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樁沐浴出來,身上只裹著一條緞布。
她看著柜子里擺放的衣裳。自從知道河非弦喜愛粉色,秋觀橋借物相思,她對粉嫩的色彩竟喜歡不上來。
隨意挑了一套金黃色的羅裙換上,由著青黛隨意綰了個髻。她出來一看秋觀橋也換了一套衣裳,是那套她曾經也穿過的金絲杏葉的黑色長袍。秋觀橋的身姿挺拔,穿這身衣裳又不顯深沉。
云樁上前為秋觀橋撫順胸前衣襟,“果然!我第一次看到這件衣裳,就覺著你穿最合適!”
又覺著他腰帶系得不太好,重新摘下替他系好。她抬頭看到秋觀橋驚訝的臉色,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做了在自己看來也是不可思議的事。然而她竟沒發(fā)覺自己這下意識的動作,透露著什么訊息。那像什么呢?
她慌忙撤開手?!皠e誤會,我這是看到好看的衣裳下意識的動作而已!”
她表情有些羞澀,像極了不會說慌的人流露出來的心慌意亂。
秋觀橋卻笑了,“不知羞,誰會這么夸自己!走了,要不天都快黑了!”
“那正好,可以蹭頓飯!”
“小饞貓!這么貪吃還不是沒幾兩肉!”
“這可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莫老夫人看秋觀橋的隨從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門,有些受寵若驚。忙道:“我說來就來嘛!還帶這么多東西!”
“夫人,這是給您兒媳補身子的。遭了大罪,不好好補補怎么成嘛!”
“好好好!你們有心了!呆會兒留下吃晚飯!”
聞聲而來的莫季升匆匆出來迎接,“觀橋,真是勞煩了!就是生了個丫頭,不必這么特地過來跑一趟的!”
“要的!”
云樁道:“這位是?”
莫季升才反應過來,秋觀橋身旁站著一位美人?!跋氡剡@位便是你的夫人,云國的公主了!”
秋觀橋才要介紹,話頭卻被云樁搶了去,“想必,這就是又做了爹爹的人生大家了!”
“哈哈哈!沒錯,本官便是!外邊都傳您和觀橋的喜事,沒想到是如此絕艷佳人,和觀橋還真是相配!”
云樁看這人和莫諫言性子倒還是相像,都是豁達之人。
“大人,能帶我倆去瞧瞧小丫頭嗎?”
“當然,請!”
莫季升走在兩人跟前指引,“這些日子來瞧的人多,也是較忙。戶部的事務都擱置好些日子了!”
“戶部有不務在,他會照看的!”
莫季升,戶部尚書。秋觀橋因莫諫言的緣故,與莫季升熟識,既而也結識了戶部侍郎卓不務。相比于權之易,秋觀橋與卓不務卻更合得來。
云樁也聽說,這北冥六部中卻占了二部侍郎位置的兩位青年才俊。雖說二人年紀不大,名號可是響亮。
“不務?是不是與你并稱北冥雙杰的卓不務!難道是上次在會仙樓時碰到的幾位大人,當時站在九王爺身邊的那位!”
“你倒還記得清楚!”又轉過頭來對著莫季升道:“不務來瞧過沒有!”
“還沒呢!我又不能照看戶部的事務,他想必也是挺忙的,倒是讓人捎了東西過來!我說你們也真是的,我現(xiàn)在庫房里都快堆不下了!”
兩人跟著莫季升進了外室,很有默契地站在外等著,莫老夫人懷抱著個小嬰兒出來,“她睡著了,這些日子來的人太多了,折騰的!”
云樁小心翼翼接過,輕柔地抱在懷里,一觸及那白嫩的小臉,忍不住道:“哇,真是可愛??!粉嫩粉嫩的,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人了!”
莫老夫人道:“現(xiàn)在太小了,還沒長開怎么知道??!”
“聽說過小莫夫人也是個大美人。就算不隨父母,人都說孫兒隔代遺傳。夫人這般優(yōu)雅,小寶貝又能差到哪去!”
云樁這話說得中肯,又不顯刻意討好。秋觀橋搖頭,這云樁夸人的工夫把人祖孫三代都捎上了,讓人不敢恭維。
云樁面色含笑,逗著懷里抱的嬰兒,“你看她在笑,是夢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兒!”
像是幾人的聲大了,小嬰兒竟哭了。云樁連忙輕拍著嬰兒的臀部,小聲哼著曲兒,給予安撫。
秋觀橋看著身旁的云樁渾身散發(fā)的母性光輝,竟觸動了心里的柔軟,面色溫柔得像化出水來。
老莫夫人瞧著秋觀橋一臉的柔情,笑道:“我說,你倆兒還不趕緊生一個。長公主這些日子老是往這兒跑,可是著急得很!”
“不著急!再過些日子就好了!”秋觀橋低笑,手也輕輕撫摸著云樁懷中的嬰孩。
云樁偷偷瞧他一眼。他說的過些日子就好,難道迫不及待地要和河非弦再續(xù)情緣。這人一臉的柔情,不會是想著她吧!
“云公主,你看觀橋多喜歡小孩子,還嘴犟。你這年紀生孩子正合適,年紀越大越危險,這次我那媳婦可是遭了罪!”
秋觀橋還想說什么,被云樁碰了碰。他看了她一眼,只聽其道:“好,我們回去加把勁兒,爭取一胎抱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