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牲、米酒、蜂蜜……還有什么來著?”
盤腿而坐,此時馬車?yán)锏牧帜钜彩菬?,“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這不該是……該是……”
“算了,現(xiàn)在好像也沒人比我更合適了。”
無奈短嘆一聲,這會認(rèn)清了現(xiàn)實的林念也低頭妥協(xié)了。
雖然在她的認(rèn)知中,這祭祀祭拜等的事怎么也輪不到她這未婚毛躁女青年來操持,畢竟家里有經(jīng)驗有悟性的女性長輩多的是啊,也沒必要讓這她半知不解地最后把事搞砸。
真的是應(yīng)了一句俗話,人嘛,總要學(xué)著去接受一些新事物的!
把紙筆塞回背包,林念下意識便高舉起雙手狠狠地伸了個懶腰。
最后抖擻起精神掀開布簾,那旁的雄偉城門好似已經(jīng)近在眼前……
“妹兒,我們等會先去西市?!?p> 與馬車并排而行,這會正戴著竹笠騎著馬,一身白衣在林念眼中打扮得不倫不類的何瑞也是一臉的郁悶和無奈。
可能是這天氣太讓人難受了,林念心想。
“然后呢?我們本就是要去西市,還是你有臨時的安排?”
“算是吧!我也是剛想起,這里官府每到冬末春初就會安排出售一批耕牛和馬匹,雖然品相不占優(yōu)勢,但勝在量多以及價格實惠?!?p> 何瑞說得認(rèn)真,林念聽著也沒有任何的懷疑,甚至還有些小興奮。
“有多實惠?我可以砍價?”兩眼都要冒起了綠光!
何瑞一時也不知道該翻白眼好還是該訓(xùn)林念一頓好,“砍價?你小心清湖縣的人把你砍到骨折!”
“有沒有這么夸張?”林念哼的一聲,擺明就是不信何瑞的話。
但實際上,這東市的情況可比兩人的想象要夸張得多……
“哇~”
目瞪口呆,在經(jīng)歷過差點因為一罐蜂蜜而跟奸商糧鋪老板打起來,哼哼哼哧從西市趕來的林念在看清東市布告板上的公開價格時,甚至一度只能用倒吸涼氣來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震驚。
真久站原地不能言語啊……
五兩銀錢!只要五兩銀錢,你就能買到一頭健康的耕牛!
林念把眼睛揉了又揉,確定自己沒看錯后,差點就沒樂得蹦起來!
五兩銀錢是個什么概念?
雖然就在剛才,西市的奸商糧鋪老板拿出一罐甚至還沒一斤重的蜂蜜,張嘴就要收她二兩銀錢!
但這到底只是奸商的把戲,是代表不了尋常百姓的購買能力的。
就以章石他們?yōu)槔?,作為幾個有經(jīng)驗也懂統(tǒng)籌管理的老師傅之一,林念會在尋常工匠的薪酬基礎(chǔ)上給他們多加一倍左右的酬勞,也就是五十錢一天。
至于他們手下的一眾兒子徒弟,薪酬標(biāo)準(zhǔn)倒是沒變,依舊是按最初定下的三十錢一天。
反而是被吸引來當(dāng)雜工,只負(fù)責(zé)制磚坯和砍柴燒火的附近普通村民,沒什么經(jīng)驗的他們卻也有二十錢一天的報酬。
不過在這里不得不提的一件事就是,林念許諾的“高薪”也誘發(fā)了童工的出現(xiàn)。
所以為了制約童工的出現(xiàn),也為了盡可能的遏制其的不良影響,林念在這事上一直是實行嚴(yán)控管理,見著一個逮一個,輕則好言勸退,重則嚴(yán)厲扣減一半的工錢處理。
但饒是如此,這群雖然已經(jīng)明確知道自己辛苦勞作一天或許就只能得到十錢做酬勞的半大的孩子,依舊對這工作甘之如飴,甚至每天還會想著辦法地混進磚窯……
對此林念她也是沒辦法的啊,要人沒人,章石他們又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磚窯的情況看。
故而有時她也覺得“想要富先修路”的思路是沒錯的。
這不她都還沒開始經(jīng)營賺錢,好些人的腰包就先鼓起來了……
咳咳,這里就扯遠(yuǎn)了,先回到正題上……
就以此為背景吧,以一家五口兩大人三小孩的家庭模式算,只要有一個大人兩個小孩能到林念的磚窯做工,每月工作二十六天休沐四天或是連續(xù)工作三十天,他們這月的家庭收入就會至少增加一兩左右的銀錢。
這么一頭五兩銀錢的耕牛,要擺在以前,這一家只有五口人的小家庭可能要存上好幾年或者是好十幾年的錢才能買到。
但現(xiàn)在,這情況卻大不同了,磚窯的突然出現(xiàn)讓他們只需努力踏實工作半年便能存夠這筆銀錢……
再者說,村民們可不都是傻子啊,明白這物美價廉買賣可不常有的他們,行動起來可比誰都要積極!
如是這會,煙青天色下,低矮的牛棚馬廄前,隨處可見的是幾戶要好的人家攏聚一起將前幾年的余錢和這幾天的工錢一湊,最后歡天喜地牽走一頭耕?!?p> “三百塊!真的只要三百塊??!”
草棚旁,林念瞪著眼,這會的她仿佛整個靈魂都在無故激烈顫抖。
這五兩的銀錢要換成現(xiàn)代貨幣,最多也不過是三百來四百塊,可能她去吃一頓牛肉火鍋多點兩碟吊龍就沒了。
但是!
在這里,在她的跟前,這三百多塊可是就能買到一頭健康的耕牛啊!
林念她能不激動?
她太激動了!這么劃算的買賣能為她節(jié)省多少錢銀??!
“你就偷著美吧!”兩手環(huán)胸,這會何瑞甚至優(yōu)哉游哉地走到林念身旁。
“我打聽過了,往年的價格可沒今年這般親民,即使是品相最差的耕牛,擺在往年也要十兩左右的銀錢。”
“倒是馬匹的價格跟往年相比沒怎么變過?!焙稳鹨粩偸?,無奈道,“我剛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即使是品相最差的劣馬也還要五十兩一匹,至于那些算得上是萬里挑一的良駒就更不用說了,嘖嘖嘖……說一句天價都不為過!”
縱馬歡歌瀟灑肆意,有時候男人的浪漫就是這么簡單,但可惜林念她始終是理解不了。
“我好像記得容樾在城北有個馬場,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送他的新禮物?”
理解?
不存在的!她肯定不會為了博容樾那小會兒的歡心而浪費她的大量寶貴精力。
不想學(xué)騎馬,也不想硬要求自己去背什么馬匹資料,反正用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反正他喜歡什么,給他買買買就是了!
“哥你覺得呢?”眨眼俏皮一笑,林念這會的小心思算是在何瑞面前顯露得明明白白。
于是這旁,面對如此直截了當(dāng)?shù)谋硎?,何瑞一時也是懵了,“我說妹兒,你這小算盤也打得忒好了吧!”
他現(xiàn)在算是終于明白了,林念這女人就是一只狡猾的狐貍,有肉干了,自然瞇著眼垂著尾屁顛屁顛地圍著人撒嬌打滾求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