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萬俟淳腦子里的疑點(diǎn)全部聯(lián)系起來。
「我曾聽說,老夫人有一次病危是要死的,后來又活了過來,嘴里有血,說是吃了少宗主一塊肉!」
「聽說老夫人并不是老峰主從江南帶回來的,而是從苗疆帶出來的?!?p> 苗疆人善于養(yǎng)蠱蟲,十八年前萬俟辰懷出生不久,從小養(yǎng)在祖母身邊,也許是怕萬俟夫婦發(fā)現(xiàn)他身上缺了一塊肉?
畢竟世間去除傷疤的靈藥還有許多的,是否真的被咬下一塊肉不是僅憑借是否有傷疤可以斷定的!
“怎么對付那蠱蟲?”
“餓急了的蠱蟲,持有者若不吃小孩就會被掏空內(nèi)臟而死,蠱蟲卻會從死者體內(nèi)爬出來襲擊幼童,唯一破解的辦法只有神火和靈蛇?!?p> “焱鯉的火可用?”
“焱鯉只是火靈,所謂的神火一般只有神獸才擁有,神獸,是不存在于我們所處的這層世界中的。”
萬俟淳想起了前幾日夢中見到的畢方,畢方乃是神鳥,它的火定然可用,可自己沒法子找到畢方。
她又想起藍(lán)羽。
藍(lán)羽曾經(jīng)在徐珠房間縱火,又燒了嗜血魔琴。
“那巫妖呢?”
“巫妖?我不知道,巫妖本身是沒有火的,也許是某一只巫妖機(jī)緣巧合之下獲得了什么火?!?p> “這樣嗎?那便只能去找一條靈蛇了?!?p> 萬俟淳睜開眼便感覺到有什么冰冰涼的東西在自己腳踝處,一看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黑衣人,自己的“娘親”在用冰塊給她敷腳。
“你醒了?”
萬俟淳看到眼前的黑衣人,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年齡小者為優(yōu)。」
萬俟淳想起自己并不是這里年紀(jì)最小的,而且與其去吃一個十歲的有修為的孩子還不如去吃混沌無意識的嬰孩,而邀月峰恰好就有一個剛出生幾個月的小嬰兒!
萬俟淳定定的望著黑衣人,伸出手朝著黑衣人臉上面具的機(jī)關(guān)按下去。
黑衣人沒想到她如此輕易的就摘了自己的面具,一張驚愕的臉暴露在萬俟淳面前。
柳葉黛眉,鳳眼狹長,正是方才抱她回來的萬俟芷蘭!
萬俟淳手里拿著那面具,開口。
“娘,嵐渝有危險。”
“你說什么?!”
萬俟芷蘭被她的話驚住,甚至來不及去追究被揭下面具的事。
“有一種名為‘噬子’的蠱蟲,持有者每十八年就要吃一個孩子,年齡小者為優(yōu)。
倘若不吃,蠱蟲會吞食持有者的內(nèi)臟然后從死者體內(nèi)出來襲擊幼童?!?p> “這不是真的……”
萬俟芷蘭一瞬間失去了平日的高貴優(yōu)雅,精神有些恍惚。
“恐怕是真的,破解之法淳兒去找,娘快去看好嵐渝。”
萬俟芷蘭定定的看了萬俟淳幾秒,然后突然嗚咽一聲哭著跑了出去,面具還在萬俟淳手中。
萬俟淳知道她為什么哭,那傳言人盡皆知作為母親的萬俟芷蘭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也許那件事真的發(fā)生過。
并且發(fā)生在她眼前,她想起了痛苦的往事,曾經(jīng)來不及阻止更加害怕重蹈覆轍。
“霄,去抓一只靈蛇?!?p> 霄蹲在房梁上,方才兩人的談話它盡數(shù)聽到。
“我知道靈蛇并非那么容易找到,所謂靈蛇是蛇的一個種類,生來便能吸收靈氣化形的。但是,霄一定可以做到的?對吧?”
萬俟淳閃亮亮的桃花眼對著房梁上一紅一藍(lán)的異瞳。霄沒有多說什么,直接離開出去尋找。
被主人信任且期待是一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可靈蛇,它不可能按時找到。
芙蓉膏中的靈蛇膽含量極小,每一顆蛇膽就可以制作仙宗一整年的芙蓉膏。靈蛇沒了蛇膽就只有死路一條,所有的靈蛇都極力躲避人類。
仙宗每年派出數(shù)十人四處搜尋靈蛇,每年回來的只有不到五人……
這就是繁榮背后血腥殘忍的秘密,它不會告訴萬俟淳。
“需要霽幫忙嗎?曼城的鋪子里有一顆靈蛇膽,送來只是時間的問題?!?p> “來不及的。”
銀白色的小鼠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
“不過一只小小的‘噬子’信不過爺嗎?”
霽一瞬間了然,想必能對付那蠱蟲的并非只有靈蛇,自家爺很有把握呢……
萬俟芷蘭來不及換回紫色的華服,一身黑子頭發(fā)跑得散開來。她跌跌撞撞的跑到放著萬俟嵐渝的搖籃便,顫抖著手掀開略微鼓起并且起伏的小被子。
這大小,這呼吸的速度,是她的嵐渝吧?對吧?
“啊!”
萬俟芷蘭掀開被子驚叫一聲,搖籃里的東西被驚嚇跳了出來,竟然是一只貍貓!
“來人!”
“夫人?!?p> “小少爺呢?”
“剛才老夫人那邊兒傳話說想見曾孫,老爺怕您擔(dān)心給小少爺過了病氣不讓去就……”
就拿了一只貓想糊弄我嗎?
倘若她不是留了心掀開被子,或許嵐渝就沒了!
萬俟芷蘭顧不上什么,匆匆忙忙往老夫人屋子的方向跑。
“夫人,夫人您不能進(jìn)去!”
兩個婢女將萬俟芷蘭擋住不讓她進(jìn)院子。
“老夫人在靜養(yǎng)請夫人回去吧?!?p> “呵?!?p> 萬俟芷蘭怒極反笑,直接一揮手那兩個婢女就被拍飛,兩人的脊背狠狠撞在一旁的假山上暈死過去。
這出手的狠厲就如同最初考核時因為踩了別人腦袋被一掌拍斷肋骨震破內(nèi)臟的吳茗那般威力。
萬俟芷蘭的修為很高,甚至要比她丈夫還要高一層,幾個想要攔她的丫鬟只站在那兒猶猶豫豫不敢再上前。
內(nèi)院中的萬俟辰懷父子兩人聽到外面的動靜皺眉,不一會兒就看到頭發(fā)披散著滿臉戾氣一身黑衣的萬俟芷蘭走了進(jìn)來。
“嵐渝呢?”
“在母親屋里?!?p> “抱出來?!?p> “這……母親想看看曾孫……”
“抱出來!”
萬俟芷蘭雙眼充血朝著丈夫吼道,她知道丈夫并非懼內(nèi),只是愛她給她面子,可她也知道丈夫是個愚孝之人。
“芷蘭!別太過分,母親病危這里不是你大聲喧嘩的地方!老人家最后的心愿你都不能滿足嗎?!”
萬俟芷蘭冷笑一聲,看了一旁默不作聲的萬俟辰懷。
“最后的心愿?!十八年前她就病危要死,我為了滿足她最后的心愿將兒子抱給她。
然后呢?她滿嘴血污的活了過來!十八年啊!我的兒子長這么大我都沒能以母親的身份抱過他一次!”
“你夠了!兒子給母親養(yǎng)著難道他就不認(rèn)你這個母親了嗎?!不是還有溶兒和彥懷給你養(yǎng)?你看看他們被你養(yǎng)成什么樣子了!”
“呵呵,給我養(yǎng)?!”
“事到如今你還在懷疑母親會吃自己親孫子的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