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兵卒正在興頭上,打的正開心,忽聽到自己腰間噌的一聲,佩刀出鞘,正覺得奇怪,便聽到背后有人大喊
回頭一看,見這人梳個道髻,著一身中衣,面目寢陋滑稽,難以直視,身后背一把長刀用藤條綁著,而此時他正雙手叉腰看著自己幾人,而自己幾人的那幾柄佩刀就懸浮在其身旁
幾個兵士害了怕,他們知道這是山中臥虎藏龍,有很多法力高深的修行者,今天若非是為了抓人,加上抱著僥幸心理,認為只要小心點便不會遇到修行者,他們決計不敢進到山里來
老胡機敏,趕緊一拱手,賠笑道:“道長莫怪,我等是民間的兵士,此行是為了緝拿刁民之子,不料竟驚擾到道長靜修,我等這就離去”
說完,向其他幾個人使個手勢,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少年
幾個人反應過來,都是訕訕地笑了笑,便把少年抬起來,就要離去
“且慢”
幾人頓住了腳步,老胡回頭笑道:“道長還有何吩咐?”
此人正是阿七,他跳出來的時候還擔心震懾不住這幾人,自己可打不過他們,卻沒料到如此順利,看幾人眼中都充滿了畏懼,心里正爽極,哪知這幾個兵士竟還想把少年帶走,阿七不答應了,道:
“你們幾個人怎么如此惡毒,對待一個孩童竟還下這般死手,如今我來了,你們竟還不知悔改,想把他弄到別處去殺了嗎?”
說道最后,阿七加重了語氣,雙眼一瞪,幾柄長刀嗡嗡直響
“道爺?shù)罓?,您別生氣”,又是老胡賠笑道,“這人確是刁民之子,這是我們凡間的公事,就算您懂法術,也不能不講道理啊”
“你說我不講道理?”阿七氣的啞口無言,心道我也別講道理了,便催動靈力將師姐所傳的御火術施展出來,頓時一個火球在他手中凝現(xiàn)
幾人見阿七使了法術,恐懼非常,紛紛向后退避
老胡也是害怕,哀求道:“道爺?shù)罓?,您別難為我們,我們回去也不好交差啊,弟兄們家里都好幾張嘴等著”
阿七聽他如此說,更是氣急,道:
“你有家,這孩子便無家么?你們毀了別人的家,怎么還好意思說自己為了家?”
“道爺,這不一樣啊,他家是刁民啊,我們是兵士,是為朝廷辦事的”
“胡說八道,剛才經(jīng)過我都清楚,分明是你們草菅人命”阿七從幾人手中搶過少年,抱在懷里
少年滿臉血跡,渾身上下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經(jīng)幾人毆打,已經(jīng)不省人事
“你們?nèi)粼俨蛔?,那我就要開殺戒了”,說罷,幾柄長劍驀地旋轉(zhuǎn)起來,刮起道道罡風,將周圍的樹葉劃出道道裂口
阿七怕自己嚇不住幾人,故意擠眉弄眼,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加上他本身長得寒磣,落在老胡幾人眼里,真好似惡鬼一般
唉,萬一因為我長得太帥了,嚇不到他們怎么辦,阿七心里倒有些擔憂
他的擔憂倒是沒有應驗,幾人最是惜命,見阿七這幅架勢,哪還敢再爭執(zhí)下去,倒是老胡強忍著害怕,問道:
“不知道長道號?可是什么宗派?”
“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問問不行么?難道道長不敢說么?”
阿七略一思索,心道這紫陽宗把我害得這么慘,何不嫁禍給他們,便道:“我叫劉恒,是紫陽宗的”
幾個人面面相覷,紫陽宗可不是善茬,老胡便一抱拳,道:
“道爺,后會有期,我們走”
便在這時,灌木叢中發(fā)出了‘咳咳’的聲音,一個身穿墨綠的女子倒了出來,面色已是慘白,最終留下黑血
幾個兵士都是側(cè)目一看,看到了女子,只有老胡將她的臉記在了心里,幾人沒有多停留,快步離去
阿七心臟狂跳,趕緊將柳文文扶起,不斷怨自己剛才沒將柳文文安置好就貿(mào)然闖了出來,此時其身上泛出的紫氣更加的濃郁了,紫色血管已經(jīng)延伸到面下
“唉”,此時一個少年一個女子,都處在昏迷中,阿七嘆了口氣
而這少年則是骨瘦如柴,身上滿是污垢,經(jīng)過眾人毆打,有多出許多青的白的傷來,阿七心中頓生憐憫,拿手一探,少年還有鼻息,他受的都是皮外傷,只需好好療養(yǎng)便可,只是柳文文這個樣子必須趕緊求醫(yī)才行
“小子,你給這小孩送一道靈氣,興許就能好起來”
“我信你個鬼,上次你說柳師姐的傷自己就能好,結(jié)果呢,成了這個樣子”
“哎呀,不一樣嘛,那她個是法術的傷,這個是外傷”
阿七想了想,覺得劍靈說的有理,道:“再信你一次”,便伸手按在少年胸口,緩緩輸送一道靈氣進去
靈氣起了效果,少年手指動了動,接著劇烈的咳嗽起來,突出幾口淤血來
“你是誰”,少年見到阿七,大叫著向旁邊挪了挪,雙臂抱腿,眼中滿是害怕
阿七見他這個樣子,安慰道:“你別怕,剛才那些人已經(jīng)走了”
少年上下打量阿七,雖然長得不好看,卻是沒有歹意,道:“是你救了我么?”,見阿七點了點頭,一泄氣,身上的疼痛襲來,他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聲酸楚,直教聞者落淚
“小兄弟你別哭了,沒事了,壞人都被趕走了”,阿七將少年臉上的淚拭去,見他身上多處淤青,輕聲道:“疼不疼?”
少年勉強止住哭聲,搖頭抽泣道:“不,不疼”,但是少年的表情卻分明是十分痛苦
阿七被少年打動,心道這孩子真是好堅強
“唉,我不懂醫(yī)啊,什么能止痛啊”,阿七只能干著急,他心中怨自己懂得真是太少
少年見他雖丑,可估計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忍痛對阿七道:“哥哥,這樹葉可以止痛,你能給我摘一些么?”
“好,好,看我的”
阿七聽他叫自己哥哥,心中高興的不得了,趕緊看向他指的方向,心念一動,幾柄長刀飛去,削下許多樹葉,堆在少年面前
“哥哥,您是修行者?竟然會法術”
阿七聞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還是趕緊療傷吧”
少年便將葉子放在嘴里嚼了嚼,把葉糊抹在傷口處,雖痛的呲牙咧嘴,卻是能令他站起身來了
許是少年的一聲‘哥哥’,使得阿七對這孩子生出一種親近之感,問道:“小兄弟,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少年擦了把淚,操著口鄉(xiāng)音道:“哥哥,我叫長木,今年十三歲”
聽到鄉(xiāng)音,阿七心中更加酸楚起來,年僅十三歲的農(nóng)村孩子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家破人亡,生死離別,可他不知怎么安慰,只得拍了拍他的頭,半天才道:“長木,你認識回去的路么?”
長木點了點頭,接著又是紅了眼眶,哭著說道:“可家里人都死光了,爹娘都被他們給殺了,村子里也沒剩下多少人了,不是餓死就是被狗官給殺了……”,說到最后又是滿臉淚痕
柳文文又咳了幾聲,盡管阿七聽得既難受又憤怒,但他不得不站起身,將柳文文背在身后,無奈道:
“長木,我不能同你一道了,你這姐姐受了重傷,我得救她,你自己回去,可要小心些”
長木見他要走,趕緊跑到阿七面前,看了看柳文文的傷勢,道:“哥哥,我知道有東西或許能夠緩解姐姐的傷勢”
“真的?”阿七眼中亮起光芒,緊接著又暗了下去,道:
“長木,謝謝你,但是你姐姐受的傷很嚴重,我知道你識的一些草藥,可是”
“我是救不了,可百藥谷里有一神醫(yī)肯定能治”
阿七一驚,道:“你認識斗神醫(yī)?”
“我認識,他還教我分辨一些草藥,方才我抹在腿上的葉子也是他告訴我的”
阿七心道真是老天幫忙,道:“那長木你快帶我去”
長木伸出一根手指,道:“那哥哥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先答應我”
柳文文又是一陣咳嗽,阿七心急,道:“好好好,我答應你,是什么事?”
“咱們走吧”
長木一掃臉上的陰霾,咧嘴一笑,便慢慢走在了前面,回頭道:
“哥哥,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緩解姐姐的傷勢,到時我們再去找斗神醫(yī)也不遲,否則看姐姐的樣子很難堅持到百藥谷了”
阿七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在理,便點了點頭,跟著長木走去
幾個兵士低頭耷腦走在山路上,不但人沒抓著,還把佩刀給丟了,這回去還不被劉大人給罵死?幾個人心里很是壓抑,都在咒罵著阿七,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這回算完了,弄不好又是一頓板子”
“捱板子算好的了,別免了咱爺們的職就行”
“那要是扣餉咋辦?”
“知足吧,你還有活干”
老胡聽他們盡說喪氣話,道:“你們幾個腦子進水了,怎么說起喪氣話了”
“你有主意,不也被那丑道士嚇回來了?”
“你”,老胡氣的瞪了那人一眼,道:“你們耳朵聾了?沒聽他說他是紫陽宗的,叫劉恒,而且還帶著個女子?”
“咋,咱們還能上紫陽宗要人?人家都是仙人,揮揮手咱就沒了”
“那個妞長得倒是不錯,看來這丑道士動了凡心了,那妞被他折磨的快死了”
除了老胡,其他幾個人聽到這番言論,皆是笑起來,面露猥瑣
“早知道咱也當?shù)朗咳ァ?p> “就你?”
“怎么了,咱也有靈根的好不好”
“我看你沒有靈根,傻根倒是有一條”
“一群蠢貨”,老胡心中暗道,心道跟這幾個熊包說這些也沒用,不如等見到劉大人再講,說不定還能將功抵過,免了責罰,臉上浮出笑容來
“這個老胡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人家覺得自己腦子快,嫌咱們笨”
“算了算了,快走吧,別碰見個道士”
幾人不說話,快步向山下趕去
就在這時,突然轟的一聲炸響,好似天裂開一般,幾人被震的腿軟,有個人嚇得坐倒在地,幾人循聲望去,只見剛才碰見丑道士的地方有一道金光沖天而起
許多細小的碎石落了下來,砸在了眾人身上,弄得眾人灰頭土臉,其中有眼尖的人看見,一個人影從金光里面沖出,速度極快,只一閃就不見,接著金光漸漸散去
老胡也看在眼里,很是心驚,想這山里果然神秘,都是些什么人
坐倒的那個人哆嗦著站起來,道:“咱們還是快走吧,這山里太危險”
眾人不再停留,趕緊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