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淳跟著引路燈一直到了海底,當(dāng)腳觸碰的海底的白色細(xì)沙時(shí)忽然注意到這海底到處都是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銀白色光斑。
仔細(xì)一看,這里竟然到處都是之前鳩子癲給自己吃的那幾條銀逍魚。這些魚穿梭在櫻紅色的長條狀海菜之間,正片海底都有著這種魚。
不對(duì)勁,她一路上都沒有看到這種魚,這魚是在海底才有。
可是海底估計(jì)也得有千米深了,普通的漁民沒有靈力傍身連海底壓力都無法適應(yīng)如何能抓到這魚?
況且鳩子癲同自己說,葵丘的人并不知道這些魚中蘊(yùn)含著靈氣。那這些魚對(duì)他們來說和普通魚沒有差別,怎么會(huì)冒險(xiǎn)下這么深的海?
唯一可能的解釋,之前自己吃的魚是鳩子癲為自己抓來的?!
怎么可能?那個(gè)既是仙人又是神棍的。
不對(duì)!
萬俟淳雙眸睜大,將引路燈一把抓在手里隨即四下張望。
鳩子癲人呢?!
鳩子癲!
萬俟淳猛然足尖點(diǎn)地,又重新朝上方游去。
該死!還是自己疏忽了!
想來鳩子癲是受了很重的傷,自己在這深黑的海水里根本看不見他到底有沒有血,避水罩里根本聞不到外面有沒有血腥氣!
他不用避水罩偏偏要閉氣,恐怕,是為了能繼續(xù)給自己指路吧?
萬俟淳鼻子一酸,捏緊手里的引路燈。
怪不得,怪不得這引路燈跑得這么快,是不想自己發(fā)現(xiàn)他傷口裂開。
萬俟淳不知道現(xiàn)在鳩子癲是什么情況,他是回了岸上?
不對(duì),根本就沒有岸!他此刻或許連靈力都要耗盡,連血液都要流光。
她此刻不敢多想,她不想再牽扯別人為自己而……喪命……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卻盡心盡力或者說,拼了命的幫自己。
就像上一世的萬俟辰懷……
她在心中祈禱,希望鳩子癲已經(jīng)浮在了水面上。
她拼了命的朝上游,她必須親眼看到鳩子癲,親眼看到他還活著。
萬俟淳在向上的過程中心中充滿了“鳩子癲那么厲害一定還活著”的希望。
直到,直到她看到自己正頭頂上的一片魚群……
鳩子癲……
那從森密魚群中飄飄然掉落在萬俟淳手邊的,是鳩子癲染紅了的衣服碎片……
萬俟淳只覺得心臟驟然停止跳動(dòng),隨后是血液在體內(nèi)翻騰。
體內(nèi)魔氣狂涌似乎要將她的靈脈撐爆一般。
不過揮手間數(shù)百條魚身邊暈開濃濃的血水,魚接二連三的翻了肚皮晃晃悠悠的向海面上浮去。
萬俟淳趕緊游到鳩子癲身邊,她的避水罩是將整個(gè)人包裹住的可是沒有多余的靈力再把鳩子癲容納進(jìn)去她只得深吸一口氣后去掉避水罩。
血腥氣瞬時(shí)涌入鼻尖那般的濃烈,身邊的海水恐怕早已染紅,不知道有多少是魚的又有多少,是鳩子癲的。
鳩子癲此刻已經(jīng)是昏迷的狀態(tài),肺部吸進(jìn)了水口鼻間俱是泡沫。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汽撕扯的破爛不堪,裸露的傷口也不再平整而是參差不齊。
上面還留有一些魚嘴的咬痕!
萬俟淳伸手探向鳩子癲的脖頸,只剩下幾不可查的跳動(dòng)。
如果她能拿一顆青黎煉丹房里面的丹藥治療鳩子癲簡直綽綽有余,可是夢(mèng)境里的東西帶不到現(xiàn)實(shí)中。
萬俟淳第一次覺得自己可以夢(mèng)中進(jìn)入青黎的煉丹房是那么無用的一件事,自己此刻是那么的有心無力。
她只能帶著鳩子癲盡快的浮出水面,讓他呼吸!
萬俟淳雙手拖著鳩子癲的肩膀就要朝上游,忽然覺得自己的右眼像是著火了一樣的燙!
這燙的感覺并不是要將自己灼燒將自己毀滅的燙,更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自己眼睛里出來一樣!
是焱鯉!
萬俟淳心下一喜,她自己之前就用焱鯉治過傷,既然焱鯉可以在自己全身上下游動(dòng),是否能從自己的身體里脫出來呢?
應(yīng)該是可行的吧?畢竟這焱鯉是青黎給自己的,既然能從青黎身上到自己身上,沒道理不能從自己身上出來。
想著,萬俟淳便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右眼,她沒敢用自己身上的魔氣。
雖然焱鯉在她身上定然是適應(yīng)了自己身上的魔氣,但是她怕自己的魔氣污染了鳩子癲。
他現(xiàn)在太過于虛弱,哪怕自己無意奪舍,魔氣也足以要他的命。
她便用上一世朔青長老給她的那本秘籍中的一個(gè)秘術(shù)硬生生的將這靈氣稀薄的海洋中蘊(yùn)含的靈氣凝聚在自己的右手上。
一條靈氣凝聚的絲綢纏繞在萬俟淳手上,一端放在鳩子癲身上,另一端輕輕的覆蓋在她的右眼上。
一陣滾燙后她便看到那條火紅的焱鯉順著靈氣凝聚的緞帶像是在一條河里一樣游動(dòng)。
經(jīng)過她的手,最后游到鳩子癲身上。
焱鯉發(fā)著并不刺眼的火紅光芒,將兩人身邊照亮。
它游動(dòng)的就像是畫在鳩子癲的皮膚上一樣,順著他的靈脈游動(dòng)。
一串串的氣泡從鳩子癲口鼻中吐出,隨后萬俟淳便看到鳩子癲的胸膛竟然開始起起伏伏,仿佛能在水中呼吸一樣!
萬俟淳便用那靈氣凝聚的緞帶拉住鳩子癲,自己又重新開啟了避水罩。
她看到原本一條巴掌大的焱鯉竟然分裂成十幾天小魚在鳩子癲身上游動(dòng)。
所到之處,皮肉愈合,靈脈通暢,膚白如雪中還有幾點(diǎn)火紅。
那雙緊閉的雙眸終于在一次次顫動(dòng)中睜開,被水打濕的睫毛顯得他一雙眼分外柔和。
在與萬俟淳對(duì)視的一瞬間已經(jīng)沒有血色的唇微微勾了一下,隨后伸手指了指萬俟淳的眼睛。
“小道友?怎么哭了?”
哭了嗎?自己?
萬俟淳伸手抹上自己的臉,果然。
什么都沒有嘛!
鳩子癲這個(gè)不正經(jīng)的到現(xiàn)在還貧嘴!但是念及鳩子癲重傷未愈,萬俟淳也只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呵,道長很有精神嘛!”
“哈哈哈,虧得小道友返回來找,貧道感激在心??!”
感激?不見得,鳩子癲的本意是即便舍棄自己也要幫她拿到無根之木的。活命不是他的目的,不過是湊巧罷了。
“好啦,小道友耽誤了不少時(shí)間引路燈也壞了,還是貧道親自帶你去吧。”
引路燈壞了?萬俟淳攤開手掌,她方才竟然把那顆白色的珠子捏碎了?!
少女好手勁兒!
“那就有勞道長帶路了?!?p> 萬俟淳有心想要把焱鯉收回來,卻想到鳩子癲現(xiàn)在到底是好了還是完全依靠焱鯉不得而知,倒也作罷。
鳩子癲卻知道,這條焱鯉八成回不去萬俟淳身上了。
萬俟淳跟著鳩子癲往下,越到深處靈氣竟然變得濃郁起來!
方才她顧著擔(dān)心鳩子癲并未注意,怪不得這海底的銀逍魚含有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