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布,我新請的保鏢。”趙雪延介紹得特簡單,“我爸,我媽,那個噴東西的是我妹妹……”
“姐!”趙雪京羞憤,想生氣又不敢,只能噘著嘴賣力收拾自己制造的“大場面”。
趙雪延連搭理都沒搭理妹妹的小小炸毛,說完話就往樓上走。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趙媽媽李靜淑女士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哎,你干嗎去?”
已經(jīng)踩上樓梯的趙雪延一臉奇怪地看著老媽:“當然是換衣服啊?!?p> 現(xiàn)在知道換衣服了?剛才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孩子穿著睡袍就跑去給個大男人開門,也不怕走光?
想到這兒,李靜淑不動聲色地瞄了可能眼睛吃了女兒冰淇淋的羅布一眼,越看越覺得不對。
自己的女兒,當媽的當然了解,趙雪延這丫頭從小就是個顏控,小時候都不愿意和長得不好看的小朋友一起玩,被忽悠進星博公司當練習生,很大一個原因就是聽說有很多帥氣漂亮的孩子!
按理來說,就算是找保鏢,這丫頭也應該找個顏值高的才對,怎么找了個五大三粗看起來挺嚇人的男人?
難不成,是終于發(fā)現(xiàn)好看不如實用了?!
李靜淑默默看了丈夫一眼,沖羅布露出一個客套的微笑,起身也往樓上走去。
趙雪京抬頭看了媽媽的背影一眼,低頭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飛快清完,捧著一堆紙巾丟下句“我去扔紙”,腳步卻也沖樓上而去。
趙爸爸看了眼妻女無情的背影,又看了眼對面已經(jīng)自顧自坐下的羅布,臉頰肌肉抽了抽,把手里報紙折好放在桌上,招呼道:“小羅是吧?這么早還沒吃早飯吧?來來來,別客氣……”
羅布確實沒打算客氣,趙雪延叫他來就說了管早飯,之所以還沒動手,純粹是因為他還在確定餐桌上哪些食物沒有慘遭趙雪京毒口,畢竟堂堂上仙,怎么能吃別人口水呢,對不對?
確認的結(jié)果還不錯,趙雪京的噴射范圍本來就不大,還下意識低了下頭,所以波及得基本就是她前面那片,換句話說,食物還能吃!
能吃就好,羅布泰然自若地拿過一片吐司,薄薄刷了層沙拉醬,鋪生菜,鋪培根,鋪生菜,鋪煎蛋,加少許番茄醬,鋪吐司,咦,還有三文魚,刷沙拉醬,鋪生菜,鋪三文魚,加少許芥末,繼續(xù)鋪生菜……
趙爸爸起初還欣慰地看著羅布一點也不見外的動作,這才是爺們兒嘛,該放得開的時候就要放得開,哪像前些天上門蹭飯的那個小白臉,禮數(shù)周到得讓人全身都不舒服!
可是當羅布的三明治疊到了第七層的時候,趙爸爸終于欣慰不起來了,小伙子,你這也太不見外了吧,人貴自知,人貴知足,你弄這么多,先不說能不能吃完,你嘴塞得進去嗎?
正這么想著,羅布剛好放上了最后一片吐司,看看桌上,所有食物都在手上了,于是雙手一上一下,夾住超厚版三明治,稍一發(fā)力,一只手都拿不住的三明治就像真空套里的棉被一樣,被壓成了兩指節(jié)厚的薄餅,更神奇的是,那么多食材醬料,居然一點也沒擠出來,各種顏色一層一層壓在一起,說不出的好看。
趙爸爸的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里蹦出來,這,這一手是怎么辦到的,他默默也做了個三明治,沒敢像羅布那樣玩高難度,就簡單加了個煎蛋,然后雙手一夾,猛地發(fā)力!
奈何趙爸爸選的這只煎蛋是一只熱愛自由的蛋,有壓迫就反抗,噗的一聲從兩片吐司中飛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平滑的平拋曲線,啪嗒一聲掉在羅布面前,還轉(zhuǎn)了兩圈才停了下來……
趙爸爸的目光死死盯著這只不聽話的蛋,感覺自己的老臉都丟光了,然后他就看見兩根手指捏住了這只煎蛋,向上,向上,送到了嘴邊,嘴巴一張一合,就把它吞了進去。
本著送到眼前的食物不吃就是浪費的原則,羅布把自投羅網(wǎng)的煎蛋給吃了,可是正嚼著呢,就感覺對面趙爸爸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這煎蛋原來是夾在人家的吐司里的。
再看看盤子,真不巧,這只煎蛋還真是最后一只。
這就尷尬了,吃了別人的蛋,還讓別人沒蛋吃,最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別人還是蛋的主人……
羅布是橫行無忌,可不是蠻不講理,遲疑了一下,舉了舉手中還沒來得及動口的壓縮三明治,問道:“要不,分你一半?”
“不用,不……”趙爸爸還想拒絕兩句,可是看到遞到眼前的三明治,不爭氣地咽了口口水。
講真,單純的三明治松松散散,看起來絕沒有眼前這般誘人——菜葉的翠綠、煎蛋的嫩黃還有各種肉類程度不一的紅色毫無縫隙地被擠壓成一體,切面看起來就像是一幅抽象的油畫,或許看不出它畫的是什么,但是不妨礙你覺得它很美!
遲疑著一口咬下去,各種食材的味道一起沖擊著味蕾,卻出奇地并不混亂,趙爸爸并不是個美食家,也沒有閱遍人間百味的舌頭,可是這不妨礙他能清楚分辨出帶著沙拉醬奶香的是培根,帶著番茄微酸的是煎蛋,帶著微辣刺激的是三文魚……
感覺好像羅布那一下不光是把食材壓在一起,還把醬料的味道壓進了最近的食材,簡直太神奇了!
趙爸爸食欲大開,三口兩口把手里的壓縮三明治干掉,意猶未盡地看著羅布,期期艾艾地問道:“小羅,要不,你再壓一個?”
十幾分鐘后,李靜淑女士帶著磨磨蹭蹭總算換好衣服的大女兒和偷聽被抓耳朵被揪紅的小女兒下得樓來,卻發(fā)現(xiàn)餐桌邊空無一人。
舉目四顧,這才發(fā)現(xiàn)兩個大男人擠在廚房里,不知在忙碌些什么。
母女三人心生好奇,悄悄走過去,就聽羅布一邊熟練操作一邊講解道:“老趙,這酒雖然貴,但是喝起來發(fā)澀,酸度也有些高,不適合直接喝,不過用來燴肉……”
滋啦一聲,酒香混著肉香四溢,四聲吞咽口水的聲音同時響起。
“雪延,你確定他只是你的保鏢?”李靜淑眼睛還盯著羅布,嘴上問著大女兒。
“媽!你剛才不是問過了嘛?確定!確定!確定!”趙雪延臉色有點黑,這個魂淡大木頭,居然想當她叔叔?
“要我是你,就趁著近水樓臺的機會把他追到手?!崩铎o淑女士用默默的回眸鎮(zhèn)壓了女兒語氣中的不滿,平靜地建議道,“會做飯,又能保護你,當男朋友可能有很多不足,可是當老公卻能讓你很幸福……”
“知道啦,知道啦……”趙雪延一邊答應著,一邊偷偷翻了個白眼,老媽你是不知道啊,人家對你女兒看不上眼,相中的是蘇佑寧那丫頭!
知女莫如母,李靜淑一聽就能聽出趙雪延的敷衍,她眉頭一皺,看向一旁的小女兒:“雪京!”
“哎……???”看著煎鍋中滋滋作響的牛排流口水的趙雪京反應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你姐不行就你上!”李靜淑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大女兒一眼,“我就不信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還留不下一個男人?”
上什么?搶牛排嗎?怎么又和男人扯上關(guān)系了?趙雪京表示自己很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