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峰的弟子服很快就送了過來,像他們這種剛?cè)腴T的外門弟子清一色的月牙灰背后還是一個圓形圖案,上半部分是宗門祥云印記,下半部分則是一柄劍。
萬俟淳拿著那弟子服打量了一會兒,只看那背后的圖案特別的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里見到過。
等等,好像是,虛無劍?她在四代宗主穆蕭的手中見過的那一把,她還想要來著,不過,那以后是萬俟辰懷的劍她不能要,只能將心思放在仙冢里的那把飄渺劍上了。
如今她已經(jīng)順利拜入劍宗峰,接下來,第一件事是提升修為到元嬰境后期然后繼承青黎右眼中的那只焱鯉。
第二件事是要不斷的擴(kuò)大勢力為日后血洗青屏山做準(zhǔn)備。
第三件事便是入找飄渺仙子的仙冢取劍。
第四件事,她要在一年后的大比中奪得頭籌拜入顧思耋門下,她要有一個對于萬俟辰懷的專屬稱謂。
萬俟溶的那件事至今都讓她耿耿于懷,都能逼得她崩潰跳崖嚎啕大哭怎么可能輕易忘記呢?因?yàn)槟羌?,她有多長時間沒有叫過萬俟辰懷哥哥?
她萬俟溶覺得自己不配叫他哥哥,她還不屑于同萬俟溶一樣稱呼他,她以后要叫的稱謂,只有她一人有資格。
她就是這般小氣,就是這般斤斤計(jì)較,她不可能再像上一世卑微到塵埃里被善良害死了。
沒有退路了。
……
“二少爺,峰主和夫人叫您去祠堂?!?p> “祠堂?什么事?“
“那就不知道了,夫人還說,您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去吧?!?p> 祠堂,萬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都在哪兒擺著,除了每年祭典的時候平日里都是不能進(jìn)的,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而且還讓我想穿什就穿什么?
萬俟彥懷心中略微忐忑,不過還是換了一身他最喜歡的水藍(lán)色袍子,墨發(fā)披散,頭上戴的是那日子沁兄贈與他的發(fā)簪,眉眼之間擦了些胭脂,本身就長得柔美,如今更顯嬌俏。
“父親,母親?!?p> 一進(jìn)祠堂就看見供桌上擺著一排排的靈牌,兩旁燃著香燭,萬俟夫婦并肩站在前面,供桌前放了一個蒲團(tuán)。
“彥懷,來,跪下?!?p> 萬俟彥懷走過撩開袍子跪在蒲團(tuán)上。
“彥懷,你記不記得你四歲的那一年,我們夫妻二人去看望你爹娘,帶著你哥哥一起?!?p> 那時候他父母健在,家境殷實(shí),他是府里唯一的少爺,從小就很少出門與其他孩子玩耍,每日與照顧他的丫鬟們在一起,久而久之心理越發(fā)偏向女性化。
也正是因?yàn)樵絹碓脚曰?,越來越?jīng)]有人樂意和他玩兒,嘲笑他,他也不愛出去了,可當(dāng)時他爹娘告訴他說,不論他是男是女,他都是爹娘的孩子。
那時候姑母每年都來看望他的父母只不過前三年他年紀(jì)過小沒有什么印象而且前三年他們都是兩人來,而那一次他們帶了他們的孩子。
他記得他當(dāng)時很開心,家里很少有外人來,印象里姑母待他很好,每次來的時候他都很開心跑著去給姑母開門拉著她的手嘰嘰喳喳不知道說了一堆什么。
而那一年姑母帶了他的表哥來,那是姑母唯一一次帶著表哥來他家,那時候他表哥就是一個面癱臉,話很少,人也很冷,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但是他當(dāng)時并沒有太過于注意,也許是太小了還不懂吧。
他只記得那個時候,萬俟辰懷對他說,“你真是個漂亮的男孩子?!八?dāng)時很開心又很緊張,他告訴萬俟辰懷很多孩子都罵他嘲笑他,甚至叫他小姐要脫他的衣服。
但是萬俟辰懷仍舊一副冷冷冰冰的表情,嘴里卻說:“那又如何,在我這里你就是漂亮的男孩子與其他人都不一樣,那是他們不懂?!?p> 他當(dāng)時真的很開心,萬俟辰懷在他家里待了三天他每天都要拉著他到處跑,甚至要和他睡在一起,直到姑母一家要走的時候他都是哭著的,拉著萬俟辰懷的袖子不讓他走,那時候表哥也是舍不得自己的。
可是后來家里遭了變故,他被姑母帶上飄渺仙宗,認(rèn)了姑父姑母為父親母親,可是,當(dāng)他再見到萬俟辰懷的時候,他已經(jīng)與之前完全不同了。
他聽說,那是因?yàn)樗c姑母的關(guān)系不好,他不明白一個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變得那么陌生,那么無情,可事實(shí)告訴他,他的表哥早就不是以前的樣子。
因而他對于將表哥變成這幅樣子的姑母開始害怕,他不再信任姑母,他不明白表哥是她的親兒子她為何那么討厭他,導(dǎo)致他變成這樣……
原本喜歡他的表哥也不喜歡他了,姑母也不再信任,寄人籬下的日子里,他越走越偏。
……
“孩兒記得?!?p> 萬俟夫人這么說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萬俟彥懷想起曾經(jīng)兩人還是姑侄關(guān)系的時候那些溫暖的回憶,希望可以彌補(bǔ)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
“既然如此,對著你爹娘磕頭吧?!?p> 萬俟彥懷不解,卻看到自己面前最近的兩個靈牌上寫著“萬俟瑞鶴“與“楓藍(lán)“正是他親生父母的名字。
“父親,母親,這?“
“彥懷,你今天要是磕了頭,那我們就是你的姑父和姑母,你就是府上的表少爺。“
“也許,你作為我們的兒子受到了太多拘束,換個身份,不論你如何打扮,你都是我們侄兒,是我們邀月峰護(hù)著的親人?!?p> 不論你如何打扮,都是他們的侄兒……
這話,好熟悉。
“對啊,彥懷你自己選擇,我們不會干涉你?!?p> “爹!娘!“
柔美的少年對著牌位磕了三個響頭,隨后又對著萬俟夫婦磕了兩個頭。
“這么多年,感謝姑父姑母養(yǎng)育之恩!“
少年站起身來,眼眶微紅。
一直到他回了自己的房間都覺得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議,他手中拿著他父母生前就給自己的產(chǎn)業(yè)有店鋪有田莊,地契。
萬俟夫婦告訴他:他從今以后都是獨(dú)立的有能力養(yǎng)活自己的人了,但是他們希望自己繼續(xù)留在這里與他們住在一起。
他從未如此激動過,他想起了子沁,他曾經(jīng)和子沁兄抱怨過萬俟夫婦,子沁兄當(dāng)時便是真的勸他的,果然讓他說中了。
萬俟彥懷心中歡喜,提筆就要給子沁寫信告訴他這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