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后跟了人!”
“家中父母可還尚好?”攸寧會意開口詢問道。
“爹娘一切都好不必掛念,倒是你自己要多仔細身子!”胡尚義握著攸寧的手開口勸慰道。
“誰在那里?”胡尚義突然厲聲向小水藏身的地方兒低吼道。
“這下沒事了,你也快些回去吧,我也還有事!”
“阿姐,別再這樣了!”攸寧流下兩行清淚轉(zhuǎn)身拉住了要走的胡尚義。
“今生對你不住,阿姐來世償還!”說完胡尚義狠心扯下攸寧的手走了。
攸寧抱著雙臂蹲下來失聲痛哭了起來,沒有人比她更絕望,當她在漢王的牢獄中看到遮擋嚴密的阿姐時的心情。
“太子妃,您怎么了?”門芯兒察覺有異走了過來只看到攸寧正悲愴不已。
“沒什么,只是先皇去世時未能到場為他老人家送最后一程心中甚是難過。”攸寧有些驚慌支支吾吾的隨便扯了一個理由。
“馬上要開始哀悼了,本宮先回去了,此事就不要告訴太子殿下了,殿下事情繁雜就別添亂了?!必鼘幉亮瞬聊樕系臏I痕站起來向殿內(nèi)走去。
門芯兒看著攸寧的背影撓了撓頭,這太子妃殿下多日不甚歡喜難道竟是因此事嗎,思來想去,門芯兒覺得甚是可疑,跟在朱瞻基身邊多年警覺這一點還是可以的,門芯兒思量了思量還是轉(zhuǎn)身去尋找太子殿下去了。
今日這天氣實在是太過惡劣,雨絲飄著竟成了雪花兒,所有人的鞋襪都濕了個透,奈何此為皇家之要事,尼姑和僧侶還是站在園林中行佛禮,女子們跪在殿外的廊下,男子們則跪侍在殿內(nèi)焚香祭拜,一天下來,別說是常年不見風(fēng)日的娘娘們,就連勞作慣的下人也受不了了。
朱高熾身子向來虛弱,平日里都有氣無力虛喘著一口氣的樣子更別提今日這般寒風(fēng)習(xí)習(xí)因與交加的日子了,朱高煦和朱高燧都是帶兵打仗的人,身強力壯的不說這些對他們來說早已是習(xí)以為常,看著朱高熾有些搖搖晃晃的身子,朱高煦不禁開口諷刺道。
“皇上,若是受不住就讓臣弟代為行禮算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怕是又要舉國勞煩了?!?p> “漢王,這......”
部分宗親們都對漢王此行此舉甚是反感,這分明就是僭越規(guī)矩,沒大沒小的。
“多謝二弟一片好心,爹知道了一定很高興!”朱高熾的嘴唇蒼白手有些發(fā)抖,微微扭動身體對朱高煦點了點頭有些欣慰的笑了笑。
“皇上,先帝已去您雖悲愴不已心中思念但是還是要顧及自己的身體,您現(xiàn)在是大明的頂梁柱,就是先帝看見這個樣子也是會責(zé)備的。”朱瞻基在一旁抱拳說道。
“是啊,先皇在世時最不愛這些虛招子了,心意到先靈自會欣慰,皇上您先去歇著吧!”勇王年紀較朱高熾還略大一些,看到此番情形不禁開口勸慰道。
在眾人勸說下,朱高熾令人將進程縮減了幾分。
“天氣寒涼,眾位兄弟都是先帝的心頭肉,若是朕一個獨自先告退先帝怕是要如夢斥責(zé)朕不懂他的心意,咱們一同回去吧!”
回到太子府中,孫黛青便感了風(fēng)寒倒下了攸寧也昏昏沉沉的燙了燙腳便睡下了連晚膳都不曾用過。
夜進將半,孫黛青那里突然發(fā)起了熱,整個太子府忙的一團亂,攸寧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陷入夢魘中卻怎么也醒不來。
“太子妃呢?”
“太子妃在歇息!”
一聲巨響,攸寧從夢里被嚇醒,擦了擦虛汗的功夫便看到朱瞻基一身戾氣的站在了面前,勉強拖起沉沉的身子坐了起來,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聽見了朱瞻基冷冷的聲音。
“黛青高燒不退,悅秋哭鬧不止,你這太子妃是怎么做的?竟還在這里睡覺?”說著便一把扯著攸寧下了床,攸寧的腿腳發(fā)軟沒有想到朱瞻基會伸手拽自己便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朱瞻基看了看攸寧心理為自己的魯莽感到一些懊悔,俯身將攸寧抱了起來給她穿上了鞋,帶著走了她出去。
攸寧將孩子抱回了自己的寢殿,抱在懷中哄了快一個時辰悅秋才睡下。
“太子妃,您臉色怎么這般差?快躺下歇一會兒吧,小公主就讓奴婢來看著吧!”雨嫚看了看攸寧說道。
“辛苦你們了!”攸寧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便躺在炕上沉沉的睡下了,雨嫚和小水搖了搖頭,看樣子攸寧怕是累極了不然也不會這般。
“小水,你去吩咐廚房給側(cè)妃娘娘做一些粥,別讓太子殿下又來挑刺?!庇陭牭脑捳Z間充滿了對朱瞻基的不滿,平日里看起來對自己小姐也是情意綿綿,卻總是傷害的時候不留余地。
第二天早上,一切風(fēng)雨都停了,晴空萬里,攸寧抱著悅秋用過早膳后在院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透透氣。
“太子妃,孩子給奴婢吧,側(cè)妃娘娘醒后見不著小公主想念的緊!”跟在朱瞻基身側(cè)的奶娘伸手將孩子抱了去,攸寧輕笑著點了點頭。
“側(cè)妃娘娘沒事了就好!”
奶娘帶著悅秋走后,朱瞻基伸手握住了攸寧的手,攸寧沒有閃躲帶著一絲客氣的對朱瞻基笑了笑,幾年之后朱瞻基才明白他感覺中的不對勁到底是為什么!
“抱歉,昨日我有些莽撞了!”
攸寧搖了搖頭仍舊是那副微笑,朱瞻基卻沒來由的一陣心慌,要事擱在之前好歹也是要回懟或是捉弄自己一下的,如今是這幾年的歲月讓面前笑面如花的人兒穩(wěn)重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