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段平正要收拾著桌上殘留的垃圾,冪途站起來說道:“平叔,讓我來幫你收拾?!?p> 段平笑了笑坐了下來接受了冪途的好意,他看著冪途忙努的樣子問道:“你以前有幫過你的父親或者母親做過家務(wù)嗎?”
冪途頓了一下回答道:“沒有,有時我想幫他,但是他不愿意,只讓叫我去學(xué)習(xí)?!?p> 段平看了看墻上的鐘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去工作了?!?p> 冪途說道:“平叔,你在哪里工作的?!?p> 段平有點(diǎn)驚訝問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冪途回答道:“我想掙錢養(yǎng)活自己,我不想寄人籬下?!?p> 段平笑著說道:“還挺有骨氣的,來吧,我看看廠里愿不愿意收你?!?p> 冪途和段平來到了工廠內(nèi)部,里面都是機(jī)器的吵雜聲。
段平說道:“你在這里先等著,不要亂走?!闭f完段平進(jìn)到了一間辦公室。
冪途站在一旁看著忙碌的工人。突然冪途被撞倒在地。
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將他拉起說道:“對不起,小弟弟,我箱子疊的太高,看不見路。”
冪途說了聲沒關(guān)系,他便搬著箱子繼續(xù)工作。
過了一會兒段平回來了,在他身旁有一個身穿白襯衣黑西褲的中年男子,他頂著個大肚子,托了托眼鏡看著冪途對段平說道:“我們廠里最近確實缺人,可你也不能給我找一個孩子??!細(xì)胳膊細(xì)腿的,能干多少活?”
段平勸道:“錢可以少給一點(diǎn)嘛,能不能通融通融?”
那人說道:“好吧,就當(dāng)我做做善事,人我可以收下,但是他只能拿三分之一的工資?!?p> 段平回道:“三分之一!這也太少了吧?”
冪途拉了拉段平說道:“平叔,沒事。”
段平只好作罷。
中年男子用手指了指對冪途說道:“那好,你以后就和那人一起搬箱子。”
冪途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那人正是剛剛撞到他的人。
中年男子對那人喊道:“喂!你過來!”
那人有些疑惑隨后臉上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他快速的跑了來:“白主任,我剛剛只是一不小心摔的,你念我是初犯,饒過我這一次好不好?”
他看向冪途流露出埋怨的神情,顯然他把冪途當(dāng)做打小報告的。
中年男子疑惑道:“什么初犯不初犯的?我只是跟你說這以后就是你的同事,你要教會他工作的基礎(chǔ)和道理,知道了嗎!”
說完中年男子走回了他的辦公室。
段平揮了揮手說道:“我先回去工作,你就和這位年輕人好好的干活?!?p> 隨后就只剩下冪途和年輕男子大眼瞪小眼。
年輕人打破尷尬說道:“互相認(rèn)識一下,我叫毛謙明,你叫什么?”
冪途說道:“我叫冪途?!?p> 毛謙明疑惑地說道:“你這個年紀(jì)不應(yīng)該是在上學(xué)嗎?怎么會想來工作呢?”
冪途沒有回答他。
毛謙明打著哈哈說道:“我也是隨口問問,不要在意?!?p> 冪途問他:“那你為什么來這里工作呢?”
毛謙明擺了擺手說道:“沒辦法,家里窮,我得打工才能賺自己的學(xué)費(fèi)上大學(xué)。好了,不說了,再這么摸魚下去,主任該罵了?!?p> 冪途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那么我接下來要怎么做?”
毛謙明指了指地上的箱子說道:“我們要把這些箱子從一車間送到二車間?!?p> 冪途雙手搬起一個箱子,他搬起來有些吃力。
“行,走吧!”毛謙明一下就搬起了一個箱子。
忙碌的生活,總是過的很快。毛謙明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說道:“今天就到這,下班啦!”
冪途看著窗外被夕陽照得金黃的雪地發(fā)呆。
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拍向了他的肩膀:“喲,在看風(fēng)景,跟文藝青年似的?!?p> 冪途回過頭一看果然是段平,
段平笑嘻嘻的說道:“工作了這么久,全身都是汗臭味,走!我們洗澡去。”
冪途看了看自己濕透的衣服說道:“平叔,你能不能借我?guī)滋滓路??我發(fā)了工資買了新衣服就還你?!?p> 段平說道:“可是我沒有多余的衣服?!倍纹教е^想了想:“不如,你穿小狐貍的衣服。”
冪途歪了歪頭道:“小狐貍?”
段平說道:“哦,忘了你不認(rèn)識,也是我們公寓的租戶,她好像是寫網(wǎng)文的,整天自稱自己是狐貍,于是我們就給她取了個外號,叫小狐貍,不過她好像還挺高興的?!?p> 冪途和段平回到了出租樓,他們來到了頂樓的一個房間,段平敲了敲門說道:“小狐貍,小狐貍!”
“來啦,來啦,來啦!別敲了!”一個嬌嫩的女聲從門內(nèi)響起。
門開了,里面鉆出來一個和冪途差不多身材的女生,她有著深深的黑眼圈,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雖然冪途早有猜測,但是他還是特別的驚訝,隨后他有點(diǎn)生氣地看向段平:“她就是小狐貍?你讓我穿她的衣服?”
段平說道:“沒辦法嘛,全公寓身材跟你差不多的,也就只剩她了?!?p> 冪途回道:“可你讓我穿她的衣服,這,這不是……”
小狐貍看著他們倆說道:“你們到底在聊什么?你們找我要干嘛?”她又仔細(xì)看了看冪途道:“這就是新來的租戶嗎?”
冪途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是的。”
小狐貍自我介紹道:“我叫文白瑜,姑且算是一個作家,所以你們來找我干嘛?”
段平回答道:“他是想借……”
冪途打斷了段平:“我聽說你是個作家,就想來看看?!?p> “哦,那么你下次再來吧!你們身上都是汗臭味,再加上我想睡覺,今天我還要熬夜,碼字呢?!?p> 說完文白瑜關(guān)上了門。
段平伸出了手,貌似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
段平和冪途兩人看著被關(guān)上的門發(fā)愣。
段平壞笑道:“你怎么沒向她要衣服???噫,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多余一套衣服?!?p> 冪途白了一眼他道:“你是故意的吧?這么大一個人,怎么跟老小孩似的?”
段平笑著說道:“開一個玩笑嘛,為生活添點(diǎn)色彩?!?p> 冪途說道:“好好好,您老說的都對?!?p> 段平聞了聞自己皺著鼻子說道:“走吧,一身臭臭的,我們?nèi)ピ杼孟丛??!?p> 他們走到了澡堂,段平交了錢后,他們拿著澡堂贈送的袋裝洗頭膏和沐浴露走進(jìn)了澡堂。
澡堂里面充斥著形形色色的人,還有兩個小孩在里面打水仗。
澡堂池子里面的水越往里走越燙,段平一鉆到池子里就直接溜到了最深處,不一會兒便全身通紅,甚至可以和關(guān)公媲美。
據(jù)段平他自己的說法,越燙的熱水越能放松他的精神。
冪途沒有段平那么耐熱,他知道了池子的中部。
冪途軟在池子內(nèi),池子內(nèi)的熱水一點(diǎn)點(diǎn)的吞噬著他的疲憊。
段平從深處走了過來問道:“今天工作辛苦了,你覺得是工作累,還是學(xué)習(xí)累呢?”
冪途不暇思索地說道:“學(xué)習(xí)累。”
段平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覺得呢?”
冪途閉著眼睛貌似在感受著水溫隨后他說道:“工作是累,但那是肉體上的累,泡個澡堂子就可以緩過來了,而學(xué)習(xí)上的累,是心的累,不管再怎么泡,都是緩不過來的。”
段平說道:“是??!雖然累了一天,但泡一泡澡堂子就緩回來,但這只是目前,你未來組建了家庭,怎么辦?有了妻兒怎么辦?這些問題的到來會讓你更加的心累?!?p> 冪途沉默了
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月光使雪地照應(yīng)出銀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