。
直到這一輩,皇族就劉圓園這么一個修士,謝家滿門無凡人,更是囂張得不得了,兩家積怨已深了。
她從小,就被父皇幾位皇叔和姑姑圍著灌輸敵對謝家的思想,謝家人同樣也是如此。
嫡系全部斬殺,庶族流放邊關,旁支男充軍,女充妓,規(guī)矩是如此定的,可她姑姑卻告訴她必須趕盡殺絕!
謝家風光幾十年,尊榮富貴的日子過慣了,這樣的懲罰只會激發(fā)他們心中的不滿,受傷的野獸最危險,留不得的。這些年,因著朝廷中謝宰相一家獨大的局面,謝家旁支也在各地為虎作倀,招搖慣了,凡是姓謝的臉上都有光……
……
“你去哪了?”
“母親,我……”
此刻的萬俟夫人一雙狐貍眼滿滿的審問,看著從墻那邊跳到她面前的小兒子萬俟彥懷,少年沒有少年模樣,長發(fā)用一根頂端鑲東珠的銀簪挽起,雖然發(fā)式是男女通用的可那銀簪仔細一看上面還雕著葡萄花鳥紋路分明就是女子用的。
他低垂著眼瞼不敢看母親嚴厲的樣子,而這幅柔弱的樣子更加顯得他嬌弱,小扇子一般的睫毛眼皮上還有著淡淡的桃紅色,聲音也沒有普通男子一般硬朗柔柔弱弱。萬俟芷蘭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伸手將少年的發(fā)簪抽了出來,瀑布般柔順的墨發(fā)徹底披散開來。
“天黑前回來。”
“是,母親。”
少年如釋重負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匆匆走了,他與萬俟溶不同,他是四五歲時被萬俟夫婦抱回來的,他知道自己并非兩人親生,在家里時時保持禮儀以客人的身份自居。
口中叫著父親母親兄長,卻不敢逾越半分,更是有萬俟辰懷那個不被母親喜歡的親兒子在前,他一個旁支抱養(yǎng)的在這個家過得小心謹慎,不像萬俟溶一口一個爹娘,最后還不是被送到莊子里,小小年紀懷了孩子。
其實萬俟夫婦對萬俟彥懷還算不錯,萬俟家人丁稀薄不論是他還是萬俟溶在之前都兩人都是視如己出甚至比對萬俟辰懷還要好。
可萬俟彥懷心中的郁結怕是很難解開,沒有特別的事他甚至不會出自己的院子本本分分的待著,活的小心翼翼。
萬俟夫人看著少年的背影搖了搖頭,萬俟溶算是養(yǎng)廢了,沒過兩三個月可能就要生了……萬俟彥懷又是如此……
手中的銀簪……
且說萬俟彥懷別了他母親便直接下山了,他的修為快要突破元丹境上下邀月峰并不算什么。
“二公子這是要出去?”
“嗯,有勞了?!?p> 萬俟彥懷從腰間拿出邀月峰的令牌給守門的弟子看,放行后便徑直出去上了一輛馬車。
他平日里是不會出門的,可就在一個月前他偶然出門遇到一個人。
一個不會用異樣眼光看待自己的人,一個真正理解自己的人,至此一別他便日日盼望著再見他,兩人約好每月的這一日見面,他一夜沒睡想著自己要穿什么樣的衣服梳什么樣的發(fā)式才得體。
雖然母親將他的發(fā)簪抽走了,可他身上有些銀子沒走出多遠就又買了一支青玉雕百合的發(fā)簪將頭發(fā)挽起來,他甚至出門之前還偷偷用胭脂點了眉眼,只為見那人。
路途遙遠,他到了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兩人約在仙家城外再過一座山的一間客棧中。
他一路急不可耐掀開馬車側面的小簾子在過路的人中尋找著他的身影,到了客棧門口的時候馬夫給他掀起車簾將踏腳凳放在地上。
他微微低頭彎腰扶著車準備下去,面前出現一只戴著紅寶石扳指的手,萬俟彥懷抬起頭便被一抹笑晃花了眼,他回以微笑唇角勾起淡粉的薄唇盡顯柔美,伸手搭在男人的手上。
“子沁兄?!?p> “彥懷,為兄在此等候多時了。”
名叫子沁的男人將萬俟彥懷扶下馬車后仍然沒有放開手,就那么搭著進了客棧,兩人上了二樓的一個包房里,滿桌的飯菜已經擺好,對面擺著兩幅碗筷和小酒盅只等著兩人落座。
“如此說來,子沁兄是何時到的?”
“昨日。”
“怎的昨日便來了?看來是彥懷遲到了?!?p> “哪里,我住的遠自然是要早些動身的。”
“不知子沁兄家住何處?”
“青屏山后面的山峰上?!?p> 萬俟彥懷一聽便認為子沁兄住在清瀾鎮(zhèn)附近的某座山上。畢竟青屏山后面只有清瀾鎮(zhèn)旁的一座山了,再往后就是和魔修們分界的峽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