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剛回過神來,只聽吱呀一聲,石門緩緩的打開,一股寒氣吹了進來,緊接著石室內(nèi)八道藍火一齊亮起,詭異幽森,石門后走出來幾個人。
因為被鐵鏈所在地上,盡管亮起了藍火,也只能看見有四人站在門口,看不清他們的面目
阿七少年心性,見有人走了進來,心中罵道:這幫人肯定就是紫陽宗的了,要不是有劍靈老頭,七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凍死了,心中氣憤,大喊道:
“你們紫陽宗怎么這么缺德,把七爺我綁到這,想凍死人嘛?”
“魔道!住口!”
一個身穿墨綠道袍的老頭走了過來,蹲下身來,伸手抓住阿七的脖子,道:
“你這該死的魔道,使了什么邪術(shù),竟然使得我宗靈氣倒卷,竟連山巔上的云都降了下來?快說快說!”
阿七被他死死地抓住脖子,心中罵道: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你掐住我脖子讓我怎么說啊?
但怎奈喊不出聲音,脖子被這老頭死死的掐住,一點氣都上不來,加上室中寒冷,阿七眼一翻,就要閉過氣去
“王長老,你要掐死他了”
這老頭正是王元鏡,昨天白天發(fā)生的事弄得他心亂如麻,連晚上的靜修也被耽擱,腦中總是猜測掌門為何突然閉關(guān)到底?翻來覆去,一夜未眠,故今早缺席了眾弟子的早修
鄰近正午,這才從房門出來,哪知又出現(xiàn)了靈氣被吸回地面這等奇事,云氣竟也濃了許多
他略一猜測,心想可能是地牢中的魔道在使邪術(shù),恢復(fù)靈力,心中驚駭,趕緊御劍下山,哪知半路上,竟碰到了掌門真?zhèn)鞯茏印奈摹?p> 紫陽宗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從外門弟子中挑選優(yōu)秀者錄為內(nèi)門弟子,這關(guān)系到延宗門傳承,是宗門中的大事
而外門弟子統(tǒng)一歸王元鏡授業(yè),到了年歲還進不了內(nèi)門的弟子,便會分到各處成為執(zhí)事弟子,故王元鏡雖是一個外門長老,但卻又龐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絡(luò),在宗門中卻倍受尊敬,連掌門都要讓他三分
柳文文也不例外,在外門時也是由王元鏡授的業(yè),也算是王元鏡的弟子,只是沒在外門待多久,因修行實在出眾,掌門大加贊賞,破格將她錄入內(nèi)門,沒過多久,便又把她收入門下,成了真?zhèn)鞯茏?p> 御劍下山的路并不長,轉(zhuǎn)息就到,但是王元鏡卻覺得很漫長,自從柳文文成了掌門的真?zhèn)鞯茏雍?,便行蹤隱秘,有時候連掌門也不知她在哪里,怎的今日突然出現(xiàn)在此處,又聯(lián)想掌門的突然閉關(guān),王元鏡心事重重。
柳文文看到了他,卻并不和他打招呼,王元鏡心里更是不好受,但面上不變,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那山下洞口‘通幽處’,一到門口,兩名弟子正在閑聊,討論著云氣下沉的奇異景象,絲毫沒意識道者奇異景象可能來自身后的洞穴里。
二人正聊著,突然間見王元鏡陰沉著個臉,站在身前,身后還跟著個面生的紫袍女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多瞧,便躬身行禮
“開門”
二人聽王元鏡聲音帶著怒氣,便趕緊開了洞門,帶著二人來到室石門前,這才有了之前的這一幕
王元鏡聽見柳文文的提醒,這才看到,阿七已是雙眼翻白,快要窒息,哼了一聲,松開手來,轉(zhuǎn)而抓向阿七的衣領(lǐng)
阿七松了一口氣,緊喘了幾口,這才緩過氣來,道
“你個死老頭,你想殺人嘛,還有,你說誰是魔道,我可是青華宗的弟子!正經(jīng)的正派人”
王元鏡一聽青華宗,愣了一下,轉(zhuǎn)而雙眉豎起,用力抽了阿七一嘴巴,道:
“好你個魔道,滿嘴荒唐,還敢假裝青華宗弟子,你可知青華宗是什么宗門嘛,由得你胡亂講來?”
阿七被他一個嘴巴,直抽的眼冒金星,牙關(guān)顫動,要在平時他肯定服了軟,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竟是真的生氣,心里升起一股火,開口罵道:
“你個老狗,干嘛打你家七爺,我就是青華宗弟子,豈容你來污蔑,有本事你放開七爺,看七爺打不打你個老狗!”
說完,阿七自己也是震驚,他感覺控制不了自己,竟是一連串的說出這些話,看著王元鏡的臉逐漸陰沉下去,他心里有些打鼓
“好好好”,王元鏡似是從牙縫里擠出字來,臉已經(jīng)陰沉的像個煤球,那兩名帶路的弟子感覺到了冷冷的殺意,同時向后退了幾步,道:
“長老,我們還是去洞口等候”
說完,兩人就趕緊退了出去
王元鏡掐動法決,將八條鐵鏈盡數(shù)解去,抓著阿七的衣領(lǐng)將他提了起來,一雙三角眼,瞪著他,冷冷地說道:“咱們出去,今日我定要滅了你個魔道”
說罷,提著阿七便向門外走。
“王長老,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說自己是青華宗弟子,你卻說他是魔道?”
王元鏡腳下一頓,他想不到柳文文一個弟子竟敢如此不敬,竟是質(zhì)問他這個長老,方才柳文文見自己沒打招呼的事他本就懷恨在心,此時又是這等語氣,便轉(zhuǎn)過身來,瞪著柳文文,怒道:
“與你何干?就算你是真?zhèn)鞯茏樱乙矝]有向你稟報的義務(wù)吧,老夫說他是魔道他就是魔道”
阿七趁此時,看向柳文文,借著室內(nèi)藍火,只見這女子梳個盤髻,面上系一輕紗,身著紫色道袍,腹部還繡著一圓餅,道袍雖然寬松,但仍遮不住那玲瓏起伏的身段,剛才肯定是她出言阻止,自己才沒被掐死,阿七心中生出好感,附和道:
“就是就是,到底怎么回事啊?”
“住口!”
王元鏡狠狠瞪了阿七一眼,不理柳文文,兀自提著阿七,走出了洞口。
一出洞口,新鮮燥熱的空氣撲面而來,那陽光刺得阿七一時睜不開眼,緊接著阿七感覺自己被一根繩子緊緊地捆住,動彈不得,耳中傳來人群的嘈雜之聲。
“你個老狗,你要對七爺干什么?”
阿七這時已經(jīng)能微微睜開眼睛,便瞇縫著眼觀瞧,見身邊地上天上都站滿了穿綠道袍的人,正打量著自己,耳中聽到人群中議論:
“這誰啊,怎么給王老頭關(guān)這了?”
“不知道,聽說是個魔道,今天的事可能和這人有關(guān)”
“魔道?這模樣倒是像,不知道實力怎么樣?”
“這魔道還會這古怪的法術(shù),竟能把整座山的靈力吸過去?”
“王老頭這是要干嘛,和魔道打架?怎么不一開始就殺了他?”
“誰知道,你看他手里還拿著把刀”
……
議論中有的擔(dān)憂,有的好奇,神態(tài)各異
王元鏡不理會前來看熱鬧的眾弟子,手中提著纏住阿七的千纏百繞繩,催動靈氣,御起飛劍,猛地拔地而起向山東面飛去。
眾人見狀,穿綠白相間道袍的外門弟子們嘆一口氣,他們無法到山東面去,那里是內(nèi)門弟子的切磋場,而他們的切磋場在山西面
眾人便分為兩撥,一撥隨著王元鏡而去的是內(nèi)門弟子,一撥則飛回山腰外門弟子煉氣室里去
眾人散去后,柳文文這才走了出來,守門的兩名執(zhí)事弟子早就瞧見她身著本門真?zhèn)鞯茏硬庞匈Y格穿的紫袍,不知是誰的真?zhèn)鞯茏?,心中尊敬,不敢多問,只是抱拳行禮,便見柳文文也御劍向山東面飛去
阿七被王元鏡提著來到切磋場,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等到了室內(nèi),王元鏡將他扔在地上,令阿七驚奇的是,這次他竟是沒有吐,心想:修為高就是好
“既然你這魔道如此囂張,那就讓老夫瞧瞧你到底有什么本事,竟敢如此猖狂!出招吧”
王元鏡面沉似水,手提銀色長劍,擺開架勢,他心中自信,三招內(nèi),必取了阿七的性命
阿七正環(huán)顧四周,見這是一個極大的切磋場,雖說不如自己宗門中那么大,卻也是不小。
往上看是一透明光膜似一個巨碗倒扣下來,將整個切磋場覆在里面,地面上白磚鋪地,甚是整潔,周圍圍滿了人,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又見王元鏡如此,阿七心道不好
他雖能逞一時口舌之利,可若是真的對敵,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行,在山上他仗著有師父,下山來,他便依靠師姐,可今日,竟是只有他自己,阿七心中慌了,頗感懊悔,自己干嘛逞口舌之快呢,現(xiàn)在無法,只得趕緊想脫身之計
“有了”,阿七腦中一亮,便大聲說道:
“我是青華宗弟子,你敢動我,我有信物自證”
下山之時,師父曾經(jīng)給了每個人一塊簽牌,那個簽牌便能證明他是青華宗弟子,他知道青華宗是五大宗門之一,自己若是把簽牌一亮,這些人就會害怕自己的宗門,讓自己走了。
七爺我真是個天才,想到這,阿七從自己身上搜索起來
眾人聽他說是自己是青華宗弟子,頓時炸鍋般地議論起來:
“青華宗弟子,青華宗我們哪里惹得起?”
“你聽他會說,看那模樣就肯定不是啊”
“人不可貌相啊,他說有信物證明啊”
“萬一是真的,王老頭這次可惹了大禍了”
……
王元鏡此時心中懊悔,眾目睽睽,萬一真的給他搜出來青華宗證物,就算是假,到時自己也下不了臺,威嚴掃地,如何再做外門長老,心道:早知道就該搜他的衣服,再關(guān)起來,不能給他搜出來。
想到這里,王元鏡眼中寒光閃爍,一身墨綠道袍無風(fēng)自動,須發(fā)飄起,一股初元境三層頂峰的氣息爆散出來,化作一股無形的威壓鋪展向四方
眾內(nèi)門弟子皆是肩上一沉,膝間彎曲了幾分,卻見阿七竟是面色不變,仍在翻弄著衣服,似不受影響,眾人對阿七的看法也有了變化,皆覺得這魔道可能并不簡單
柳文文這時也已來到切磋場,隱匿了氣息,站在眾人身后,向里面觀瞧
只見王元鏡腕抖長劍,催動靈氣,竟在空中劃出一道金圈,圈邊金光盛極,匯向中央,形成一個三尺大的微縮太陽,陡然爆射出似太陽般的金光來,王元鏡劍尖一指阿七,喊道:
“赤日當(dāng)空”
眾人一驚,他們沒料到王元鏡竟是突然出手,且一出手就是紫陽宗高深的法術(shù),這個法術(shù)就算是上元境接下也是不容易,眾人見法術(shù)施展出來,便已經(jīng)預(yù)見到阿七的結(jié)果,被轟成粉塵
便在眾人一愣神間,那太陽已是向阿七撲去
阿七正渾身摸索,不知道將簽牌放在了何處,正兀自心急,哪知王元鏡竟整出這么個東西,刺眼炙熱,散發(fā)出的高溫將一路上的空間都燃的彎曲,沖著自己猛撲過來,速度太快,已是無法躲開
太陽瞬間便到了阿七面門,阿七情急,提手格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還提著把刀,正是鳴鴻刀
阿七心中祈禱:刀哥刀哥,靠你了,停住啊,便提手向太陽劈去
見太陽與刀刃撞在一起,眾人雖佩服阿七的勇氣,但也都料到阿七定會被這一招轟的粉碎,覺得無趣,便要散去
“他沒死!”
不知哪個弟子喊了一聲,眾人紛紛回過頭來,只見阿七雙目緊閉手提長刀立在原地,做一劈的姿勢,而那太陽卻是消失了,眾人感到奇怪,問道:
“怎么沒有爆炸”
“誰看見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
柳文文暗暗心驚,她看到了發(fā)生了什么,阿七手中的長刀竟是將王元鏡的法術(shù)給‘吞’了,沒有發(fā)出聲響,長刀接觸到太陽的一瞬間,太陽就成了道道金色絲線,被長刀吸收了,即便是她,也從來沒聽說過這樣詭異的法術(shù)
而那王元鏡,則是立在原地,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緊緊攥著手中銀劍,指節(jié)充血發(fā)紅,緊接著大叫道:“魔道妖人,受死吧!”
說罷,舉起長劍,便向阿七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