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現(xiàn)在是喝下午茶的時間點。
秦靈望了眼北方,那里傳來的硝煙與血氣已然漸漸稀薄。
不出意外的話,若爾曼軍團會在今日回城,時間不好說,但肯定能回來。
“站在門口干嘛?”管家小姐的話語來自二樓陽臺。
她用白皙的手背撐著下巴,微低額頭,空氣劉海隨風而動,發(fā)絲下有一雙清澈的純黑色眼眸在揮灑著光芒。
秦靈用有些凝重的目光打量著她,突然開口:“少吃點,最近胖了好多?!?p> 管家小姐滿頭黑線:“你哪只眼睛看我胖了!我才稱了體重,剛好105斤!”
正說著,她忽然挺直腰背,雙手捧月匈,小臉上寫著‘我很驕傲’四個大字。
她很是自豪的說著:“我的肉都長這兒了,你以前不是說就喜歡這樣的嗎!哼!現(xiàn)在還嫌我胖了?真就老騙子一個唄?!”
“你——你這——!”秦靈目瞪口呆,望著她那雙略帶著戲謔的眸子,支支吾吾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得,實在惹不起,能選擇躲遠些嗎?貌似也不能。
秦靈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推門而入,目標一樓廚房。
之前忙活半天,到了現(xiàn)在自然是餓了。
家里只有管家小姐和一個隱形人,所以秦靈不需要忙活多久就能準備好下午茶。
取經三兄妹早早便被派出去收集情報了,弗蘭克集團與崇陽會的事暫時不需要秦靈出手摻和,所以那是另外的一些事。
兩女一男圍在瑟瑟發(fā)抖的餐桌前,吃著甜點,喝著奶茶,在適當溫度的暖氣中過得好不自在。
管家小姐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問題,她一邊吃喝,一邊眨巴大眼睛盯著秦靈猛瞧。
秦靈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照了照,額……好像與往常沒啥區(qū)別來著?
他有些納悶的問道:“怎么了?”
毫無存在感的阿羅曼抬起脖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下管家小姐,目光變得愈發(fā)怪異。
蘭溪水小嘴微翹,一雙柔軟的手掌捧著下巴,聲音又酥又軟:“小靈~~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喜歡你了耶~~~”
秦靈:???
他愣愣的側過頭與殺手小姐相視一眼,挑了挑眉像是在問:這是怎么個情況?
阿羅曼撇著嘴聳聳肩,一副假裝表示不知情的樣子。
emmmmm……想讓她開口其實很簡單。
秦靈也不出聲發(fā)問,只在桌底下偷偷遞過去一張?zhí)刂平饘倏ㄆ浔砻嫔峡讨鴶?shù)字‘100’。
“咳咳——那什么——”阿羅曼突然出聲打斷了管家小姐的節(jié)奏,她眼中帶著壞笑:“心靈網絡昨晚新出了一部電影,屬于成年向,主角是一對兄妹來著?!?p> 聞言,秦靈與蘭溪水皆是神情一怔,爾后目光觸碰,有一簇看不見的火花瞬間引燃,開始灼灼燃燒。
只不過,一方似乎藏著慍怒,一方卻是單純的愛戀。
秦靈隨手拋給旁邊的透明人一張面額更大的卡片。
“今晚休假,你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p> 阿羅曼皺眉詢問:“算入契約時間內?”
秦靈沒有移動目光,用力的點了點頭:“算。”
“那沒事了,古德拜~~”
話落,一道格外修長的身影瞬間隱入陰影,并順走了最后一份甜點。
于是,在這座三層公寓內,只剩下一堆孤男寡女——還都是未成年的那種。
他們凝望著對方,暫時沒有言語。
好一會兒,秦靈忽然抬起手臂,輕撫在那紅彤彤肉嘟嘟的臉頰上。
手感很好,軟軟的,肉肉的,滑嫩彷如絲綢。
然而,蘭溪水卻是目光閃躲,用力的側過臉頰似乎不愿接受這樣的行為。
在她看來,這是兄長對妹妹的安撫,很早以前就是了。
秦靈任由她掙脫自己的手掌,微低頭,輕輕嘆了口氣:“你忘了嗎?你的身體還不能接受任何能量。”
蘭溪水氣呼呼的緊咬著下唇,對其不搭不理。
“我不會限制你看那些東西,不會干涉你的喜好,你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我都能盡量滿足你……”
那雙淡藍色眼眸中蘊含著無盡的溫柔:“也請你答應我,照顧好自己,暫時不要想那些事情,畢竟,我們還小,今后的時間還有很久很久,再等一等,等到你治好身體那天……可以嗎?”
這樣的話語終究是打動了倔強的女孩。
蘭大姑娘噘著紅潤唇瓣,俏臉上仍寫著‘不開心’三個字:“今晚我要去逛街?!?p> 秦靈微微一笑:“如你所愿,我最可愛的溪水姑娘~~”
今晚的月色格外圓潤、美好,與流光十色的霓虹燈相比,依然稱得上‘月色真美’這般浪漫情調。
“這件內衣怎么樣?”她拿起一只尺寸頗大的乳白色蕾絲文胸遞了過來,粉嫩的唇角掛著調皮的笑意。
秦靈假裝若無其事的接過,先是看了眼檢查其是否有能量貼附,爾后僵直著手臂放進了銷售員捧著的購物箱中:“麻煩記入賬內?!?p> 可愛的銷售員小姑娘對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好的先生。”
接著,蘭大姑娘又挑了幾件內衣,皆被秦靈買下——共消費50金元。
實話說,這樣的消費已經算是非常高了,甚至能買下兩三家做工不錯的私人服裝店。
今晚的蘭溪水有些奇怪,她像是要‘狠宰’秦靈一筆,可實際上,這點金元也不過是她一兩秒鐘的外快收入罷了,雖然之后還花了不少錢來著。
這看起來不怎么講道理,可她是女孩子,女孩子為什么要講道理?
所以,蘭大姑娘開心就好,否管有多少小脾氣,秦靈都能接受,并熟練的做出應對。
結賬離開時,裝飾唯美的店門口走進來一位面容模糊的女士,周圍人自然而然無視了她的存在,只有很少幾人能發(fā)現(xiàn)她,甚至,看清她的容貌。
秦靈微低下巴,目光與抱著自己左手、小腦袋緊貼上臂的女孩相視,她眨巴眨巴大眼睛,是在表示理解。
與蘭溪水暫時分開,秦靈與那位女士走到角落,互相伸手禮貌性的握了一下。
“十分抱歉,我似乎打擾了您與家人的休息時間?!边@位女士一臉嚴肅,全然沒看出有半分道歉的意思。
秦靈先是聳肩表達無奈,爾后微微挑眉:“還是先說明一下你的身份吧?!?p> “我的代號是梅花,另一個代號是右眼?!?p> “哦?”秦靈虛瞇雙眼與她對視:“實在幸會,看來……奧斯丁先生還在路上?!?p> 她點點頭:“是的,他大概還有三個小時才能抵達,之后他還需整頓軍隊以及安撫死亡士兵的家屬,至少在兩天內沒有多余的空閑時間?!?p> 這句話有些長,蘊藏的信息也不少。
完勝歸來的大軍不可能需要整頓太久,前提是內部有較大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所以很顯然,問題多半出現(xiàn)在軍團長阿陌身上——他應該仍處于昏迷狀態(tài)。
秦靈面色不改,語氣直白:“需要我做什么?”
梅花沒有與他對視,而是將目光投向北方,那是軍營所在。
“您對于陌大人的傷勢有什么辦法嗎?”
聞言,秦靈心中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他微低著下巴,像是在沉思,片刻后才重新昂首,輕輕的搖了搖頭。
梅花目光一凝:“您這樣的超凡者也沒有辦法嗎?”
“不?!鼻仂`再次搖頭,“辦法當然是有的,但成功率很低……”
嗓音稍微拉長,他又加了句:“目前很低。”
“哦?”梅花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您有什么需要嗎?我們一定盡力滿足……即便無法滿足,我也好從別處彌補,絕不會讓您感覺委屈!”
瞧瞧,這態(tài)度,雖然有些圓滑,但絕對稱得上通情達理,禮貌有加,著實不是那位老擺臭臉的兔子先生可比。
秦靈沒有獅子大開口,只是含蓄的表示自己即將成年,需要一些能力特殊的魔藥,以及——盡量多的靈魂植株,也就是靈植。
猶豫片刻,梅花才仿佛如無其事的點了點頭:“如您所愿,善良的監(jiān)察官先生……”
留下這句話,她微微躬身,以禮貌且恭敬的姿態(tài)達成并暫時結束了這場交易。
是的,這是一場交易,至少秦靈是這么認為的。
畢竟他只是一名新來不久的‘外籍’官員,城衛(wèi)軍的私事怎么著也不該落到他頭上。
見那位陌生的女士獨自離去,蘭大姑娘一蹦一跳的走過來,挽著秦靈的胳膊一同走出店門。
二人跟隨不太密集的人流,慢悠悠的游逛在燈火通明的中心大道東路大街上。
他們沒有過多的言語,氣氛有些安靜,有些沉寂,但更多的,卻是溫馨。
平常的爭吵只是習慣性的玩鬧,真正相處時只需緊緊相依,便會心心相印。
生活這東西,往往在平淡時,才最真。
嘖——
這對似情侶又非情侶的男孩女孩倒是悠閑自在了,可在市中心那座龐大的古式建筑中,還有數(shù)千名職員在忙碌著,好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城主大人還沒下班,所以書記官大人也沒下班。
今天的工作量已經可以與剛就任這個職位時相差無幾,若不是久經磨煉,薇娜絲恐怕還會手忙腳亂,不知從何處下手最為妥當。
“漠漠,麻煩你幫我調一杯咖啡?!彼鲋^對忙里忙外的兔子先生輕聲囑咐一句,便重新埋頭苦干——她在書寫今天的最后一篇文案,它會在不久后被編入明天的午間日報,讓每一名民眾看到。
“呼呼~~請稍等,薇娜絲女士?!蓖米酉壬Φ弥贝瓪狻?p> 這已經算是休息時間,自然而然改變的稱謂說明他是個注重細節(jié)的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刻意的行為表現(xiàn)——畢竟,誰會甘心于做一輩子的追隨者呢?
好吧,凡事總不能往壞處想,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嗯,孩子。
這時,角落的陰影中走出來一位面容模糊的女人。
她朝向薇娜絲恭敬行禮,是仆從的禮節(jié)。
忙碌不休的書記官大人看見她的姿態(tài)卻并未感到意外,因為他在非工作時間也同樣如此。
“怎么樣?他有辦法嗎?”直白的話語當然來自薇娜絲小姐。
梅花當然知道她在問什么,先是點點頭,跟著又搖搖頭:“辦法肯定有,但他提出了一些要求?!?p> 雪白的發(fā)絲被窗外的寒風吹拂得有些凌亂,薇娜絲伸出嫩白修長的手指將額前發(fā)絲梳理至耳畔,她面無表情很是僵硬,目中卻有好奇光芒顯現(xiàn):“能讓我猜猜嗎?”
“當然~~”梅花微笑頷首。
“嗯……”她一邊書寫著,一邊沉思,過了一會兒才抬起消瘦的下巴,問道:“是魔能藥劑嗎?他似乎快要成年了?!?p> 梅花再次頷首:“您猜對了一半。”
“一半么……”薇娜絲再次陷入沉思。
然而,卻有個家伙打斷了她的思緒。
兔子先生臉色難看,冷聲喝罵:“簡直貪得無厭!這與那些面目可憎的商人有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