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朱雀大街已過了熱鬧的時候,但街旁攤位上仍有三三兩兩的人談論著昨日花朝節(jié)上的事情。
“聽說了沒,昨個兒花朝節(jié)上,定遠侯府府那位,可是出盡了風頭!”
遠處一女子聽完掩面輕笑,嗓音嬌媚,百轉千回:“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p> 一旁的小丫鬟道:“那姜三那般囂張跋扈,也不怪小沈大人瞧不上她……”
“那是自然?!壁w緋月眨了眨眼,又繼續(xù)道:“沈越畢竟是沈尚書獨子,平素最重禮儀,姜錦安那般蠻橫無理的人,沈越自然是瞧不上的,畢竟她那副尊容……”
小丫鬟笑嘻嘻的看著趙緋月,奉承道:“自然自然,畢竟您才是這盛京城的第一美人,世家公子里誰不知道東安伯府里的趙二姑娘傾國傾城,是趙三姑娘遠遠比不上的!”
“就你嘴甜!”趙緋月拎起帕子輕飄飄的打在了蘇婷的腦門上,“我桌上的那對玉鐲子瞧著樣式也舊了,丟了也怪可惜的,就賞給你了……”
蘇婷喜笑顏開:“謝二姑娘賞賜!小的必定鞍前馬后在所不辭!”
安宇樓二樓雅座,姜錦安趴在欄桿上翹著腳看著趙緋主仆二人。
“幾日不見,這趙緋月是愈發(f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念柳立在一側也是滿臉嫌棄,她撇嘴道:“誰說不是呢,一個外室扶正的女兒整日擺出一副嫡親姑娘的派頭來,明明她樣樣都比不過趙三姑娘,真不知道她在神氣些什么!”
姜錦安把手里的半塊核桃酥塞進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殘渣,坐正了身子,雙手抱臂胸前,目光掠過雅間外來往熙攘的人群,神色愈發(fā)冰冷起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是繼自己在微雨湖詩會將她揍成豬頭后第一次看見趙二。
趙二恢復的還不錯啊……
看者小臉細嫩的,是時候給這白凈細嫩的小臉蛋兒添上幾拳了。
捏著茶盞的指尖微微收緊,姜錦安掂了掂手中茶盞的重量,揚手一揮,精致的茶盞就飛了出去,正巧砸在趙緋月腳邊。茶葉沫子劈頭蓋臉的澆了趙緋月一身。
她身上那衣料染了茶漬,也算是廢了,再也穿不得了。
趙緋月瞪圓了雙眼,仰著頭看上來,面色已經(jīng)是十分難看了。
待看清了是姜錦安的模樣后,又愈發(fā)難看起來。
怎的是她?她莫不是聽見自己方才說的話了?這該如何是好?
趙緋月一見姜錦安就怕的不行,姜錦安的父親是定遠侯,家中世代襲爵。母親是英國公和蘇苑郡主的幺女,而且姜錦安的兩個哥哥姜城姜恒都在軍中任職。
從她這輩兒往上翻三代都是朝中重臣!遠的不說,就說她父親,她祖父,平亂征西,收復邊疆,那都是為大昭立下了汗馬功勞的,這才真真兒是算得上是肱股之臣!
趙緋月怕的不只是姜錦安,而是她背后的族親長輩們!
趙緋月捏緊了帕子,眼神飄忽不定,“姜三姑娘今日怎的有空出來閑逛?”
她裝模作樣的拿帕子遮在了頭頂上:“這日頭是愈發(fā)大了,緋月逛了這些時辰也是累了,就不和三姑娘敘舊了,緋月先行一步。姜三姑娘請便?!?p> “趙二姑娘等等!”姜錦安伸出手攔住了趙緋月的去路,她彎眸淺笑,唇邊兩個小梨渦透著壞,姜錦安伸出手摸了摸趙緋月的小臉,嘖聲道:“趙二姑娘這臉蛋兒可真是好??!肌膚柔嫩光滑,看得我忍不住掐上一把!”
趙緋月渾身一激靈,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偏過頭去別開臉不看姜錦安,“三姑娘說笑了……緋月家中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姜錦安的笑容愈發(fā)燦爛了,她搭上趙緋月的肩膀,把人拉的離自己更近了些,“趙二姑娘別著急,我只是看趙二姑娘這皮膚如此細嫩心生羨慕罷了?!?p> 姜錦安頓了頓又道:“只是……不知道這細嫩的小臉兒若是被刀子劃上那么一道又該當如何呢……?”
姜錦安沒再說話,只是眼瞧著趙緋月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最后一絲血色都不剩后雙腿一軟栽了下去。
趙緋月栽下去的時候渾身直愣愣的,后腦勺“砰”的一聲磕在地上,又呲牙咧嘴的疼醒了過來。
姜錦安摸了摸鼻尖,這趙二如今竟這般膽小了,著實是沒出息的緊??!
……
安宇樓里,魏蘇端著一碟子白玉花糕往樓上走。
安宇樓是這盛京城最大的酒樓,而魏蘇則是這盛京城最大酒樓的老板娘。
雖是初春,但乍暖還寒,可魏蘇卻穿了一襲煙紫色的單紗襦裙,腰肢纖細婀娜,身材窈窕,一派風情難以言說。
二樓雅間,案幾旁的小窗支起,恰巧能瞧見樓下的風景。
魏蘇騰出一只手來輕輕扣門:“公子?!?p> 屋內(nèi)久久沒人應答,魏蘇便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nèi)沈越和一人相對而坐,那人著一身玄色長袍,腰間箍著四指寬的的革皮嵌玉腰帶,皮膚泛著白玉般的冷白光澤,鳳眸狹長,鼻梁的高挺精致,眼角一點紅痣更添艷麗,可周身的氣息卻總是冷冰冰的,只一眼便能用四個字概括:不近人情。
沈越替他斟了一杯酒,透過支起的小窗,向下瞥了一眼,旋即嘴角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
“居然是她?”
“你也認得她?”
他咂咂嘴,漫不經(jīng)心道:“定遠侯嫡女,姜三姑娘,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沈越桌下的手指漸漸收緊,明明是個無法無天的混丫頭!也不知道爹娘怎的就瞧上了她,非要自己和她結親了!
如此蠻橫跋扈,咄咄逼人的女子,怎配進我沈家的門?
定遠侯府百年清譽,世代風光,大抵都盡數(shù)毀在了她姜三的手上!
想先老侯爺和如今的定遠侯,父子二人都是何等的正直耿介,唯獨這姜錦安囂張跋扈無惡不作,若是自己是定遠侯,打死她一百次都不嫌多!
沈越走至窗前,將窗子落了下來,“看她作甚?你來盛京城是有大事要做的,莫要看她了,無趣得很!”
蘭陵娘子
暴躁老妹vs心機老狗 確定不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