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重回戲班
魏長盛走出門去,待看到那練拳之人的面目時,說道:“吳大人?”
吳大人停下手上的招式,走過來問道:“你醒了?”
魏長盛點點頭,問道:“我,怎么會在你這里?”
“你師父臨終前,囑托我照顧你。”
聞言,魏長盛想起暈倒之前所見的最后情景,不由得潸然淚下。
吳大人走過來拍拍他:“事已至此,你也要節(jié)哀順變。”
“我拜師學(xué)藝,師父養(yǎng)我長大,對我如父,給我重生,可到了現(xiàn)在,我卻連為他收尸送終都不行?!?p> “我知曉你心中難過,但這件事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朝廷里有大人物過來,太守都畢恭畢敬,更何況是我這樣一個卑微的武官?魯樓臨終前似乎是清楚明白、早有預(yù)料的,最后是心甘情愿赴死的,我拜托了行刑的人,他走得也不算太痛苦。”
魏長盛聞言更是難挨,忍不住大聲悲泣。
陳天瀟他們在房頂上看著這一切,心中也是不忍。
吳大人待他情緒穩(wěn)定些,說道:“太守大人已經(jīng)下令,山上的戲班已經(jīng)解散,再不能有人上山生活了。你的師叔們都下山去各尋出路了,沒有遭受牢獄之災(zāi),你也可以放心,山上弟子都遣散回了各自家中,山上便當(dāng)不存在一般,對外只說匪寇已除,給太守記了大大一功。事已至此,你該往前看,你師父對你寄予厚望,有封書信托我轉(zhuǎn)交給你。”
魏長盛聞言眼中重現(xiàn)光芒,接過信便急忙拆開,讀到后來,人卻越來越清醒了。
陳天瀟他們看不到信的內(nèi)容,但魏長盛讀完信后朝吳大人深深鞠了一躬,便道:“多謝吳大人地照顧,我便不多打擾了。”
吳大人猜到魯樓定是給陳天瀟安排了好出路,但還是說道:“如今天色已晚,不管你要去哪兒也明日再去,今晚便忘卻前塵好好休息吧?!?p> 眼看日薄西山,魏長盛也沒有推辭,一拱手道:“多謝大人了?!?p> 吳大人擺擺手:“你也沒什么好謝我的,當(dāng)日若非你們師徒,我也沒命活到現(xiàn)在。我雖不知他們之間的恩怨,卻也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況且身為朝廷官員,明知內(nèi)幕陷害,卻無計可施、放任自流,也是慚愧至極了。”
魏長盛聞言嘆口氣:“這世人,人人都有無奈,只是不知,何時才能真正清白?!?p> 見狀,房頂上五人各有所思,皆沉默不語。
眼看天上星辰變幻,東方破曉,天還蒙蒙亮?xí)r,房下便傳來了開門聲,卻見魏長盛穿戴整齊拜別吳大人,孤身離去了。
陳天瀟打開多靈:“任務(wù)時間過去了十四小時,檢查下你們的多靈都沒有緊急消息吧?”
四人聞言都檢查了一遍:“沒有。”
“好,任務(wù)繼續(xù)?!?p> 五人翻下房跟在魏長盛身后,便看見他上街而去,左拐右轉(zhuǎn),在當(dāng)日初遇魯樓的戲班門口站定。
任遠憂問道:“他這是要回去?”
尹生慕道:“若是回去,也是魯樓的指導(dǎo)?!?p> 魏長盛在門口沉沉呼了口氣,撩起前擺邁了進去。
守在門口的小廝立馬迎了出來:“喲,公子來聽?wèi)虬???p> 魏長盛道:“請問,老板在后院嗎?”
聞言,小廝警惕道:“您找老板有什么事?”
“你且去告訴老板,魏三回來了?!?p> 那小廝有些疑慮,但還是去通報了,戲班子的老板還是七八年前的那個人,聞言擺了擺手:“魏三又是哪個?不認(rèn)識,趕走吧。”
小廝聞言正打算轉(zhuǎn)身回去,卻聽到老板又叫住他:“等等,你剛才說,魏三?”
“是,他自稱是魏三?!?p> 老板道:“竟然是他,把他叫過來吧?!?p> 小廝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恭恭敬敬地把魏長盛請到了后院。
那老板聽到腳步聲漸近,頭也沒抬道:“你竟然還會回來?”
“魏三學(xué)成歸來,還請老板賞口飯吃?!?p> 老板聞言抬起頭來,只看了魏長盛一眼便震驚地站起了身:“魏三,比小時候更俊俏了?!?p> 魏長盛雙手奉上一禮:“多年不見,老板更成熟睿智了。當(dāng)年技不如人,我自無顏留在戲班中丟人,但此時有些技藝傍身,想著,也是報當(dāng)年老師收留之恩的時候了。”
老板聞言變了態(tài)度:“這些年在外可辛苦?都學(xué)了哪些技藝?”
魏長盛故作玄虛:“老板,我身上的技藝便是我的底牌,若我此時亮了底牌,便真的沒戲唱了。若老板敢賭,便將今晚申時三刻的良時為我留出來,我給您一個交代?”
申時三刻正是晚上聽?wèi)虻拈_頭關(guān)鍵時刻,若這開場戲唱的好,一晚上缽滿盆滿便是自然,若一開始砸了場,只怕唱通宵也是無用,所以這時刻確實重要。
但老板猶豫了下,點頭道:“我陪你賭。”
魏長盛一拱手:“多謝老板看重,魏三必不辜負(fù),我便去準(zhǔn)備了?!?p> 老板又道:“我雖只是個戲班老板,但我是個戲班的老板,一切只以戲好說話?!?p> “是,魏三明白?!?p> 而后,便由他人領(lǐng)著去屋中梳妝打扮了。
而這時,戲班子里其他的戲人已然吵開了鍋:“你們聽說了嗎?當(dāng)年的魏三回來了!”
“魏三?哪個魏三?”
“就是幾年前給咱們欺負(fù)得只會哭,后來在雨夜里留下字跡一走了之的魏三啊?!?p> “他回來做什么呀?”
……
一群戲人爭得火熱,只有一人仍舊坐在銅鏡前,仔細(xì)化妝調(diào)整發(fā)飾。
而這時一人從外頭跑進來:“林師兄,老板說,今晚你不必登臺了?!?p> 聞言,所有爭論的人都閉口不言,一致將目光投向林澗身上。
林澗聞言畫眉的手一頓,輕飄飄地問道:“哦?為何?”
“老板說,今晚有人會上,讓林師兄休息一晚?!?p> 林澗手上繼續(xù)畫眉:“是嗎?那敢情好,只是不知是誰人上臺呀?”
“這我也不太清楚,只聽說那人好像叫魏三?!?p> 聽到這個名字,林澗的手重重一頓,好不容易畫好的眉向下一折,妝容盡毀。
其他人見狀大氣都不敢出,林澗把眉筆往桌上一拍:“罷了,今晚便當(dāng)一回聽?wèi)蛉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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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盛:林師兄,沒想到我會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