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漆黑,冷風拍打玻璃,好似要叫醒她,她也確實醒了,心底微嘆,自己是在做什么?好在是無人發(fā)覺的夜。悄悄的收起,一切不讓人察覺的小心思。
正當她收回手,手腕一緊,被人拽住,一雙本應沉睡的眼皮緩緩掀開,似笑非笑裹挾著志在必得直朝她撲來,漆黑的眸子有一點星光燃起。只需要一點足矣,足矣讓她燃起奮不顧身飛蛾撲火的勇氣。
“怎么不摸了?”
不知怎地,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滑落,明明是該尷尬的時刻,偏生出矯揉造作的氛圍。
“如果我說別走,留在我身邊,你會答應嗎?”本來一顆彷徨的心瞬間落定,原本幾分顧慮和不確定在她手貼上后煙消云散。曾合作過的某位客戶說過,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可恥!如果這個人是她,拜就拜吧!他也認了!反正他也不是正人君子。
這里的冬天太冷,夜太長,權當他自私,想把這縷暖風永遠留在身邊。
嘭嘭嘭……
煙花自窗外的天空綻放!斑斕照亮夜空。
拉住她的手湊到唇邊,滿腔的柔情,最后化作輕輕一吻落在手背。內(nèi)心經(jīng)歷多少掙扎壓抑只有自己知道。
南風目瞪口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張著嘴模樣很是吃驚。來回吞咽了幾下唾液,終于找到說辭,“你,你,你竟然裝睡?!?p> “那你還偷摸我!”
“不要胡說八道,別看你家這么大,這么干凈,有蚊子你知道嗎?”用手指比了大小,“這么大叮在你的臉上,哎咦我再討厭你,也不至于放蚊子吸那么久。”
“那真倒辛苦你了,沒開燈也能看見我臉上有蚊子,恐怕趁我熟睡就一直盯著?!?p> “你鳩占鵲巢,這明明是我的房間,我還一個黃花大閨女,傳出去還怎么嫁人?!?p> “這還是我家呢!這兒,這兒,包括這兒通通屬于我?!彼氖终婆脑诖裁?,絨被,最后落在南風背上,宣布所有權。
南風臉色氣到崩潰,“好啊,嫌我在你家礙事了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過幾天我就搬出去?!?p> 掀開被子就要走,手腕一緊,她卻沒有回過頭的勇氣。
“放手!”
“我在開玩笑,就不能……”
南風知道他要說什么,就等著他這句,毫不留情快速打斷,“不行,不能,不可以。我承認我有心動?!辈煊X到手腕的力道因為這句話逐漸加重,她立馬打碎最后的一絲希望,“但那只是繁花中的一點,萬粟中的一粒,我可以隨時掐斷。你既然娶了我姐,就要好好對她。就算你和她離了,咱倆也不可能,真的,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和你在一起我時刻都覺得自己是個好糟糕的女人,我不想這樣和你不明不白的?!币е罉O力克制住悲傷。
她的脊梁骨直又挺,暗色中只見一抹筆挺。
好半響他也沒有說話,只是手腕的力度逐漸減輕,直至萬全放松。
她如負釋重起身快走,到門口忍不住回了下頭,視線匆匆掠過,驚想起什么迅速扭回頭。
不許看!不許想!
一晚煎熬無眠,眼睜睜看著東邊泛白,快速收拾好衣物,拎包走人。臨走時才想起臥室底下藏著她大半身家的鐵盒子沒拿?,F(xiàn)在去拿無疑自投羅網(wǎng),留著免不了夜長夢多。嘆了口氣,只能另尋時機了。
其實無眠的又何止她一人,二樓東側(cè)的窗簾挑起縫隙,唐景琉就看著她暢通無阻的走了出去。就連頭也不回一下。
真是個狠心的女人!無限惆悵松開窗簾,整個身子靠著墻壁陷入沉思。
要不是唐景琉還賴在她臥室,她還能折回去拿東西。算了,眼下東XZ在里面還是很安全。找個他不在的機會再拿回來。
回頭惡狠狠瞪了窗戶位置一眼,拖著行李箱,走的氣急敗壞。
南風不知道一時去哪里能找到拎包即住地段合適又滿意的房子。她想到之前租的房子準備去碰碰運氣,希望阿姨還沒有租出去。
房東阿姨手捧瓜子在樓下和左領右舍的阿姨們聊天,瓜子磕的咯咯響,嘴上聊著八卦,眼睛還四處偵查,生怕說了誰家長短被當事人聽到。
老遠就看見南風提著行李箱走過來。
“阿姨,你們家那房子還空著嗎?”
大為驚奇,“哎咦,丫頭你怎么又回來了,不是跟著有錢人去享福嗎?”
周圍阿姨們投來的目光興致勃勃,靜候下文的著急模樣又不敢顯露。
南風哭笑不得,“別提了,投資失敗跑了,債主天天找不到人就找我要錢,我不跑干嘛!”
阿姨們沒聽出真假,還一致點頭認可,“沒錯沒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p> “沒錯,他老婆跑的比我還快!真倒霉!”
阿姨們震驚的眼神看著她,愣是沒把包養(yǎng)兩個字問出來。
房東阿姨磕完瓜子,瓜殼就著手往下一撒,拍了怕皮屑,“好了好了,算你運氣好,跟我走吧。”
一別幾日,再見到唐景琉時,想不到會是在一家餐廳電視里——娛樂5頻道。她和李張二人正大快朵頤,討論過年去哪里玩。
突然大李雙目發(fā)直,激動的手直搖,推搡著她們,“哎哎哎,你們快看,這不是那誰嗎?”
南風抬起頭,電視里他西裝革履手攜佳人,一臉笑意的接受媒體采訪。身旁的佳人也是一副小鳥依人,嘴角含羞。仔細一看這佳人面相眼熟,回憶了幾秒想起正是那日辦公室給他按摩的鐘可甜。
面對鏡頭他一個已婚男人竟然如此大方的任由那個小明星挽著,滿屏的笑容刺得她眼痛。可這視線牢牢鎖住,怎么也挪不開半分。
大李沒有瞧出她的失魂落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哎咦,唐總真是風流瀟灑,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唐夫人都不吃醋嗎?”
張嘉憶瞥了她一眼語氣涼涼,“唐夫人吃不吃醋我不知道,你要是這么關注唐總,大林可就要吃醋了?!?p> 大李捂著嘴唇,笑得做作,“討厭啦!瞧你那幽怨的語氣,你相親相的怎么樣呀!”
“別提了,什么奇葩都有。上次我見了一個一坐下來就問我這頓飯是不是我請,畢竟是我邀請的他,他的時間非常寶貝。我去他大爺?shù)?,立馬讓他滾蛋走人?!?p> 捅了捅南風,“南南,這次絕對靠譜,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行不行。”
南風盯著電視心思沉浸復雜,只知道張嘉憶和她說話,至于說了什么她一句也沒聽進,隨口一嗯。腦子里想的全是唐景琉。
年前最后一天班是公司尾牙,與往年不同。今年攤上金主爸爸,所以什么都不用愁。打扮的美美去赴宴即可,聽著老總千篇一律的感謝發(fā)言,吃著一桌中規(guī)中矩的飯菜,活動中間穿插抽獎活動,最后搶完紅包走人。
一大早她就被李雪玲和張嘉憶摁在休息間拾掇,兩人未成品的妝容配上獰笑,咧開的大紅唇觸目驚心。
“南南,這次你跑不了了,嘿嘿嘿!”李雪玲一手端著眼影盤,一手舉著睫毛膏。張嘉憶從化妝箱拿出幾只粗細不一的卷發(fā)棒。
南風認命般的閉上眼,做臨終囑托,“只求兩個女俠,手下留情!??!”
最新版的娛樂周刊甩在辦公桌,周刊一整版全是唐景琉和鐘可甜的照片。
“真是大新聞,出道零緋聞的鐘可甜攤上從商零緋聞的你,這娛報記者都快樂翻天了?!?p> 唐景琉椅背對他,陷入沉思。窗外陰沉,宛如他的心情。
“你說她會看見嗎?”
張燃受不了他三天兩頭為南風搞得陰陰沉沉,“怎么看不見,又不是瞎子?!?p> “我倒希望她是瞎子,這樣就永遠離不開我?!?p> 張燃一抖,覺得特殊時期有些話還是少講為妙,萬一想不開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憑他這么變態(tài)的心理,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唐景琉轉(zhuǎn)動椅子,面色有些雀躍,“你說我把她腿撞斷或者眼弄瞎,她是不是就離不開我了?!闭Z氣竟說的如此風輕云淡。
張燃身心一哆嗦,生怕自己一語成讖把他引入歧途,連忙勸導,“老唐你別想不開,天涯何處無芳草,實在不行就拉倒。”以你這么好的條件,別說南風,什么東風北風西風全撲你腳下。
唐景琉面色一沉投來的眼光頗為不爽,打住他的胡思亂想,“看你這么悠閑,下午的活動看來是完美無缺,萬無一失?!?p> 張燃識相退出去,這廝定是惱羞成怒了,他也不敢老虎身上拔毛,腿一邁轉(zhuǎn)去現(xiàn)場。
策劃師拉住他,“張經(jīng)理,您看活動現(xiàn)場抽獎,我們還設了特等獎,誰抽中就可以和唐總共舞一曲?!?p> 事關唐景琉,張燃立即豎起耳朵仔細聽。
“這個抽獎盒我們可以操控,屆時讓鐘可甜抽中,讓舞會氣氛到達巔峰。”
“不錯不錯,這個主意好。”張燃咧嘴笑,不忘提一提寶貴建議,“兩人跳舞的時候把燈光打暗,若隱若現(xiàn),曖昧交織?!?p> 策劃書摩拳擦掌,眼冒八卦之光,“您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黑色的粉刷輕輕抖抖,細膩的香粉不斷從中飛落,簌簌蓋住桌面。
“阿嚏!”
香味刺激鼻腔,引起釋放。揉揉發(fā)酸的鼻尖,還沒有觸碰,就被大李打住,“不許摸!”寶貝似的摸著精致的蜜粉盒,心痛道:“倫家剛買的呢!”
兩人充滿成就感端詳,不禁嘖嘖贊嘆,“美極了!南南你表情再嬌媚一些就更好了。我要是男人……”
鏡子里傻不愣登!
內(nèi)心緊張萬分,真不曉得這幅模樣能不能落在他眼底。再美恐怕也不及身旁那位可甜小姐。
驟然間,嬉鬧聲由遠及近,這才清醒,收起不該所想之事。
“南南,我們下班搓麻將吧!”李雪玲說了句話,內(nèi)容她沒聽清,腦袋里過濾幾個無關緊要的詞,隨口應下。
現(xiàn)場布置的十分精致,一排排長餐桌鋪滿少女粉布,打褶的邊緣垂著金色的流蘇。餐墊的顏色采用最近流行的國潮藍,相得益彰!空隙間,走道邊排滿精致的粉玫瑰花籃。
法國莊園1973葡萄酒,以及和燈光呼應的香檳塔,幾位身著精美禮服的香檳小姐,舉著酒瓶頃倒出迷人的金色。
更別提腳下的波斯絨毯,意大利的餐盤餐具,垂涎欲滴的西班牙火腿,富有光澤的布丁甜品。
三人落了座,惶恐的看了看四周,確定落座的面孔都是同一家公司,這樣放下心。
大李掐著人中,“姐妹們,我不是在做夢吧!這也太土豪了吧?!?p> 別說大李,就連南風也嚇到了。
這么豪的尾牙,這么大的手筆,紂王的酒池肉林也為之不過。
這雄厚的資金實力,恐怕讓在座的每一位領導都熱血沸騰。也讓每一位員工熱血沸騰。
這份巨額投入,難道僅僅是為了合作?
張嘉憶和李雪玲拿著手機拍個不停,嘴里頻頻感慨做個有錢人真好。
南風暗笑,有錢人也不是個個都敢這么燒!起碼她家不敢。
燈光忽然一暗,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舞臺上打出一束強光,一束變多數(shù),旋轉(zhuǎn)交織,最終落在主持人身上。簡單說了幾句便請出領導發(fā)言。冗長的發(fā)言無非就是回顧過去,展望未來。換了幾位領導,最后輪到唐景琉。
也許都知道他是金主爸爸,或者他俊朗的面皮特別招人喜歡。現(xiàn)場掌聲如雷鳴般經(jīng)久不衰。她在臺下看的一清二楚,公司的幾位高管臉都有些扭曲。特別是張副經(jīng)理,國字臉都快扭成圓形臉了。
唐景琉說了什么她沒有仔細聽,語速很快一點也不拖沓,正準備聽兩句,現(xiàn)場掌聲再度響起,熱烈非凡。發(fā)言完畢,現(xiàn)場燈光恢復。
李雪玲拉著她,口氣激動,“南南,唐總說今晚有大獎?!闭f著,禮儀小姐捧著抽獎箱往他們方向走來。
李雪玲閉著眼睛,雙手合攏做拜拜,嘴中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保佑我中大獎吧!”
正打算和張嘉憶一起嘲笑她,誰知張嘉憶也是一副神婆念念的模樣。
“大獎大獎大獎……”
南風覺得好笑,隨手從里面箱拿出號碼牌,“姐特別自豪,從小就是中獎絕緣體?!?p> 拿好號碼牌,現(xiàn)場燈光又逐漸暗下。舞臺上響起來了甜美的歌聲。舞臺燈光亮起,一條秋千從空中降下,鐘可甜穿著潔白的紗裙坐在上面。蕩著修長的腿,邊唱邊沖觀眾打招呼。
鐘可甜,真是人如其名,笑容都甜!
一曲唱完現(xiàn)場的男同事聽的如癡如醉,秋千正好停在距離地面剛好的位置,鐘可甜拿著話筒,輕輕一跳,“你們好,我是可甜?!?p> “好!”現(xiàn)場宛如演唱會似的。所有人說話都是靠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