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藥是個很高深且極為實(shí)用的學(xué)問,但是,同樣也不好學(xué),沈清只是一接手,就被那種類繁雜的諸多藥物所震撼。
林定仇冷漠道:“先不說具體的煉藥手段,單單是記住成千上萬種寶藥的種類、功效和搭配,就要花費(fèi)大量的時間,根據(jù)老夫的猜測,你從現(xiàn)在開始學(xué)煉藥,等你一百歲的時候就勉強(qiáng)能出師了?!?p> 以第一境的命修來說,要花費(fèi)五分之一的壽命,才能堪堪出師,想要精通,就更加艱難!
“這世上,煉藥也好,煉寶也好,研究禁制也好,每一項都要耗費(fèi)大量的時間,所以,憑你的壽命,這輩子就別想學(xué)到老夫這等境地了,能勉強(qiáng)出師,煉制幾種常用的藥液,對你來說已經(jīng)是極限?!?p> 林定仇冷哼一聲,當(dāng)著沈清的面,拿出幾種最為常見的寶藥,一一講解,更是將這些藥物丟進(jìn)藥爐中,一掌打出,雄渾的命理在眾多混亂中將一切都梳理的井井有條,更有一種有條不紊的態(tài)勢。
“放血。”
林長老丟出一個空盅。
沈清沉默了一下,感受著林長老那種敷衍之意,深吸一口氣后,立刻放血填滿了這盅。
林長老露出滿意的神情,繼續(xù)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講解著煉藥相關(guān)的東西。
很快,這一爐藥液煉成,林長老冷哼一聲:“你來試試,成了倒也罷了,要是敗了,說明你沒有煉藥的資質(zhì)和悟性,直接死心吧?!?p> “弟子愿意一試?!?p> 沈清拱了拱手,從任峙手中拿過同樣的藥材。
“三葉花,韌須草,苦朵根……”
沈清學(xué)著剛才林長老的樣子,同時腦海中回憶著林長老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出的每一個細(xì)微的舉動,將這些所需的寶藥一一挑揀出來,更值得注意的是,他刻意挑選了跟方才林長老挑選的那些,大小和顏色差不多的寶藥。
“哼,倒是有點(diǎn)悟性,但這還不夠?!绷珠L老冷笑連連,那雙眼睛中,醞釀著不屑,同時還有一種隱晦的貪婪。
沈清深吸一口氣,將這些藥材按照一定順序紛紛投入了藥爐中,旋即狠狠一拍,以自身命理涌入其中,剎那間便將一株株寶藥抓取混合,將之一一打碎中,與其他不同種類的寶藥糅合。
呼!
低下涌上來的地火驟然變得兇猛了些,沈清面色沉穩(wěn),始終都保持著超高的注意力。
“這林定仇明明就是敷衍,主要講解了配藥的法子,粗略告訴了我該如何以命理來調(diào)理藥性,卻根本就沒有將最關(guān)鍵的東西告訴我……但我可以一試?!?p> 沈清感受著自身命理所面臨的千頭萬緒,那些寶藥的糅合,每一秒過去都變得更加復(fù)雜和混亂,隱隱有藥性失控的風(fēng)險。
任峙觀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冷淡道:“放棄吧,我都不用看,只需要聞一聞味道就知道,你的藥性亂了,一旦亂了,只會向著更加混亂的地步演變,絕無可能恢復(fù),我出身藥行都不敢說一次成功,更何況是你……”
任峙搖了搖頭,感慨一聲,一邊收攏著地上的盅,一邊不痛不癢刺了一句,心中的那種優(yōu)越感又升了起來。
“我可能修修為暫時比不上他,但也只是暫時,他的終點(diǎn)只是天命九層,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我卻能跨入三才境!而且還將掌握一手煉藥的法子,成為像林長老這樣的大人物!”
任峙心中暗忖著,聞著那變得紊亂的藥香,嘴角勾了勾,那種居高臨下的心態(tài)再度產(chǎn)生。
可這時候,林定仇輕咦一聲,露出些許的意外,他嗅著那藥香,憑他的經(jīng)驗敏銳察覺到……這一爐藥液,居然沒有變的更加混亂,反而……穩(wěn)定在了一種恒定的程度上!
按理說,這一爐藥液的煉制只是剛剛開始就已經(jīng)變得紊亂,等煉成的時候,其藥性只會糟糕的一塌糊涂,可現(xiàn)在看來……
“此子的命,莫非是與此相關(guān)?”林定仇若有所思,陰惻惻地看著沈清。
沈清眼中露出異樣,他也察覺到了不同,若有所思。
在一次深呼吸后,沈清眼中露出果斷,腦海中無數(shù)念頭飛速閃過,隱隱有所猜測,旋即他再度一拍藥爐,自身的那命理再無保留,全部爆發(fā)出來,強(qiáng)行分離著每一種不同的寶藥。
“我大致明白了,有一點(diǎn)是所有人都比不上我的,那就是我極為復(fù)雜的命理!”
正常人終其一生只能有一道命,所修行出來的命理也固定不變,可沈清不同,他前后擁有二十多道命,其所具備的命理細(xì)微特質(zhì),自然也遠(yuǎn)比常人更加繁多!
“林定仇以一道命來煉藥,一種一成不變的命理來梳理藥力,而我完全可以以我的特殊命理,將本就紊亂的藥性,以更加駁雜卻微不可察的命理類別來勉強(qiáng)穩(wěn)住,近乎以暴制暴的法子,只要藥性的混亂沒有超出我命理的混亂,就可以這種法子強(qiáng)行壓住?!?p> 隨著時間的推移,沈清不斷以自身命理的瘋狂涌入,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才堪堪將這爐藥液煉成。
林定仇上前一步,一掌擊出,就將藥爐蓋子擊飛,里面的藥液翻滾著,散發(fā)著某種細(xì)微不同的清香。
“居然煉成了?”
任峙頓時一怔,迷茫地看著這一幕,眼睛瞪大,露出強(qiáng)烈的不敢置信,那種自尊心再度受挫的感覺讓他不適,不甘心中迅速走過去,探著腦袋看著這爐看上去有些怪異的藥液。
“為何會煉成?藥香紊亂,分明就是藥性失控的前置,可你為何能煉成,我卻不行?”任峙一臉懵懂,迷茫中抬頭,看向了林定仇。
林定仇目光閃爍了一下,直接攝取了一滴藥液,遲疑了一瞬,一掌拍在任峙的脖頸上,在任峙大嘴張開的剎那,然后將這滴藥液丟了進(jìn)去。
任峙瞪大眼睛,下意識般吧唧了一下嘴,瞬間,這藥力被身體吸收,他那一身的修為出現(xiàn)了極為細(xì)微近乎沒有的一種波動,這種感覺極為詭異,像是吞噬了某種有一定效用卻對身體有很大毒害的東西一樣。
“如何?”林定仇寒聲問道。
“真的煉成了……只是,為何會有毒性反應(yīng)……”
任峙腦海轟鳴,懷疑人生,更開始懷疑自己的資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