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本來都餓得眼睛發(fā)綠光,一見到糧食便如餓狼見到了肥羊般,哄搶起來,甚至為了能多拿一些,有些人起了爭執(zhí),互相拳腳想象,甚至動了家伙,場中很快就出現(xiàn)了血跡
凌霄道人見此,眉頭緊皺,將靈力融入聲音中,聲如洪鐘般說道:“諸位,不必如此,要多少有多少”,佛塵又是一揮,黑氣流轉(zhuǎn),又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米袋
“神了,真是神了,這以后咱們再也不愁吃喝了”,方才互不想讓的兩人此時停下手腳,因為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
百姓們不再哄搶,紛紛下跪拜謝,都以為凌霄是真仙下凡,來救濟眾生的
“仙人,劉某代表全城的軍民感謝您無上的恩德”,劉忠義知道危機已除,心里懸著的石頭一下落到了地上,留下淚來,對著凌霄一躬到地
方才被眾人押過來的本城總兵和幾個縣令,也在眾人哄搶之際,被劉忠義派人救了出來
“大人不用如此說,修行者本該如此”
“大師救民水火,實在功德無量,本官定會為大師修蓋廟宇,塑造金身,享萬世香火”
凌霄道人見達到了自己預(yù)期的目標(biāo),便趁熱打鐵,呵呵一笑,腳下生風(fēng),竟緩緩升到了空中,聲如洪鐘,清晰的落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道:“諸位還有何訴求,貧道一定盡力滿足”
劉忠義等人見凌霄竟是升在空中,衣袂飄飛,須發(fā)銀光,頗顯道骨仙風(fēng),心中滿是敬仰,皆不自覺的跪在地上
“仙人爺爺,今年大旱,您能請龍王爺給下場雨嗎?”
“是啊,仙人爺爺,俺們今年求過雨了,可就是不下雨,地都旱死了”
凌霄露出一絲狡猾的微笑,但很快正色道:“好,既然爾等有要求,貧道一定滿足,眼下諸位先取糧回家吃飯,待得申時,再來此地,貧道會坐于高臺之上,為諸位求雨”
“謝仙人爺爺,俺孩子不用再挨餓了”
“謝仙人爺爺”
……
眾人又是一頓感謝后,皆站起身來,盡自己所能搬糧食回家,可即便如此,街上的糧食卻還是很多很多
“仙人,我還有話說”說話的正是一開始站出來說話的老頭,就在眾人扛著糧食將要回家的時候,他突然喊道
凌霄道人被他喝的心里咯噔一聲,眼看計劃就要成功,可千萬不要生出變數(shù),便說道:“老人家,你有何話說”
老頭瞪著劉忠義,朗聲道:“如今是您救了我們,可不是這狗官救了我們”,眾人聞言,紛紛停下了腳步,心中的怒火又燃了起來,只是肩上有沉甸甸的糧食壓著,怒火沒有之前那么強烈
劉忠義心臟狂跳,眼看凌霄道人已經(jīng)將事情擺平,他以為這群愚民有了吃喝便會將此事忘掉,哪知這個討人厭的老頭子又把此事提起,無數(shù)雙憤怒的眼睛盯在他身上,令他心臟狂跳,汗毛倒豎
四下一看,之前還在自己身邊的總兵知縣已經(jīng)躲到了府衙中,只探出了頭來觀察形式
“你們”,劉忠義心中痛罵這群沒有道義的人,回轉(zhuǎn)身來對憤怒的百姓一拱手,道:“諸位鄉(xiāng)親,本官怎樣做,你們才能饒恕本官”
眾人的眼睛一下又落到了說話的老頭身上,老頭想了想,道:“第一,賠償因你們強征賦稅受害的百姓”
“行”,劉忠義點點頭,他雖心里不愿,可此時為平民怨,他不得不答應(yīng)
“第二,上報朝廷,免三年賦稅”
“行”,劉忠義咬緊了牙答應(yīng)道,他心道這幫刁民現(xiàn)在威風(fēng),等本官上報朝廷,派重兵滅了你們這群刁民
“第三,讓普通的孩子也能進本城的學(xué)?!?p> “這個”,劉忠義汗流了下來,這個要求著實難辦,城中學(xué)校向來只向名門望族開放,若是這條準(zhǔn)了,自己這個官怕也是當(dāng)?shù)筋^了
“怎么了?劉大人,你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賤民么?”眾人全都盯著劉忠義,等著他的答復(fù)
凌霄道人見劉忠義汗流不停,知道他犯了難,他對自己還有用處,便要勸百姓改一改要求
哪知劉忠義打定了主意,從牙縫里迸出個“準(zhǔn)”,他想明白了,古人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時若不答應(yīng),怕是連命都沒有了
“不準(zhǔn)”
劉忠義的“準(zhǔn)”字還沒落實,突然一聲亮喝從街東邊傳來,眾人目光一下被吸引了過去
從街東邊來了三乘轎子,橋身絳紅,紫色的流蘇垂落四周,轎簾上印滿了名貴的花卉圖案,一看就是要經(jīng)過上百的匠師設(shè)計打造,一針一線都那么精致細膩。
轎子的頂部猶如宮殿的蓬頂一樣的富麗堂皇,正中心鑲嵌著碩大而柔白的珍珠,陽光灑下,光彩奪目
抗轎的幾個的家丁都是身材魁梧,衣著亮麗,滿面紅光,待他們走得近前,一陣濃郁的龍涎香從轎子中穿了出來,接著在他們身后現(xiàn)出無數(shù)馬車和手執(zhí)刀槍身披亮甲的魁梧男子
馬車和人分成了三列,在轎子后面舉著三個大旗,上有用金線縫制的大字,分別是崔、李、盧
百姓們一下就認了出來,來的正是城中的三大豪族,東城崔家、南城李家和西城盧家,此三家仗著雄厚的家底和顯赫的人脈,各霸一方,在這城里真是橫著走,就連他們的一個家丁都是狂妄至極
平日里老百姓受盡了他們的欺壓,可卻無處伸冤,因為官府都與他們勾結(jié),老百姓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故一見了他們,都是恨得牙根癢癢,怒從心頭起
劉忠義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這三個豪族他一個也惹不起,任一個家族隨便動動手指頭,動用京中的關(guān)系,他這官就當(dāng)?shù)筋^了,搞不好還會有殺身之禍
他們怎么來了,劉忠義心里焦急,他本想周旋一下,先將這群刁民哄走,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來辦這件事,不料這三家卻沒給他臺階下,竟說個“不準(zhǔn)”
三乘轎子來到府衙門口,下來三個人,皆衣著華麗,手上、頸上光彩奪目,滿是珠寶,身上都是濃郁的香味
三人手中所持各不相同,手持折扇,身寬體胖,皮膚白皙的是崔家家主,持兩個夜明珠在手中把玩的干瘦中年男子是李家家主,而捧著一本書若有所思的是盧家家主
這盧家家主可不一般,是本城學(xué)校中的祭酒,一副書生樣貌,方才的不準(zhǔn)也是他喊的
“三位老爺怎么到這里來了?”劉忠義滿臉賠笑,恭敬的行禮,讓人十分疑惑到底誰才是本城的太守
“沒事沒事,聽說這里分糧了,咱家里也缺糧啊,所以來拉一點,劉大人,您不介意吧”崔家家主修了修指甲,說道最后才瞅了劉忠義一眼,眼神和看自己養(yǎng)的狗一樣
“是啊,劉大人,我們要的也不多,更可況給這幫刁民吃什么不行,這些東西還是給我們吧,老盧你說呢?”,李家家主笑了笑,神情甚是倨傲,根本沒把劉忠義放在眼里,就連空中的凌霄他也沒多看一眼
“我無所謂,你倆給我留點就行,但是讓這群愚民的小雜種進學(xué)校那是絕對不行的”盧家家主翻了一頁書,眉頭緊皺,似乎在研究高深的學(xué)問
“這”劉忠義心里雖然十分氣惱,平日里幾人對自己還算恭敬,也不是愚笨之人,怎么今日一反常態(tài),犯了渾,當(dāng)著眾目睽睽,竟絲毫不給自己留情面,還故意說出這些刻薄的語言,這不是激怒眾人么?
老百姓積怨已深,本來今日看在凌霄的面上將怒火壓了下去,聽他幾人的刻薄語言,怒火熊熊燃燒起來,紛紛扔下糧食,提起刀槍,有人喝道:
“就是這幫王八蛋,平日里作威作福,今天還來跟咱們搶糧食,鄉(xiāng)親們,打死這幫王八蛋”
眾人徹底被激怒了,紛紛響應(yīng),各持刀槍便向三人沖了過去
“糟了”劉忠義知道形勢失控了,慌了神,忙對凌霄道:“仙人,大師,這該怎么辦?”
凌霄已從空中落下,面色陰沉,他沒料到會有這么個插曲
“這是哪里啊”
長木醒轉(zhuǎn)了過來,胸口發(fā)痛,腦中嗡聲不停,半響才清醒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兩根手指粗麻繩緊緊的綁在木裝上,自己的嘴里還被布團堵住,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長木只記得自己出門在庭院中看螞蟻,好像有人拍了自己后背一下,接著自己便暈了過去
“七哥你在哪,我害怕”長木掙扎起來,可其越掙扎麻繩便勒的越緊,痛的長木留下淚來
外面天色已黑,似是又火光在熊熊燃著,隱隱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人的嚎叫聲,尖銳地好似鬼魅
“七哥,救命啊”長木喊道,可是由于布團的阻塞,只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長木”,阿七猛地睜開雙眼,冷汗直流,就在剛才,他運用神識感受到了長木的呼喊
阿七站起身,吸著絲絲冷氣,神行千里之術(shù)對肉體和修為又要求,之前阿七在和王元鏡戰(zhàn)斗時使用,竟是昏了過去,這次沒有昏過去,卻是渾身酸痛
但是好的一點是,他沒被大嘴吃掉,逃了出來,而且一座高大的城池還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長木可能就在里面,阿七握著留下的一道符紙和一只草鞋,剛一邁開腿,便跪倒在地
“小子,你靈氣消耗太多,必須趕緊恢復(fù),不能急這一時”
“可長木他”
“你先打坐恢復(fù),運用神識尋找其所在,再救不遲”
“神識?原來這東西是神識”阿七這才明白為何自己閉著眼也能看到東西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修的什么道?。俊?p> “懶道!”阿七頗為自信地答道,接著盤腿打坐,閉目凝神,神識散開,進入了城中
此時的城中火光打坐,人們正在互相廝殺,奇怪的是,有的人身帶黑氣,速度迅捷無比,力量也非常大,一揮間就講穿著盔甲的人打的口噴鮮血,胸腔爆裂,地上處處是鮮血內(nèi)臟,好似人間煉獄般
正在阿七駭然間,他突然聽到長木了的聲音,“七哥,救命啊”,就在這時,突然一張猙獰無比好似魔鬼般的臉出現(xiàn),對著自己一抓,自己的神識便頓時破碎
“長木”,阿七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