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屋外的陽光燦爛,殷孔生被刺眼的光照醒??吹綉阎械暮臃窍?,才想到昨晚他宿在這兒。他連忙起身,看到他身下那一抹鮮紅,又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
河非弦早已蘇醒,她的內(nèi)心慌亂,她仍然記得她昨晚如何挽留他,她不知該如何面對,只能假裝睡著。
殷孔生嘴角揚起一抹笑。這個倔強的女人終于是他的人了。即使她的心還不在他身上,但他會讓她看到他的心意的。
屋外有人敲門,殷孔生收起他的溫柔,起身穿好衣裳,臨出門前又折返回來,忍不住在她額前留下一吻。
待他走后,河非弦才睜開眼睛,她想起身,可身上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放棄。這會兒大概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殷孔生昨夜宿在她的屋里。正好,她也不想去看別人的嘲諷,干脆又埋頭躺下。
那一夜后,殷孔生察覺到河非弦開始避著他。他知道她后悔了,他想開口辯解,但即便他辯解,他們就真的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嗎?他想敲開房門,但又怕河非弦看到他會不自在。
河非弦聽到殷孔生離開的腳步聲,她不是解脫而是越發(fā)讓她沉重。她開始患得患失,經(jīng)常無意間會想起他,她對自己的轉(zhuǎn)變開始恐慌。
休養(yǎng)了幾日,秋觀橋蒼白的臉色有了血色。
距離云樁失蹤已過了十天,也就是這幾日,云皇云卓鼎派人過來請求北冥出兵,這讓北帝又生了為難。
云凈言看著北帝打算賴賬,心下氣憤又不敢言。云樁的事他從無元的口中知道了大概,也明白云樁的籌謀。又不能拿這事來施壓,就怕北帝突然翻臉。
這是何等的憋屈。
接待的宮宴讓他食不甘味,連云河過來尋他也懶得搭理,出了宮回到了驛館,才敢大發(fā)脾氣。
云潮也有些怒火,“要是姐姐在的話,我看這北冥還怎么賴賬!”
云凈言總歸沉穩(wěn),冷靜下來,也知道這是人之常情,“樹倒猢猻散,本來這情誼就是靠銀子建起的,如今崩塌倒不稀奇!”
“真是枉費姐姐花了這么多心思,還委屈下嫁給一個異姓親王!”
聽云潮這么一說,云凈言才想到秋觀橋這么個人。當(dāng)時她聽云樁提過這人深藏不露,他的父親是左相,若是去求他,他看在云樁的份上,未嘗不會幫忙。
“不如去找一找您這位姐夫!”
“云叔,您不是說笑話吧!姐夫也就一尚書,即使北帝是他親舅舅,我看也不見得會幫得上!現(xiàn)在想想,父皇的借力打力何其兇險!就算北帝答應(yīng)出兵,可北冥的兵馬一旦進入云國,會否有撤兵的可能?真是潛狼臥虎??!”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兩人正想著對策,就有下人來報說有客到訪。兩個相視一眼,這時候會是誰登門。云凈言揮手示意把人請進來。
待兩人看清進來之人是云河和殷孔奚,云凈言氣不打一處來。
殷孔奚上前行禮道:“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云凈言冷笑一聲,這人真是太過分了。他干脆跪下來道:“太子殿下折煞我了!這聲稱呼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云潮只是站著行了個禮,也道:“見過太子殿下!”
云凈言的樣子著實讓云河為難,上前想將他扶起來,他又道:“見過娘娘!”她是他女兒,他知道她想說什么,無非是要他勸說云皇答應(yīng)成為北冥的附屬。這兩人什么時候這么天真了!
“父親,您先起來!女兒會折壽的!”
“娘娘受得起!”
云河雙眼微紅。這模樣倒讓云潮不忍心了,連忙將云凈言拽起來,“云叔這是干嘛,一家人別計較這些了!”
殷孔奚道:“岳父,如果我去求陛下,我一定能說服陛下出兵的?!?p> 云凈言瞧他如此急切?!暗沁@條件也一定不簡單!”
“據(jù)我聽聞,后衛(wèi)并不打算摻和此事!郈鄄勤王馬上要登基,想必郈鄄的官員也不一定會答應(yīng)出兵!戰(zhàn)事一開,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不如應(yīng)允我父皇的條件!”
“這人要翻臉呢!我們也攔不住。不過,我告訴您,這不可能。不但我不答應(yīng),就是誰也不會答應(yīng)。我們之前的代價換來了什么?長主一出事,北冥就想賴賬!”
“您先別急著否決。我是真想幫你們的忙!”
“太子殿下的好意,我們心領(lǐng)了。不過您今天這么過來,確實不太合適。我聽聞您與九王爺素來不和,方才瞧著有幾個鼠輩探頭探腦的,若是他利用這一點來抨擊您,使陛下猜疑你有好大喜功之嫌,您就麻煩了!還是請回吧!”
“那你們想明白了皆可來尋我!”
“好,我們會斟酌的!也辛苦殿下跑這一趟!”
“沒事,云河也許久未見您,今晚我讓她留下來陪陪您!小婿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