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醉,紅袖閣。
洛衍辭敞著衣袍鎖骨分明,手執(zhí)酒杯挑眉看著坐在對面彈琴唱曲的玉靈嬌,一幅浪蕩公子的模樣,倚在座塌上。
一曲畢,玉靈嬌執(zhí)酒壺上前添酒。洛衍辭一把將她扯入懷里,低頭輕言:“此曲是上次你在酒樓所奏之曲?聽著有些不大一樣,還填了詞?!?p> 玉靈嬌媚笑言:“正是。這詞是我專門尋了人來填的,我看著十分滿意?!?p> “詞填的確實不錯,配你?!?p> 玉靈嬌倚在洛衍辭懷里,把玩著他衣服上的帶子,無意問道:“好久不見洛校尉了,是不是覺得我們這兒的曲兒不動聽了,舞不入眼了?”
“哪能呢。靈嬌姑娘有所不知,他啊,最近有個美嬌娘看著,黏人的很。他要是來這兒,怕是那美嬌娘要鬧翻了天?!甭逖苻o輕笑,自從遇上萬小池,洛琦便再也不肯陪他來這胭脂醉玩樂了。說是怕萬小池追他追到青樓里,被旁人看了笑話。
“美嬌娘?洛校尉享福了,倒是傷了我們姑娘的心呢?!庇耢`嬌面帶惋惜言。洛琦綠鬢朱顏,不僅模樣好,出手也大方。樓里姑娘們對這樣客人的到來自然是欣喜萬分,十分歡迎。畢竟沒幾個愿意伺候那些滿腦肥腸,灰容土貌的客人。
“那我不來,就不傷靈嬌姑娘的心啦?”洛衍辭伸手滑過玉靈嬌滑嫩白皙的臉龐。
“奴家若不是傷心,怎么會請將軍來聽新曲兒呢?”玉靈嬌伸指勾上洛衍辭衣領,委屈道:“將軍可叫奴家嘗盡了相思之苦啊。”
洛衍辭勾唇一笑擲了酒杯,翻身壓上玉靈嬌:“那如何才能不讓靈嬌姑娘傷心呢?”
玉靈嬌指尖在他胸前游走,向下挑開他的腰帶,面上嬌笑翩翩。
青紗帳,玉爐香,紅蠟淚,蟬鬢鬅鬙云滿衣,巫山高低行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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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八,宜出行,宜祈福。
陸離前些天找洛衍辭商討過后做了一把袖箭出來。袖箭筒體由黃銅鑄成,金燦發(fā)亮,做的十分精致小巧。陸離將袖箭安置在方覓音左臂上,衣袖落下時將袖箭隱藏在內,若不細看,看不出來什么痕跡。隨著袖箭一起拿來的一個長條箭盒,里面裝了八九根特制的暗箭,暗箭無羽,箭桿短輕,箭鏃鋒利。
“此箭可傷三十步以內的敵人。一次可發(fā)三支,換箭利索。箭盒為了攜帶方便,只能裝下九支,對付三兩人足夠了?!标戨x一本正經的向方覓音介紹這支三才袖箭。方覓音轉著手臂,眼睛一直盯著袖箭十分欣喜?!耙裏o虛發(fā)才行呀!”
“洛將軍昨日說了今天要去狩獵,小姐正好可以練練準頭?!?p> 方覓音快活點頭,又惋惜道:“只是這箭有些少,恐怕練不痛快?!?p> 陸離道:“其余的箭都裝在馬車上了,大約有三十來發(fā)。”
方覓音這才喜笑顏開,向陸離甜甜一笑:“陸離,謝謝你?!?p> 陸離羞赧偏頭。
待小廝來傳,言一切準備就緒。方覓音同陸離二人走向門口。
待方覓音走到洛府大門時,她停下了腳步,輕蹙著眉看著眼前的情景。
萬小池正拉著一名女子歡聲笑語,聊得快活,連方覓音的出現(xiàn)都沒察覺。只是這場面還不足以讓方覓音蹙眉,真正讓她有些不耐的原因是那女子竟是玉靈嬌,胭脂醉里的風塵女子。
方覓音是烏衣子弟,出身高貴。她姨母還活著時是當今皇上的貴妃,父親曾是戰(zhàn)功顯赫的將軍,即使是轉職文官也是一方太守,母親也是有二品誥命在身。
簪纓世胄傲比百花,舊日從不屑煙塵。若是以前的方覓音,滿盈自若,哪里會將這樣的女子放在眼里。
可到底是今日不同往時,她再也不是曾經那個驕縱自傲的方大小姐。
一切都在改變,她也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