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拿刀指向中年男子的衛(wèi)境軍士兵,聽到妖王雪無痕的呵斥聲后,和雪千尋一起紛紛下跪叩首行禮道:“參加妖王陛下!”
雪無痕對此無動于衷,只見他徑直來到了雪千尋的另一側(cè)道:“來人!傳本王旨意,即日起免去雪千尋衛(wèi)境軍統(tǒng)帥之職!先將其帶下去關(guān)押至困雀境,待本王日后再行發(fā)落?!?p> 雪無痕說完后,又有意詢問中年男子道:“如此處理,魔王以為如何?”
中年男子聽到雪無痕的詢問后,這才正眼看向了雪無痕。
只見他盯著雪無痕看了片刻后,方才開口淡淡地道:“妖族自己內(nèi)部的事情,自然是以妖王的旨意為準(zhǔn)了?!?p> 雪無痕仿佛早料到如此一般,對著仍跪在地上的衛(wèi)境軍眾人怒道:“怎么,沒聽見本王剛剛的旨意嗎?還是你們想公然抗旨!”
然而當(dāng)雪無痕語落后,跪地的眾人仍是保持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就當(dāng)他氣急之下打算再一次呵斥眾人時候,雪千尋忽地開口說了一句:“不遵從妖王旨意便等同造反,這后果你們承擔(dān)得起嗎?還不執(zhí)行旨意!”
待雪千尋說完后,跪在前排的那幾人這才極不情愿的押著雪千尋往困雀境中而去。
雪無痕見此,這才冷哼道:“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都起來吧。”
雪無痕說完后,走到中年男子身旁道:“魔王覺得這次陰陽幻境的震動,所帶來的后果大嗎?”
“兇多吉少!”沉思了片刻后,中年男子那溫文爾雅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
中年男子的這番話,無疑讓雪無痕心中結(jié)起了厚厚的一層冰霜。
到了此時,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在來時路上所做的打算,仍未算得上是最壞。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禁地幻境中的秘密,而眼前的這名中年男子,也是基于這個秘密才會留守在普元界將近五百年。
在過去的將近五百年中,這名中年男子,更是從來沒有踏出過妖族專門為他而建的魔王境一步。
雪無痕看著隨著震動坍塌的越來越快的陰陽幻境半響后,這才不甘心的問了句:“情況真的如此糟糕嗎?”
中年男子將自己的目光移到了雪無痕身上,將其上上下下打了一遍后,自嘲道:
“本王也想學(xué)著跟妖王一樣,不把情況想的那么糟糕,但是本王真的做不到自欺欺人……妖王可曾看到,幻境中那根屹立不倒的柱子,其實(shí)是一個巨大的能量漩渦,而帶動這些漩渦旋轉(zhuǎn)的便是那人渾身纏繞的黑霧?!?p> 雪無痕聽完后,當(dāng)即被驚得面色慘白的同時,向后倒跌了好幾步方才站住腳。
而就在這時,仿佛是為了印證白衣男子剛剛所說的話一般,只見整個雪夢幻境突然間都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伴隨著這一異變,妖族人在驚恐萬分之下,也紛紛叫喊著開始逃命……
而在震感最強(qiáng)烈的禁地幻境外面,中年男子的面色也在這一刻變得蒼白。接著,只見他仿佛認(rèn)命似地閉上眼睛,喃喃道:“沒想到,本王最后的歸宿居然會在雪夢幻境……”
“砰!”
中年男子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轟動天際的爆炸聲從陰陽環(huán)境中傳出,接著整個陰陽幻境瞬間被炸的支離破碎。
而這場毀滅式的爆炸,幾乎將整個妖族險(xiǎn)些滅族,許多妖族人甚至都沒明白怎么回事,便被炸的尸骨無存了。
下一刻,一聲響徹云霄的凄厲龍吟,忽地從禁地幻境的廢墟當(dāng)中傳出,而這一聲龍吟也是將被爆炸炸的失神的中年男子和雪無痕驚得回過神來。
接著只見中年男子忽地消失不見,下一秒雪夢幻境的上空便異變突生。
只見此時的空中,一只幾近遮天的白鵬正和一條渾身纏繞著黑霧的巨龍纏斗到了一起。
雖說是纏斗,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此時的白鵬不久后將落于下風(fēng)。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后,白鵬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后便落了下風(fēng)。此時的他在黑色巨龍凜厲的攻勢下,節(jié)節(jié)倒退。
盡管眼下的白鵬被黑龍給逼得險(xiǎn)象環(huán)生,但視死如歸的他還是不斷的在伺機(jī)進(jìn)攻。
只不過在絕對的實(shí)力面前,任何的掙扎都是徒勞無功的,此刻的白鵬便是最好的證明。即便是他心知肚明,自己的修為只比對方差一重天,可是這一重天,卻偏偏是倆人之間始終無法逾越的天澗。
此時身著一身破爛衣衫的雪無痕,早已經(jīng)沒有了爆炸前身著雪白色勁裝的瀟灑飄逸,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落寞和絕望。
他也和別的妖族幸存者一樣,抬頭呆望著空中這場慘烈的戰(zhàn)斗。盡管都是看,但是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場戰(zhàn)斗的來龍去脈。
眼看著白鵬很快就要落敗,萬念俱灰的雪無痕竟然連逃走的想法也沒有,或許此時他的心底真的是覺得他自己必死無疑了吧……
就在雪無痕絕望等死的時候,雪夢幻境的上空,突然發(fā)生了白光耀眼奪目的一幕。
只見一陣憑空而生的閃電,刺激的雪無痕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接著他便聽到一聲慘烈的鳥鳴和一聲痛楚的龍吟先后從空中傳來。
雪無痕下意識的抬頭看時,空中卻哪里還有白鵬和黑色巨龍的身影,就在他心生詫異的時候,一個身影跌落至他的身旁,緊接著又是一個身影飄落至他的身旁。
雪無痕先是用平視的目光看到了一名很面熟的中年人,眼前的這名中年人,跟他在將近五百年前還是妖族儲君時見過的那位一樣,看一眼便會覺得自己投身于浩瀚無邊的夜空當(dāng)中。
當(dāng)然兩者相較之下,還是有許多不同的地方的,就比如眼前的這位身著的是黑色的繡龍袍,而那位身著的是白色的繡虎袍。還有就是眼前的這位少了記憶中的那位所擁有的意氣風(fēng)發(fā),多了一股子滄桑落寞。
接著雪無痕又用俯視的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魔王。
此時的魔王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因?yàn)樗娜頉]有一處是好的。自然而然的,雪無痕在心底生出了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從沒有一刻讓他覺得如此的接近死亡。
“白鵬,你可曾想過,自己會有今日的結(jié)局?”站著的那人用他那有些嘶啞的喉嚨說道。
此時這位躺在地上的魔王正是魔域七大魔王中排名第二的白鵬。
“在您要出來之前方才想到?!碧稍诘厣系陌座i喘著氣道。
“那=老夫之前可曾有對不起你的地方?”站著的那人又面無表情的問道。雪無痕聽得出,此時中年人的聲音中已經(jīng)多出了強(qiáng)壓的慍怒。
“未曾有?!?p> “那老夫比他差哪了?為何你們會同他一起來反老夫?”
那人沒等躺在地上的白鵬說完,便怒不可揭地打斷道。
“哎,成王敗寇,白鵬今日也沒什么話好說。只不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有些話我白鵬確實(shí)不吐不快?!?p> 這個時候,白鵬的氣息反而穩(wěn)定了下來,不過任誰都知道,他已經(jīng)開始回光返照了。
見此,那人面上一副若有所思地表情說道:“既如此,那說來聽聽也罷!”
“向來被神域和靈域聯(lián)手欺壓的魔域,自從你們兄弟執(zhí)事以來便一掃劣勢,目睹了你們兄弟二人的驚天之才后,整個魔域的臣民都殷切盼望著有一天,魔域能夠一雪前恥。”
“可誰曾想到天意弄人,你們兄弟二人生來便性格不合,甚至到后面用盡各種手段爭個你死我活,可是你們可曾想過那些被你們無端卷入戰(zhàn)爭中的臣民的感受嗎?”
“你問我為何反你,因?yàn)槟愕暮玫艿芸垩毫宋业挠H人,以他們的生死來逼我就范……試問我如何能不反?”
躺在地上的魔王說到最后都有些聲嘶力竭了,很難想象一個溫文儒雅的男子如何才能氣急敗壞至此,可見他的心中是有多么的憤怒和不甘。
站著的那人聽白鵬說完后,渾身的氣息猛的變得凌厲起來,這使得躺在地上的白鵬更加血流不止。
只見那人怒火難平的對著白鵬罵道:“你白鵬沒有保護(hù)好自己的親人便是無能!跟隨他造反便是不忠!如此無能不忠之徒,還敢巧舌如簧?”
站著的那人身上流露出的凌厲的氣息,讓雪無痕感到心里冷的直哆嗦。
其實(shí)在看到那人第一眼的時候,雪無痕便已經(jīng)確定站在自己對面那人的身份了,他就是自上一個玄幻劫,便被關(guān)押至此的魔域前任魔尊——七星魔龍厲雨生。
雪無痕心知肚明,今日不單是他自己難以善終,恐怕連整個妖族都有滅族的危險(xiǎn),因?yàn)檎婺芙缫挥蛑鸬呐?,壓根不是普元界能夠承受得起的?p> 仿佛在印證雪無痕此時心中的想法一般,厲雨生忽地對雪無痕說了一句:“別著急,老夫?qū)屟宀粡?fù)存在的?!?p> 似是對雪無痕那被嚇得六神無主的神色很滿意,厲雨生面帶笑容的用右手運(yùn)轉(zhuǎn)功法奪去了白鵬的最后一口氣息,接著又用左手施法攝取了白鵬體內(nèi)的魔丹。
見此,雪無痕心中打了一個寒顫。
隨后,厲雨生一步步的朝著雪無痕緊逼了過來。
此時的雪無痕在膽怯之下,竟然連逃跑都覺得舉步維艱,是以只能一步步的艱難向后倒退著,厲雨生見此便開始瘋狂的放肆大笑起來。
心中驚恐萬分的雪無痕很快便意識到退無可退了,就在他以為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忽地從幻境的廢墟當(dāng)中傳出了一個斥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