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利又名阿史那氏,名咄苾,生的是高大威猛,力大無比,此時聽聞趙德言說完,頓時猛的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好,說的好!”
趙德言又道:“人無信而不立,國無法而無根,草民這幾日也在觀察可汗的人民,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人對于可汗的尊敬源自于食物的獲取,而非從內(nèi)心對可汗尊重!”
頡利站起來,用粗狂的聲音豪邁道:“哦?那依你看,該當如何呢?”
“人,生有惡,需學圣人知識,需用律法管制,故民可治也。目好色,耳好聽,口好味,心好利,骨體膚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之情性者也?!?p> 頡利皺眉道:“在你看來,莫非人人皆是性惡?”
“不錯!夫凡人之性,見利莫能勿就,見害莫能勿避。其商人通賈,倍道兼行,夜以繼日,千里而不遠者,利在前也。漁人之入海,海深萬仞,就彼逆流,乘危百里,宿夜不出者,利在水也。故利之所在,雖千仞之山,無所不上;深淵之下,無所不入焉。可汗,該當引領!”趙德言神色誠懇的說道。
頡利走了一圈又道:“民之惡,由來已久,一時難以根治,夫子可有計策?”
“治大國何其難矣,好在為時未晚,可汗,如今當立典型,明令嚴律,無規(guī)則難成方圓,強國與強民本就不可能一起,當先強國,只有這樣,才能令四方臣服!”
頡利看向趙德言的目光越發(fā)敬佩,用罕有的溫柔聲音道:“趙夫子以國士待我,本王亦當以國士待汝!”
趙德言眼看法家言論已經(jīng)讓他產(chǎn)生信服,當下面目一改說道:“大王,草民不奢求富貴,只愿有一日親眼看到大唐的分崩離析!親眼看到李世民死在我面前!”
頡利頓時感動的走下來,拍著他的手說道:“以后,你將是本王的相爺,本王,定會助你完成你的所愿!”
趙德言眼眶一紅,頓時哭道:“草民,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
房遺愛對于趙德言并沒有多大印象,若不是老爹突然說趙德言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東突厥,房遺愛還以為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到呢。
房玄齡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神色中的擔憂卻異常多,畢竟,這是自己兒子提出的建議,若是無法有效施行,確實會有一些影響,國家大事,又豈非兒戲,豈能能一人之言而斷之。
房遺愛不敢打聽他在突厥做的事情,但是卻想知道趙德言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房玄齡想了想說道:“本有驚天才,甘當人厭鬼!”
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抖M,房遺愛頓時對這位大佬充滿敬佩。
不敢再打聽,準備回去看看水庫的建造情況,順路去了東宮,讓李承乾試試能不能搞定東市的魚市場,不需要他出面具體做什么事情,反正長孫也會安排的妥妥的,這事兒只需要一個牽線的便成。
李承乾沒二話答應,這魚以后就能在東市賣了,而且利潤不低,這樣一來,明陽村的經(jīng)濟實力也將會更加強大。
原本想要順便問問土豆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又放棄,畢竟現(xiàn)在是李二的了,他不說,自己再去問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回到村子里面,吃了一口飯,又馬不停蹄的跑到水庫那邊,如今水庫是建造在藍田縣向陽村,選址就在白鹿原山頂,從山頂往下看便是一個狹長的凹陷地,兩邊是豎起來的山峰,成為一個絕佳的存水地。
之所以選擇這樣,也是李淳風選的,原本他選擇了好幾處,比如吳家村或者三河村,但是根據(jù)來年推測,還是選擇了一處不遠不近的地方作為水庫。
房遺愛看到水庫地址也是喜歡的很,這白鹿原海拔有700多米,常年皆有白雪,往往山底是陽光正好,山腰便是小雨綿綿了,而山頂卻白雪皚皚。w
水庫起始點到終點極其長,若是養(yǎng)活一個村子一年都沒問題,但是要是養(yǎng)活整個長安城是絕對不夠的,但是目前也就只能造出這么一個水庫了,想要建造更多也不現(xiàn)實。
水庫的閘門放在山谷出口處,此刻兩邊正有民夫不斷用鑿子去鑿石頭,什么安全設施都沒有,就完全靠人肉去堆。
房遺愛看的頭疼,雖然沒有橡膠頭盔,但是木質(zhì)頭盔還是可以有的,里面包上泡發(fā)曬好的羊皮等也能阻擋一些石子對人身體的傷害。
此物一出,沒想到完全是冷遇,很多人直接拒絕,開玩笑,帶著這么厚重的東西,以后還要不要干活了。
后來房遺愛一生氣,把帶頭盔和工資掛鉤,這才讓大部分人戴上帽子。
李泰笑嘻嘻的說道:“俊哥兒,你怎么這么聰明,我都沒想到!”
房遺愛沒有看他,而是看向有些懸在半空的民工說道:“設身處地就能想到辦法,哦對了,青雀,之前確定合作的那些商家已經(jīng)確定合作,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把物資之類的都運來了,你有空記一下帳,還是得清清楚楚的交接!”
李泰眼中一冷,“他們敢!”
房遺愛失笑,還真是,這個世界要是有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坑皇家吧!
李泰又看向房遺愛道:“俊哥兒,你開個口吧,你那徒弟完全不肯教我數(shù)學,如今我就跟在他身后學,問他還不教我,實在是煩不勝煩!”
房遺愛便笑道:“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許敬宗你知道吧,他走的時候留給我一筆錢,這筆錢我想弄個學校,后來你們經(jīng)常來吃吃喝喝,我又沒多少營收,這書院的事情就暫時緩一緩,你想學也沒關系,再等等吧,不過加減你可以問駱賓王!”
李泰小臉一垮,頓時說不話來。
房遺愛沒有理他,走進工地,不時的指出一些問題,比如工人的入廁問題,必須統(tǒng)一,不準再在山里隨意大小便了,抓住一個就罰款,然后每日必須洗澡,這也是強制規(guī)定,同時每天必須要提供一頓肉食,這次籌集了這么多錢,可不能全部省下來了。
等到布置完,天色已經(jīng)漸黑,工人們陸續(xù)回家,有值班的夜晚會看護材料,養(yǎng)的有狗,發(fā)現(xiàn)生人過來便會示警。
李泰早已經(jīng)回家,房遺愛看了看夜色,便也騎馬往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