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德慶給年邁的母親做好了早餐,并叮囑她不要讓陌生人進家,然后提著公文包出了小區(qū)。
大雨后的榮城干凈得像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一樣,蔚藍的天空襯得云異常白,空氣里的濕度也是恰到好處。
街道上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在這行色匆匆的人潮中顯得與眾不同。懷里抱著的白色玫瑰在向人們昭告只屬于孩子的天真浪漫。
“大叔叔,買朵花吧!只要一塊錢哦!”小女孩歪著頭沖王德慶比了一個一,眼里閃爍著光芒。
王德慶裂開嘴笑道:“小妹妹,大叔叔全買了吧!”
在外人看來這本來是件好事,可是小姑娘卻不同意了,嘟著嘴,有些稚氣的說道:“不行的,我要把玫瑰送到每一個需要幸福的人手里,這樣我賣花才有意義呀?!?p> 王德慶聞言,臉上的笑停留了幾秒,眼中有一道不明的光一閃而過。接著拿出錢包給了小姑娘一塊錢:“如果花可以帶來幸福,我希望這個世界是一個花海?!?p> “大叔叔好奇怪,這個世界是一個花海的話,那么還有幸福嗎?”小姑娘遞給王德慶白色玫瑰,嘀嘀咕咕道。
王德慶接花的手頓了一下,隨即笑道:“被你教育了兩次??烊フ蚁乱粋€需要幸福的人吧!”
王德慶將白色玫瑰別在上衣的口袋里,白色襯得黑色的西裝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到了公交車站,王德慶在找零錢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差了一塊錢。三年了,王德慶一直被自己的母親管著,一天的“零花錢”不多不少,“上下學(xué)”的公交費和早餐午餐的錢就沒有過多的了。
這下王德慶得步行了!
“哎?快點??!上不上呀你,我趕時間??!”身后一位中年男子吼道,車上也投來好奇的目光?!皼]錢就下去!穿得人模狗樣的,連個三塊錢的公交錢都沒有!讓開!”說完男子拉開了王德慶。
這個時候只有他一個人站在車門邊,不知上還是不上。司機師傅撇過頭淡淡的問道:“你還要上嗎?要上快點!”
王德慶抬起手看看表,在不上車他就要打破零次遲到的記錄了,于是王德慶緩緩抬步……手里的兩塊錢在這個時候竟有些燙手。
在快要上去的時候,王德慶疾步退后,有些尷尬的笑著說:“對不起,我不上了。對不起,耽誤大家的時間了,真是不好意思?!?p> “哎呀,小伙子!大媽這里正好有一塊錢,快上來吧,我看你也趕時間,快點吧!”大媽說著便朝投幣口放了一塊錢,有些浮腫的臉在這個時候異常的美。
王德慶有些不好意思,上車后多大媽說道:“阿姨我這里有五塊錢,你找我四塊錢吧!”
“哎呀!沒事,舉手之勞,大媽還缺那一塊錢嗎?”大媽慈祥的樣子讓他想起來家里的母親,她們的笑是如此的像。
擁擠的車?yán)镌诂F(xiàn)在讓他覺得是那么的寬闊,人與人之間原來缺的是那一點點的包容。
搖晃的車?yán)铮厍鞍咨拿倒逡鹆送醯聭c的注意,他才猛然想到:這花正好是一塊錢買來的!
于是他騰出手將白色玫瑰拿下遞到大媽面前,微微俯身道:“阿姨,這花送你吧!”
大媽有些受寵若驚,睜大了眼睛,有些顫聲道:“謝、謝謝小伙子!”雙手接過花,眼眶有些濕潤,“自從你我家那位走后就沒人再給我這個老太婆送花了,謝謝小伙子的玫瑰。”
贈人玫瑰,手留余香。
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剛剛那個罵罵咧咧的男子這時看了看身邊站著的老大爺,屁股下的桌椅莫名的有些硌得慌,于是他僵硬的笑著站起來:“大爺您坐……”
“?。繘]事沒事!你坐吧,我身子骨還算硬朗!”老大爺擺擺手,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
“大爺您坐吧,坐著舒服!”男子“強行”讓座,默默的退到后面的角落里。
一個小男孩看到這一幕仰起頭看著身邊的女子說:“媽媽,等我長大了也會給爺爺奶奶們讓座,因為他們老了,我還很年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這輛公交車?yán)锍錆M了白色玫瑰的香味,甜甜的。就連有些疲倦的司機師傅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
終于到了學(xué)校,王德慶依舊保持著零遲到的記錄,帶著春風(fēng)的小步入教室。
進入教室,同學(xué)們一致拿出了作業(yè)等著這個被稱為“滅絕”的教授檢查作業(yè),可是王德慶的第一句話竟不是檢查作業(yè),而是向同學(xué)們凱凱而談今天早上的事。
此刻警局那邊已經(jīng)忙做一鍋粥了!
“龍哥,我調(diào)查了兩次案件周邊的監(jiān)控視頻發(fā)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出現(xiàn)次數(shù)最多的嫌疑人就是我們之前排除的趙強!”吳達指著監(jiān)控正色道。
劉雅接著說:“在王德才身上發(fā)現(xiàn)的毛發(fā)通過鑒定確認(rèn)為是人的頭發(fā),經(jīng)過信息庫里的DNA比對初步斷定是趙強的?!?p> 畫龍翻閱著手中的資料,喃喃自語道:“可是動機是什么?”
“報仇呀!”吳達從椅子上彈起來,“王超傷害了趙強最愛的女人,而王德才企圖娶他的女人!作案動機很明顯啊!”
“如果殺王超是為了報仇那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但趙強沒有動機殺王德才。王德慶才有動機去殺害王德才?!碑孆堃琅f看著資料,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
“那不可能!王德慶不像那樣的人!他那么孝敬老人,而且我們?nèi)プ龉P錄的時候他那么淡定,根本不像兇手!”吳達“嚯”的坐下,厲聲道。
“要吵出去吵!你們兩個還嫌這里不夠亂嗎?”說完,劉雅甩手走出情報科,身后盡是警員問急促的腳步聲。
畫龍微微抬頭愣神的看著劉雅的背影,良久才把目光轉(zhuǎn)到手中的資料上,突然,目光鎖定在“患有嚴(yán)重肺炎,曾進行過部分肺部切除手術(shù)”這一行字上。
“達子,準(zhǔn)備一下,我們還得去找一下王德慶!”畫龍說完疾步?jīng)_出去,奔向自己的辦公室。
信!
那封在王德才床頭找到的信,那里面一定有線索!因為昨晚得到信的時候沒來得及看便接到劉雅的電話,緊接著又查監(jiān)控等鑒定結(jié)果以及看詢問筆錄畫龍根本沒有時間。簡直忘了這件事,好在這行字提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