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之日我會在下面看你,不必緊張?!?p> “不用了?!?p> 青暮嘴角抽搐,有他在下面看著她會更緊張吧。
“出去?!?p> “好,我們出去?!?p> 來人點(diǎn)點(diǎn)頭伸手抓著青暮的衣袖就要拉著她走,青木的臉色更加陰沉。
“你放開我呀!”
小姑娘嚇得嗷嗷叫,她本來也沒有接受時然只不過是沒有那么排斥了而已,哥哥是親哥哥被他這么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拉走算怎么回事?而且,哥哥會生氣。
“她叫你放開你沒聽到?”
青木冷著一張臉說話的語氣透著徹骨的寒涼是個人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時然仍然面無表情大大方方的直視對方的眼睛。
“她叫你幫她你沒聽到?”
“請求和拒絕是不同的,還沒什么就要左右她的意愿了嗎?”
青木挑眉他竟然笑了,那笑如四月清風(fēng)楊柳岸,不是清冷意境而是春寒料峭,小姑娘看得心里發(fā)毛。
她見過哥哥笑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每一次都是被氣笑的,也不能算是氣笑的,而是他覺得對方的行為不自量力極度的可笑。
“你既然可以無視她的請求我為何不能?你不愿幫她我?guī)椭恍???p> 時然是把青木的行為當(dāng)做不負(fù)責(zé)任了?讓自己的親妹子孤立無援?自己明明抬抬手就能做的事卻不愿意幫她?
“時然,我問你,你以什么身份幫她?”
“我……”
時然一愣,看了看自己抓著姑娘的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青木一掌掀翻在地。
他倒是沒有注意到,兩人實(shí)力都在洛堇之上可二人究竟誰上誰下還沒有個具體的定論,上一次洛堇來逍遙峰的時候只覺得兩人實(shí)力不相上下可如今卻是看不透了。
“是獸鳴峰能插手我逍遙峰的內(nèi)門弟子大比了?還是你時然能插手我們青家的事了?”
青木再一次抬手,一旁的小姑娘一看直接托著時然的衣領(lǐng)子往門外托。
“你快走吧,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青木沒再動手,等姑娘把時然扔出去之后再進(jìn)來便看見自家哥哥面朝墻壁手背后站著,衣袖露出的手腕也泛了紅。
“幸福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爭取的。”
這句話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他為了讓妹妹獨(dú)立讓她能夠應(yīng)對家族的那些人十幾年了狠著心對待她磨礪她,時然一個外人,那般寵溺將自己的心血全都?xì)Я耍?p> 任誰培養(yǎng)了十幾年堅強(qiáng)獨(dú)立的姑娘被別人寵在蜜罐里黏了腿不會站立會不生氣?時然他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和自己談?wù)撃切?p> 可另一方面,禍福相依的兄妹,自己當(dāng)然是最疼妹妹的,她的疼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痛在身上也在心上。
看著一個毫不相干的傻小子那么護(hù)著妹妹,自己卻因?yàn)榧易宓钠剖聝鹤屗芰四敲炊嗟目嚯y,他心里常常動搖可是現(xiàn)實(shí)逼得他不得不這樣做。
青家家主不是你想得到就得到想放棄就放棄的,你無心爭奪別人也要?dú)⒛?,青暮就是他的命,他作為哥哥也想讓妹妹過得無憂無慮幸福快樂,可是幸福不是他能給的……
時然是被洛堇急匆匆趕來接走的,他就如同一個老父親火急火燎的來了要去找青木算賬可看到時然的傷勢又急匆匆地帶著自家?guī)煹茏吡恕?p> 明明去的時候好好的,怎么回來的時候就變成半殘廢了呢?
時然的右手連帶著小臂外面看上去好好的,可皮囊里面的血和骨頭已經(jīng)被沖散打碎了絞著經(jīng)脈和肌肉,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這怎么可能打成這樣?這青木是和自家?guī)煹芷疵??獸鳴峰回不去了,先去藥宗峰吧……
……
“誰在唱戲?”
萬俟淳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有鼓點(diǎn)二胡的聲音還有戲子咿咿呀呀的唱戲聲,音調(diào)拖得長長的聲音尖細(xì)唱了一句詞兒,哀怨婉轉(zhuǎn),似是六月飛雪的凄涼在空蕩的峽谷中不斷的回蕩。
她閉著眼聽不清覺得聲音似是耳邊似是天邊似是四周環(huán)繞又似乎是盤旋在她自個兒的腦子里。
她心里奇怪,自己明明和萬俟辰懷一起睡的講道理應(yīng)該不會做夢那是真的有人大半夜在唱戲?
聲音聽不清楚遠(yuǎn)近可她猜是從附近傳來的,她在這深林院住了這么些日子也沒聽說過哪個弟子會唱戲的。
心里疑惑她便問了一聲兒,也確實(shí)聽見了她問話的聲音。
可她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聲音和她現(xiàn)在孩童稚嫩的聲音并不一樣,而是細(xì)軟柔和,她沒有發(fā)覺是因?yàn)檫@聲音和她上一世的聲音一樣。
她睜開眼,屋里沒有掌燈她竟然也看不清屋子里的東西,她沒有太過于在意,只是那咿咿呀呀的戲更加清晰了。
她很自然的將手伸到一邊拿了衣服披在身上下了床,兩只腳放進(jìn)床邊的鞋子里站起身往前走。
“怎么回事兒?”
萬俟淳打開房門,院子里有些許月光可是看的也不大清楚可能是睡醒了還迷糊著,四下里看了看聲音還在可看不到人聲音倒是越來越清晰了,哀怨,仿佛勾著她的心神引著她去尋找。
萬俟淳順著聲音的方向走一心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一個擾了她的覺。
萬俟淳走著走著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睡著得時候萬俟辰懷總是覺得自己能從床上掉下來所以每次都睡在外側(cè),而自己剛才穿鞋的時候是直接下床的,沒有抬腿邁過外側(cè)的人也沒有觸摸到,萬俟辰懷呢?。?p> 她心下一驚不太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醒著的,便想著試探性的開口說句話問一問。
“有人嗎?來人?”
沒有回應(yīng),可說出來的話確實(shí)是自己想要說的話,看來不是像上次夢到飄渺仙子一樣主觀視角不能控制了。
她追尋著聲音大致的來源朝前走,月光暗淡她的視力模糊,等走到院子門口伸手推開木門的時候卻隱隱約約看到前方有一處燈火,大概距離是很遠(yuǎn)的只看到了星星點(diǎn)點(diǎn),大致能分辨出紅色橙色黃色的彩色燈籠,確實(shí)像是戲臺的裝飾。
深林院怎么可能搭戲臺?明日深林院的所有弟子都要參加考核怎么可能大半夜唱戲叨擾人休息?再者說,聽?wèi)蚴欠查g大戶人家的消遣,修士很少有喜歡聽?wèi)虻母鼪]有幾個會唱上兩句了。
萬俟淳覺得今天自己的視力出奇的差想著是月光暗淡的緣故又抬頭看了一眼月亮,她在丙辰院住了三個月對于院子的布局很熟悉,她抬頭的這個方向正好對著琉璃枇杷樹。
唉,等等。
那棵琉璃枇杷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