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亭臺,樓閣玉立,厚重的石橋將每座建筑物相連,和外界完全是不同的建筑風格,仿佛這門后是另一個世界一般。
三人踩著唯一與門口連著的橋,向前走去。
商琛淡淡的瞥了眼石橋下面,池水清澈,能清晰的看見水下游動的魚兒的身影,水面上零散的飄著幾片巨大的圓形綠葉。
他的目光忽然一凝,腳步也停了下來,盯著不遠處的綠色圓葉。
“你在看什么?”惠易走出幾步,回頭看他。
這一回頭不要緊,只看到一個綠色的影子在他眼中不斷放大。
是水面上的綠色的圓葉,等快近身,他才發(fā)現(xiàn)巨大的圓葉下面是一只渾身水色鱗片的法獸。
它的身體上沒有四肢,只長著臉和頭上的大葉子,體表覆蓋的水色鱗片讓它能完全隱藏在水中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察覺,若是不張開嘴,模樣也是又呆又萌。
雙眼如同黃豆一般大小,黑溜溜的,而它的嘴巴合上的時候就仿佛一條線一樣。它頭上的巨大葉子,離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是它腮邊的鰭,巨大兩個鰭合在一起,漂浮在水面上,跟無害的水生植物沒有差別。
它從水中猛地躍起,頭上的圓葉逐漸張開,它的臉自下半部分忽然咧開,覆蓋著鱗片的皮膚宛如被撕裂開,又尖又密的利齒漏了出來。
商琛眼疾手快,將他向后一拉,躲開了鱗片法獸的攻擊。
實體不過人兩個拳頭大的法獸猶如一個炮彈,重重的砸進石橋另一邊的水池,激起層層水花,些許水漬濺上了石橋。
石橋上是空蕩蕩的,除了腳下支撐著他們的坑坑洼洼的石頭路,連半個石子,青苔都見不到蹤影。
石橋的兩邊也同樣,沒有扶手,沒有欄桿,橋面上并不寬闊,三人同行顯得略微擁擠,水中的法獸一擊未中直接掠過石橋。
它的落水聲像是發(fā)布命令的號角,接二連三的水色法獸應聲發(fā)起攻擊,破水聲在商琛耳邊響起。
“雷法-霹靂斬!”長劍出銷聲清脆,伴隨著一聲低嘯,商琛單身持劍,身影如閃電般,將左側攻上來的法獸攔了下來,它們被橫空攔截,渾身閃著青紫色的雷光,抽搐著落回水里。
佩特拉聞聲,抬頭望了望飛來的獸們,整個人紋絲不動,只見他頸間忽然竄出一道白影,速度不亞于商琛的霹靂斬,從右側飛上來的法獸們砰砰的砸在石橋上。
那白影幾個虛晃,掉落在石橋上的法獸尸體頓時消失。
“嗝!”
商琛耳朵一動,扭頭看著佩特拉頸間的白色法獸,雪色的白貂正優(yōu)哉游哉的趴在他脖子上,一臉饜足之色,一看就是吃飽了的模樣。
天階的法獸嗎……還是……獸宗?
佩特拉用手指輕輕撓了撓它的小腦袋,白貂瞇著眼,伸長脖子用力蹭了蹭他的手指。
“又貪吃了。”仿佛這樣的場景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
他不過是出去執(zhí)行了一個任務,結果不光和家人天人永隔,還弄丟了妹妹。好不容易有找到妹妹的機會,卻不知道院里什么時候派來一個這等人物。
金發(fā)金眸,相貌出眾,神秘的宛如外域使者。頸間始終纏繞著一個白色的毛乎乎的東西不細看就會直接把那白貂當作普通的白毛頸飾。
他的實力強大,甚至堪比院長…此行院長派他一同來,想必有他的深意。
果然自己還是太弱了嗎……商琛收起自己的長劍,冷光從眼前一閃,映出他眸底的璀璨之色。
惠易的表情至始至終都沒曾變過,被突襲也宛如沒事人一樣。
“武修果真不凡?!彼潎@一聲,看來回去之后要閉關修煉了。
“嗯,我早就勸你不要整日只知煉丹,靠藥物堆積上來的修為是靠不住的?!鄙惕艘痪?,他的手停在劍柄處,看佩特拉動了,也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的確是?!被菀渍J同的點了點頭,快步趕上兩人。
三人之間交流很少,通常都是商琛跟惠易隨意交談,佩特拉則鮮少插話。幾人順著石橋前行,沿路是各種古色古香的亭臺樓閣,精美而壯觀,相連的石橋也都頗有仙氣,氣派而整齊,和他們走著的完全不同。
石橋的盡頭是一座孤亭,朱紅色的圓柱,墨綠色的瓦當,金黃色的線條雕刻在尖頂邊緣,在陽光下熠熠發(fā)光。
亭下是一副普通的深色木桌棋盤,黑白色的棋子交織擺著,一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正在與自己對弈。
“來了?!彼湎乱幻镀遄樱抗鈴钠灞P上轉移到了幾人身上。
那目光如鷹隼,銳利且極具穿透性,讓人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商琛和惠易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人物,那屬于上位者的威壓鋪面而來,和在銅門外的感覺完全不同。
不至于讓他們跪地,卻讓他們的心緊張而不安,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剝光,在他的注視下只剩赤裸。
“我等代表四象學院而來,久仰壤駟族長大名?!迸逄乩室恍?,聲音低沉穩(wěn)重,幾乎是瞬間就將兩人心中的不安驅散了。
一種無形的力量覆蓋在了兩人身上,他們內(nèi)心的恐慌和彷徨煙消云散。
“哈哈哈,都是新面孔啊,看來駱院長這些年也培養(yǎng)了不少好苗子!”老者一身藏藍色的法衣,滿頭的白色被綁成一縷一縷,披散在腦后。
直到他站起來,才讓人發(fā)覺他身材的矮小,但無形的磅礴氣勢從他身上散出,強者的威嚴是不容挑釁的。
“哪里哪里,您過譽了?!迸逄乩χf道,“我是目前在四象學院任職的老師佩特拉,這兩位,一位是駱院長的得意門生商琛,一位是我們院里的優(yōu)秀丹師惠易,都是院內(nèi)弟子?!?p> 商琛和惠易上前一步,恭敬的對著壤駟漣行禮。
“見過壤駟族長?!?p> “哈哈哈……”壤駟漣忽然大笑了幾聲,聲音驟然一變,“你們可知道,我養(yǎng)在外面池里的靈魚價值幾何?!”
他和善的臉猶如晴轉陰的天氣,狂暴的氣息充斥在這小小的亭臺下,外面的陽光也不知不覺被烏云擋了起來,亭外刮起疾風,吹得水面泛起陣陣漣漪,冷氣隨風被帶進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