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中再次燃起希望。
那圓洞剛好能供一人經(jīng)過,向上一米后有個轉(zhuǎn)彎,不知深度。
但隱隱綽綽有斑斕的彩光折射過來,幾乎微不可察。
“肯定是這里了!”其中一名男子對同伴說道:“把繩子、巖釘掏出來,我們上去看看?!?p> 同行的另一人來自科考隊,是個叫張諾的男生,憤怒地攔下他們:“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先通知其他人?”
“那你去通知啊,攔著我們做什么?”男子一把將他搡開,把挎包撂在地上,蹲下來翻找著東西。
他為了騰出手,順勢將手電筒擱在了一旁。
白光投射在地面,照亮了一部分隔壁的通道,露出地面上一雙手腳來。
大家從驚嚇中緩過勁來,小胖先帶頭走了過去,光直直打過去,我們看清那是一具尸體。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的衣服令我們無比熟悉。
我心中頓時鐘呂大作,嘴邊喃喃道:“怎么跳出來三個預(yù)言家的?”
那是狼人殺的玩家隨口說出的,卻于此時炸裂在我耳邊。
所以,剛才的兩個孫青儀都是假的,它們都是...怪物!
完了,我和小胖互相對看一眼,意識到葉瑤還在那怪物身邊。
地上尸體的面部被掏空,早已血肉模糊。
張諾崩潰地跪了下來,流下眼淚,嗚咽著說:“青儀姐,我們怎么辦,青儀姐?”
身邊的男子繼續(xù)開始翻找工具,張諾帶著恨意看了他一眼。
還沒等我和小胖說話,他就跌跌撞撞起身,朝回跑去。
我們需要這兩人的攀爬工具,如果他們將東西撤走,很可能其他人都會被困在這里,我讓小胖留在原地。
小胖看了我一眼,明白了我的用意,我立刻朝張諾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張諾跑得很快,我沒拿手電筒,便跟著他光的方向跑。
就在快接近葉瑤她們所在位置時候,張諾轉(zhuǎn)過一道急彎,又過了幾秒,他的跑步聲戛然而止。
我心里有些慌,心臟咚咚直跳,腳步立時也慢了下來。
當我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見光。
有種名叫恐懼的東西從腳底一點一點爬到上半身,好像已經(jīng)鉆進了衣領(lǐng)。
我摸索著取出背包里已損壞的手電筒,頭頂流著汗,默念了兩句“保佑”,按下了開關(guān)。
眼前頓時明亮,我從未像此時一樣感謝光明的到來。
我呼出一口氣,繼續(xù)朝前面走去,一路都沒有看到人影,只是總覺得身后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手電筒照過去時,卻是白茫一片。
就在這時,從樓下傳來訇然尖叫,我快加速度跑向滑梯口,這是葉瑤她們約定等候的地方,地上有一灘血跡。
我心里涼了一半,正要去樓下尋找尖叫來源的時候,身后響起跫然足音。
我立刻回頭,卻看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我緊追的張諾。
“你剛?cè)ツ牧耍俊蔽覇柕馈?p> 他解釋說:“手電筒壞了,有些害怕,躲了一下?!钡苊黠@的,他在慢慢靠近我。
我清楚看到,他的眼眶四周沒有淚痕。
不敢打草驚蛇,我正想找個理由從背包里掏出水杯,葉瑤就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我急忙對葉瑤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靠近。
沒想到“張諾”卻順著我的目光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它的頭就這樣轉(zhuǎn)過了180度,直直盯著葉瑤。
我低頭趕忙掏出水杯,還沒來得及擰開,“張諾”就又將頭轉(zhuǎn)了回來。
它已經(jīng)離我很近,我感覺一切即將結(jié)束。
葉瑤卻跑了過來,直接將一杯藏在身后的裂水潑在它身上。
“同哥!”葉瑤沖過來抱住了我。
我卻因為方才“張諾”的動作心生疑慮,連忙推開她向后退了一步。
“為什么剛剛這怪物看到你卻不攻擊?”我擰開了杯蓋,質(zhì)問她。
葉瑤使勁搖頭,無辜地看著我,“我不知道啊,同哥我真不知道。上一個連體半生人不攻擊我,我以為是因為我給了它們娘親的感覺,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別潑我?!?p> 我靜靜看著她,“為什么你覺得自己給了它們娘親的感覺?”
“因為我兒子胎死腹中,也是因為身體畸形。”不知是因為被我逼問心底委屈,還是因為想起了往事,她雙眼已經(jīng)泛紅。
我心里一軟,連忙上前抱住了她,像兄長一樣摸了摸她的腦袋。
其實在她說出“上一個連體半生人”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真的葉瑤,只是我出于好奇,便多問了一句,沒想到這答案會戳到她的痛處。
“對不起,我不該多問的?!?p> “沒事,姜哥說過,‘人只有不害怕面對過去,不恐懼迎接未來,才能勇敢活在現(xiàn)在,所以我不害怕。”
我一笑,揶揄道:“他還說過這種有哲理的話?”
葉瑤點了頭,正要說什么,我忽然表情一變,打住了她。
我指了指滑梯下面,那里剛剛有些動靜。
我們正要上前時,有顆頭冒出了洞口,是隊伍的其中一員。
他爬了上來,看到我們和地上的血跡,也有些謹慎。
我和葉瑤退到后面,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爬了上來,一共有四人,和我們間隔開一定距離。
我把葉瑤護在身后,說道:“講件事情證明一下自己?!?p> “姜哥的狼人殺牌還在我包里?!焙臀覀冇薪患哪贻p人說道。
我點點頭,“你借完牌后,我問了你傅教授在哪?!?p> 他也頷首。
我們互鑒完身份后,我又問道:“你們剛剛有分開過嗎?”
“沒有,另一個人在我們面前就被殺了,”年輕人踹了地上的怪物尸體一腳,“這操爹的怪物?!?p> 我放下心來,將孫青儀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年輕人滿心疑惑,“第一個怪物不是基本都在復(fù)制別人說過的話嗎?可第二個孫青儀講話挺正常的啊,見了鬼了。”
“你們快看它觸角上的舌頭牙齒,”朱震指著地上的怪物,怪物下半身上的舌頭牙齒觸目皆是,數(shù)量遠超過上一只,他又道:“是不是跟人煲湯一樣,它們也吃啥補啥?”
我們都抖了一抖,有點犯惡心。
“沒準第二個孫青儀的話,也是以前‘過來人’在這里說過的。”我問道:“你們看到墻壁內(nèi)的東西了嗎?”
他們點了點頭,有人急切地看著我,“你剛說有出口,在哪?我們趕緊走吧?!?p> 我頷首,轉(zhuǎn)身走在了最前面,將他們朝洞口的方向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