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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山八郡惡人圖

重山八郡惡人圖

晟式嘆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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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09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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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引子+第二章 肆馬關(guān)

重山八郡惡人圖 晟式嘆 5907 2020-02-09 19:27:49

  第一章:引子

  都城名為花都,白塔人對花之癡迷,可見一斑。這是打塔神爺那時候傳下來的,說不成是有意追念舊事,還是已深深刻進骨子里。

  花都城中,最大最奢華的酒樓,乃“不相見樓”,也是打塔神爺那時候傳下來的。修士時代,花都城中處處四季花樹,不分晝夜與四季,繁花不絕,亂花迷眼,唯有此樓前,種滿無邊無際的獨一樣彼岸花,花與葉不相見。到了凡人時代,樓名得了新解,說皇室費盡心思鼓搗出的“仿四季花”,繁花依舊不絕,但時令不同的花,注定不能相見。

  這樓里藏著初代皇室,遺珠長公主的衣冠冢還有遺囑,早超出尋常酒樓范疇。一般人家,包括九大家族,想來此樓中餉宴,需提前好久預(yù)訂,進來后也得夾著尾巴,不敢喧嘩,更別提撒野。而皇室在花都犒賞功臣或擺家宴,若不在宮里,則必選在此處。

  皇室自不必預(yù)訂,后山上專有一雅間小樓亭。

  人煌太子朝半山腰衣冠冢敬三炷香,嘆一句先祖遠(yuǎn)去,不能相見,再許愿初代大將軍,千萬賜福賜神威。之后才緩緩上樓,對桌前與他面目相似的男人鞠躬,半玩鬧的說:“也請三叔賜福賜神威。”

  “你想打到安陵腹地去,這事兒叔兒可教不了?!彼廊淮篑R金刀的坐著,全沒有在意所謂的君臣之禮。再說,他堂堂統(tǒng)領(lǐng)全國兵馬、戰(zhàn)功赫赫的老王爺,當(dāng)今斯臧帝的親弟弟,又是人煌行伍事上的恩師,當(dāng)真不用講究這些有的沒的。

  說得上話的官員都想勸而不敢動,他倒用不著顧忌,待人煌斟完酒,舉杯要飲時,出言相勸:“非要你去嗎?”

  人煌苦笑道:“又不是邊疆告急,純屬沒事找事,父皇哪能去?”

  “三叔兒去呢?”

  “這燜罐酥皮兒肘子,蘸上醬,佐上蔥,卷進荷葉餅里,一樣噴香兒,但說到底,它不是鴨子。”人煌動作飛快,看得出是個愛吃、常吃的主兒。話說完了,餅正卷好,連著枚純金小塔,一塊兒給塔琥遞過去。

  “硌牙,我吃這就挺好?!彼鷽]接那塔狀的兵符,急不可耐的往嘴里塞卷餅,悶著頭兒。

  這一來,倒把人煌弄的不自在,如做錯些什么,聲音很輕:“哭什么?。窟@不常事兒嗎?”

  塔琥咕嘟一聲,差點把酒盞吞了,才把眼淚壓下去,擺擺手:“老了,眼窩子淺。你卷的餅里永遠(yuǎn)少醬多蔥,正和我胃口,不知還能不能熬到你回來,再吃上這口兒。”

  三叔嘴里竟蹦出如此老氣橫秋的話!人煌心中咯噔一下,同時更堅定了自己這怎么看都有些操之過急的決定:“侄兒盡量快些。”

  “急不來的?!彼L嘆一聲,夾個蝦仁給人煌:“古重霄那小子,你帶上?!?p>  “七十年五十將,三叔已往西疆送去四十好幾,當(dāng)代倆柱石留著吧,東疆一個,京畿一個?!?p>  “他還嫩,京畿有三叔兒呢,你帶他去歷練歷練。”說完,他又給人煌夾去個蝦仁:“何因塤你也帶著。”

  人煌忽然哈哈大笑:“侄兒最近小說讀得太多,鬧著玩兒的,咱爺倆兒還搞這些干什么?”他把倆蝦仁都吃下肚,才說:“古重霄侄兒帶著,齊肖生一人足夠,何因塤留京吧?!?p>  “還是何因塤穩(wěn)妥一些?!?p>  “人事不可為,才用何因塤,不要不要,忒不吉利?!?p>  第二章:肆馬關(guān)

  一路皆縱馬疾馳,出完肆馬關(guān),何因塤個閑散人終是忍耐不住,想著自己馬快,爭搶來六天時間,在這揮霍半日,仍比常人快五天半,便緩步吹塤欣賞山色。端的是匹好馬,馴服的跟在他身后,不上嚼子也不亂吃草。

  他吹的是半曲古調(diào),《國風(fēng)·召南·野有死麕》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舒而脫脫兮!無感我?guī)溬?無使尨也吠!

  《詩經(jīng)》講究個“賦比興”,以死鹿這等不祥之物入手,寫到男女情愛,此篇稱得上一絕!所謂半曲,是因為他所吹奏,到“有女如玉”一句后戛然而止。非失傳求而不得,他覺得剩下三句不美,稱不上“思無邪”,純屬狗尾續(xù)貂,故空出拍子來,只往復(fù)之前四句。

  “肆馬關(guān)”之名,正出自此篇。

  九千多年前,白塔開疆拓土的遠(yuǎn)征軍行及此處,見白鹿死于紅花叢。隨軍文人感慨,此情此景,正合“白茅死麕”,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由是騷情難耐,將此處易守難攻的天然險地命名為“死麕關(guān)”。

  這只是文人的一廂情愿,往后推幾百年,西北方帝國崛起,真需要駐守此關(guān)了,守將忽然罵道:“死軍官?不是在咒老子我嗎?!”于是關(guān)名一改再改,成了現(xiàn)在的“肆馬關(guān)”。

  意在威脅。

  重山八郡人若敢反,待白塔大軍出關(guān),便是肆意妄為,叫你悔不當(dāng)初!西北邊的帝國,若是敢策反,同樣是大軍奉上,蠻不講理,沒有規(guī)矩和顧慮!白塔人行軍打仗時候的作風(fēng),你們是知道的。

  治大國如烹小鮮,處亂世非重典不能行!惡人還需惡人磨!

  何因塤的塤走調(diào)十分嚴(yán)重,確切說,是六個孔里有三個都在漏風(fēng),連帶著其他音也不準(zhǔn)起來。但凡有旁人在聽,他都不會吹這把爛塤。以“塤”字入名,打他生下來,這把塤就跟著他,真的是人未出場先聞塤聲,塤聲響起終焉點名。后來他投奔皇室,逢過三次兇險,這把塤救過他三次,把自己禍害成這副模樣。他是不想它被人嘲笑,畢竟身為件樂器,失掉音準(zhǔn)就活該被砸碎。只有孤身一人的時候,他才來會會老友,也必會老友。

  古曲發(fā)于文明方興未艾之際,斧鑿痕跡尚淺,塤又是這世界上最古老的樂器之一,構(gòu)造簡單,音色近乎自然原聲。鳥獸從塤聲中聽不到任何人類的威脅,以為是笨拙同類不自量力來搶配偶,都爭相和鳴。畜生不知空出曲調(diào),何因塤也不惱,賞山勢起伏,煙籠霧繞,草木蔥蘢,清泉繞石,百獸隱現(xiàn),自有番得道成仙飄飄然之感。

  諸神隱去,功德圓滿位列仙班已成空談,天賦神通實在是飛來橫禍,修士多放浪形骸排解憂愁,何因塤喜好游山玩水、詩詞歌賦、斗雞賽狗、鴿子蛐蛐等等一切閑事兒,反正皇室拿藥買了他的命,理應(yīng)養(yǎng)著。

  長子一人鐘神秀,百二六代皆庸夫。才情擁塞成紈绔,個中最數(shù)顯湛王。白塔第一百二十六代皇室中最荒誕不經(jīng)的顯湛王爺,糾集起其余十一位兄弟,號稱“皇室十三爺”,您沒猜錯,多出那么一位爺正是我們何因塤,按年歲位列老七。物以類聚,他是花都里頭一號兒的閑人!“十三爺”往下另有“二十八太?!?,全是世家大族里的敗類,花都人習(xí)慣把他們捏在一起,統(tǒng)稱“四十一敗類”,與遠(yuǎn)疆戰(zhàn)場腥風(fēng)血雨里蕩滌出來的“七十年五十將”形成鮮明對比。

  那“十三爺”里除了何因塤這個“不管怎么說還算修士,縱然終日買醉,杵在那就算威脅”的家伙外,真沒有好人了嗎?不不不,萬眾歸心的人煌太子亦在其中,且是大哥。太子爺老大哥肯屈尊降貴和光同塵,顯湛心甘情愿退位讓賢,讓完就后悔!這大哥不是來狼狽為奸的,是近水樓臺管著方便的。特別是“神威炮”事件后(百度貼吧搜《楚兒之死》有詳解),名為老三實際是頭頭兒的顯湛被禁足,“四十一禍害”的說法在街頭坊間出現(xiàn)的頻率大大降低。

  何因塤此番遠(yuǎn)赴八郡,救的不是太子爺,是十三爺里的領(lǐng)袖!禍害們湊在一起難免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兒,每到這時候,一位大爺一位七爺就顯出不凡來,不聞不問,箏塤和鳴,好不快活!

  八郡是什么地方?舊時楚之女樂土,百族雜居,萬物興盛!諸神隱去后,以神力支撐的繁榮一朝崩塌,欲望無底洞再難填平,掠奪、紛爭不斷,產(chǎn)業(yè)隨社會體系迅速凋零,引發(fā)惡性循環(huán)。等到白塔遠(yuǎn)征軍到時,只能給他們冠上“窮山惡水出刁民”的惡名。

  飛馬道支撐起的三大帝國之外,兩江十二郡、重山八郡、斧行一十七州注定是三不管地帶,各自有生存法則。斧行一十七州夾在另外兩大國之間,白塔連創(chuàng)界山次脈和清江都過不去,對此處當(dāng)然是聞所未聞,我們的故事圍繞白塔展開,對其同樣是知而不論,且說前兩處。

  十二郡人不傻,當(dāng)然知道《君子協(xié)定》(百度貼吧搜《東疆軍魂,有詳解》)背后的險惡用心,仍安居其下,務(wù)農(nóng)、經(jīng)商,同樣可以發(fā)財。

  白塔西疆受八郡影響,風(fēng)氣同樣不好,早期帝王塔馳帝豁出百年時間來,以“文化衣冠”(同平臺搜《四季花樹1》,點個收藏,靜待更新哈)加以教化,終使之徹底融入白塔。而創(chuàng)界山天塹坐斷中央,白塔在八郡雖經(jīng)營有幾百年表面太平,西北方帝國一朝興起,八郡人迅速找到無本兒買賣:

  在兩大帝國間游離不定,做雇傭兵,倒賣情報,大發(fā)戰(zhàn)爭橫財。

  白塔的戰(zhàn)爭觀念是為了打仗而打仗,付出與所得不成正比,照樣喊著“無問對錯”打得風(fēng)生水起。西北方的帝國一旦陷入戰(zhàn)爭泥潭,財資耗不過白塔,最終難免上演王朝更替戲碼??傆星败囍b,他們?yōu)楹尾环艞墶半u肋”呢?八郡人可是無視天塹的,他們擔(dān)心白塔把八郡人練成精兵,跨過創(chuàng)界山次脈去進攻他們腹地。

  千百年來,其實不消白塔去練八郡兵,八郡人自己會主動挑事兒,西北方帝國不勝其擾,一旦發(fā)兵,八郡人一盤散沙無法抵抗,白塔自然會去接戰(zhàn),是以戰(zhàn)火八郡土地上的戰(zhàn)火同十二郡一樣,從未熄滅。

  而最近六百年,安陵帝國(白塔西北方第六代王朝)建國后,與江海帝國(白塔東北方第四代王朝,與三千年前推翻茍延殘喘的精靈帝國,統(tǒng)治相對穩(wěn)固)達(dá)成默契摒棄前嫌,意欲打破九千多年來“三足鼎立,白塔獨大”的局面。

  適逢白塔皇帝接連早夭,統(tǒng)治混亂,接連五百多年無力染指兩江十二郡和重山八郡。

  直到斯臧帝繼位,與大將軍王塔琥一塊兒,東征西討,激起白塔民眾壓抑?jǐn)?shù)百年的血性來,一掃遠(yuǎn)疆頹勢!安陵帝國畢竟根基淺薄,意欲放棄八郡,退守創(chuàng)界山次脈天塹。

  人煌太子得以去做萬年來白塔無人成功之事:練八郡兵,取敵腹地!

  八郡人可不是墻頭草,相反,為了延續(xù)戰(zhàn)爭,他們習(xí)慣逆著風(fēng)朝前頂,白塔重回強勢,則情報搜集工作只能靠自己進行。那么花都大后方的文人、技師們從故紙堆里推算出天大秘密,前方仍風(fēng)平浪靜,也不足為奇。

  花都有怪才名顧九達(dá),通過“數(shù)字辦法”分析文獻,向軍事處(白塔最高軍事機關(guān))進言,確證在八郡地下藏著個小朝廷。數(shù)千年來在兩大帝國間游刃有余,誰都知道八郡土地上肯定藏有這么個“組織者”,顧九達(dá)的奏本絲毫影響不了白塔現(xiàn)有西部遠(yuǎn)疆政策。

  但何因塤出現(xiàn)在八郡,仍與其息息相關(guān)。自古御駕親征容易,儲君不可輕動,奏本一封給斯臧帝和大將軍王塔琥提了個醒兒,人煌太子在八郡練兵其實是在違背所有八郡人的意愿。他們覺得,“七十年五十將”中派出四十幾去鎮(zhèn)場子,大量鏡神衛(wèi)構(gòu)建情報網(wǎng),兩千權(quán)神衛(wèi)再追加一位頭等九神候修士齊肖生親率兩隊九神候近身護衛(wèi),仍然不太保險,必須把“逆天者”何因塤給派過去!

  胡思亂想頂不了飯吃,何因塤吹得頭昏腦漲,走得人困馬乏,可算瞥見酒招子,哪管這地段出現(xiàn)商家實屬詭異?把馬往水草豐美處一拴,自己信步進去,嚷嚷道:“好酒好菜全給爺端上來!”

  馬背上馱著的全是碎銀子,什么酒菜吃不起?除非黑店。

  笑話,他個修士會怕黑店?

  做生意就講究個眼力價,別看何因塤衣飾普通,用得全是好料子!老板娘樂開了花兒:“平時都是野鹿,今兒客官有福,當(dāng)家的打來只野豬!剛醬得的,客官您要幾斤?”

  物以稀為貴,肆馬關(guān)一代多鹿,老板娘覺得野豬更好。何因塤可不這么覺得:“肆馬關(guān)前大鍋兒鹿!你們不會沒準(zhǔn)備吧?”

  老板娘賠笑:“哪能呢?一鍋兒的事!”

  “三斤鹿肉,兩斤酒。爺嘗著順口再打包點?!?p>  “餅什么的要嗎?”

  “呸!爺像那吃肉就餅的人嗎?”

  老板娘討個沒趣兒,回到后面,不多時端著大盤出來,三斤醬肉,兩壺酒,一點醬一點菜碼,另有個小盤上躺著張發(fā)面餅,:“咱們這是特色,送客官您嘗嘗,不得吃就往地上摔?!?p>  老餮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就講究個特色!聽她這么說,何因塤食指大動:“怎個特色法兒,你教教爺?!?p>  老板娘上前要把餅撕開,何因塤見過這套,肉夾饃嘛。后廚不切好,拿手撕?動手的又不是什么絕代佳人,他吃著惡心,還是自己動手。

  老板娘笑了:“咱這是特色,客官您看?!彼惠p輕一撕,餅就開了。

  原來是空心的,何因塤放心不少,看著她利落的捏筷子涂醬,再把菜碼和碎肉塞得鼓溜溜的,遞上來:“不得吃您就摔地上,甭客氣!”

  伸手不打笑臉人,吃不慣那是口味問題,哪有砸場子的道理?何因塤接過夾餅,往嘴里一塞。

  嗯!不錯!后槽牙都透著香氣!

  受眾多是尋常人家,可著勁兒添油加料,野小吃就沒幾樣兒難吃的。何因塤尤其喜歡里面的酸黃瓜,配上甜醬格外爽口,趕路時吃上一口再合適不過,都不用拿酒水往下順。

  “小店兒不錯嘛,有想法!再來二十張餅!”

  “哎呦,客官您吃這么多???”

  “哪兒來這么多話兒?怕爺付不起帳?”嘴里罵著,他心里面挺高興,尋思著準(zhǔn)是這家兒東西好吃,撐壞過客人,老板娘心有余悸。

  總有好面子的人,不肯顯露出自己沒吃過,反倒出大洋相。何因塤典型的這種人,不然也不會罵人家多嘴問要不要上餅。這老板娘端的是老練,不爭搶著解釋,送上來陪著笑臉給他教會,再留他自己撕餅加料樂顛顛的吃。

  酒足飯飽人就犯困,美食蒙住了戒備心,等他明白過來這困的不正常時,已經(jīng)太晚。

  對別人來說是太晚,他可是“逆天者”??!拍桌子大罵一句打起精神,摔攔盤子做銳器,跌跌撞撞殺向后廚。

  店老板一家十分清楚自己下的根本就不是蒙汗藥,而是穿腸裂心的毒藥!見何因塤殺過來,如何不慌?也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家人操起手頭兒的兇器,吆喝著群起而攻之。

  “你們他媽的給爺?shù)戎?!”何因塤破口大罵,也沒躲閃,任幾把刀子插進身體里。

  沒點本事哪敢開黑店?老板一家是練過的,老板捅心臟,老板娘割喉嚨,老爺子老太太加上倆孩子哪方便捅哪,反正不披甲的人到處都是要害。

  說來也巧,老爺子這一刀扎在六孔塤上,沒捅進去。

  那塤也沒破,反倒自己奏出樂曲來,邊響邊猛然脹大,把何因塤整個包裹起來,順便把他們一家子都給推出去。

  曲調(diào)驟然加速,不待老板一家回過神來逃命便已一曲終了,里外全新的何因塤粉墨登場!

  按照杜剛的體系,何因塤實在不堪,二十人敵……那他為何還叫“逆天者”呢?奧秘就在這把塤!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會主動救何因塤,也會去救何因塤想救的人,每救一命爛一個孔兒,六個孔兒全爛了會咋樣,沒人知道。

  何因塤已覺出腹中絞痛來,知道這一劫橫豎是躲不過,干脆放開來由著他們捅。反正碎尸萬段也是這一個孔兒,捅完人再想走,天底下哪有這等美事兒?

  再不濟他也是二十人敵,一家子老幼病殘全換成彪形大漢也不夠他殺的!

  許是剛見夠了血心里痛快,看著舉刀埋頭縮在墻角的小姑娘,何因塤嘿嘿一笑:“小孩兒,跟叔叔走吧。”

  剛殺人全家,又冒出這話,何因塤難逃變態(tài)嫌疑。不過你完全可以信任他,越冷酷的殺手其實也越講究行善積德,他是想著荒郊野嶺這小姑娘離開大人保護,不出兩天便要被猛獸啃得骨頭都不剩,想帶她出去托付個好人家。

  這小姑娘許是感受到他的善意,抬起頭來怯生生的問:“叔叔不殺妞子嗎?”

  “原來你叫妞子。殺你作甚?救你是真。”

  小姑娘竟撲進他懷里哭起來:“爹娘圖財害命,妞子好怕!”

  投胎是門學(xué)問,生在惡人家里,又能如何?再看這小姑娘,何因塤無比心疼,順著她的頭發(fā):“別怕別怕,大不了叔叔帶你去花都?!?p>  “花都?”

  “對啊,那可是好地方,四季不絕的開著各色花兒,大姑娘小媳婦那叫個俊,呃,說錯了,到處都是賣糖人兒的攤子,糖人兒你知道嗎?一勺糖畫在板子上,拿起來晶瑩剔透,都不舍得放進嘴里……”

  何因塤像個人販子一樣,幾斤花言巧語描繪著名為花都的安樂鄉(xiāng),帶著妞子去往興安堡。

  每個浪子對美好的事物都沒有任何抵抗力,他絲毫沒有覺得,這妞妞棄暗投明的有點兒太過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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