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我要去寒波宮問問師尊,他們說的不是真的!師尊不是這樣的人!”
即墨方才聽到靜玄道君是幕后之人后急忙趕到了月見身邊,眼疾手快地拉住月見,此時月見正奮力掙扎著,不住地喊著“不會的,不會的······我要去問問師尊!”
“你瘋了?現(xiàn)在去不是送死嗎?你忘了你被打傷之事了嗎?”即墨一刻也不敢松懈,“小月見,你清醒一點!聽我的,咱們什么時候問都不算晚,現(xiàn)在先去看看整個寒波宮怎么樣了,先救人,然后你再去見你的師尊,好不好?”
“月見,我這里需要你,能不能先來我這邊呢?”古浪將自己所處之地告知即墨她們,“我們陪你一起去見靜玄?!?p> 月見的情緒依然很激動,即墨看得著急,干脆一個手刀把她劈暈,扛起來就跑。
眾守衛(wèi)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道青影閃過,可等他們?nèi)嗳嘌劬s什么都沒了,只當(dāng)自己眼花了。不大會兒,五六七面前便出現(xiàn)一坨······噢不對,應(yīng)該是兩個人:一個清秀的女子肩上還扛著一個身材纖瘦的女子。那清秀女子輕輕放下肩上的女人,大口大口地喘氣:“喏,小妮子在這兒了,勸不住啊。”
“······”古浪看她頂著一張清秀的臉干的卻是大力士的活,當(dāng)下也有些無語。他很是自然地掏出一方手帕為即墨擦汗,一邊說著:“你不是恢復(fù)點法力了,給月見也施一個隱身訣不就好了?”
“那也得我扛過來啊,還沒這會兒快呢?!奔茨X得古浪此舉略有些曖昧,順手就推回去了,朝地上的五六七看去,“噢,你們就是那五六七?。空l身上有禁制,我看看?”
小六難得也驚了一下,指指小五,還沒等他開口,便見即墨呼的一下已經(jīng)跑到了小五身邊,一只手都貼在了他胸口,小七看到這景象比小六更吃驚:“哇,姑娘你是準(zhǔn)備以身相許嗎?我們只求小五平安,不用給他討媳婦啊?!?p> “放肆!”古浪聽此輕浮之語卻怒了,抬手一支藤蔓就想把小七滅了,卻被即墨另一只手給打下來了,“哈哈,小娃娃,姑奶奶比你們不知大了多少,當(dāng)你們的祖奶奶還行。誒,我摸到了,這個禁制需要費點功夫,那個叫什么······小六的?讓我們見見城主吧?!?p> “也是,該換防了。你們在里面呆太久容易惹人心疑。”古浪一聽便知即墨的意思,他看即墨不甚在意小七的話,也極力壓下怒火,只狠狠地瞪了小七一眼,把小七嚇得縮縮脖子,再不敢隨意講話了。
門外的守衛(wèi)還在納悶,怎么長老們這次處理尸體這么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按理說他們不能偷窺長老們行事,可真出了事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天人交戰(zhàn)好一會兒,正欲叩門看看什么情況,卻見三位白袍修士已將門打開了。這守衛(wèi)登時諂媚地笑道:“一切可還安好啊?”
只見小五小六傲慢地點點頭,也不理會他就邁步而出,心下正嘀咕,卻見與他們最相熟的小七這次手在身后背著,連點頭動作都沒有,也不說話,直直地往外走著,只是比小五小六走的慢些。這守衛(wèi)勇敢得發(fā)揮了一下他奇詭的想象力:約摸是處理事情的時候最接地氣的小七惹怒了寒波宮的長老吧,三人氣場都跟來時不一樣了呢,上級就是事兒多。想著這守衛(wèi)也不去糾結(jié)了,只把門鎖上,便等著換班了。
有五六七開路,守衛(wèi)們沒有一個不開眼地上前打擾,于是即墨古浪還有昏迷過去的月見就光明正大地到了城主府的城主寢居中,見到了一臉錯愕的城主南宮靈。
“呀,小娃娃生的好是俊俏啊?!奔茨F(xiàn)身后第一句話就是夸贊南宮靈。南宮靈的確也擔(dān)得起俊俏二字,天生一張?zhí)}莉臉,三分含笑七分嬌態(tài),看上去就像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一般,若說修仙界按相貌排輩,她的的確確算是一個小娃娃。只見南宮靈看到小五小六小七回來還帶回來三個陌生人,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
“小六,這是?”
“城主,這是寒山城······不,可能是整個南部的救星?!毙×匆娝嫒莸故酋r活了很多,喜道。
然而南宮靈顯然不是很信任,她嗔怪地看了小六一眼,手中已悄悄摸出了坤靈扇--她的本命法寶,若有變數(shù),一剎那她便可以發(fā)動攻擊。卻見即墨什么都不顧,唰的一下就撲到她身上,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很是“湊巧”地把扇子給她轉(zhuǎn)圈收回了,自然卸了她已蓄好的力。
“哎呀,女娃娃殺氣別這么重嘛,姐姐最喜歡你這樣可愛的娃娃了?!奔茨娴娜滩蛔∧竽笏哪???赡蠈m靈看她不費吹灰之力就破了自己的作戰(zhàn)準(zhǔn)備,驚訝萬分,臉上都不免帶了出來一絲驚疑。
“城主,就是他們從玉容手中救下了那個金丹。而且,他們察覺出了寒波宮的計劃,是朋友?!?p> “南宮城主不要擔(dān)心,我們可以解除你們的禁制?!惫爬诉m時表明了一下立場。南宮靈卻并不理會他們,只對小六問道:“當(dāng)心被人利用還不自知,靜玄道君一心為修仙界謀福利,豈容得此賊人猖狂!”
“靈······城主!我敢保證他們是好人!方才古兄已經(jīng)查探過了,現(xiàn)在沒有旁人,你可以信任我。”小六作為南宮靈最親近的人,自然知道她不敢付諸信任的原因,玉容是靜玄道君親信千雨的親傳弟子,雖說她是千雨手下修為最次的一個,但勝在陣法精通,因此修為什么的一點都不妨礙她為靜玄當(dāng)監(jiān)視寒山城動作的爪牙--可見靜玄也知曉如今南部并不是一片和諧,很擔(dān)心她的力王計劃出什么紕漏。
早知玉容時時刻刻都喜歡在南宮靈的屋外徘徊,小六已請古浪他們查探過了,現(xiàn)在沒有眼線。至于為什么幾人一下子到了南宮靈的寢居,自然是因為其他地方或多或少都被玉容安了傳聲陣,只有南宮靈的起居之所,他們完全沒有機會進來布陣,這也是玉容為何三番五次地要來南宮靈的屋外轉(zhuǎn)悠的原因。
“當(dāng)真可信?何以證明?”南宮靈趁即墨松開她,坤靈扇一展,朝著眾人沉聲道。
“嗨呀,我們?yōu)槭裁促M這個勁呢?”即墨從大氣不敢出的小七背上扒拉過來昏迷的月見,往床上一放,沖南宮靈道,“你既然當(dāng)了一方主城的城主,想必修為不低,上任城主時日也不短吧,你看看她,認(rèn)識嗎?”
南宮靈此時才注意到這個昏迷的女子,隨即大吃一驚。她正如即墨所說,雖生了一張?zhí)}莉面孔,實際上也是幾百歲的元嬰道君,是老成蘿莉最好的代表。更何況她心系寒山城子民,自然與寒山城感情很深······也因此月見作為寒波宮的天才弟子自然與她是打過交道的--雖然即墨也是蒙的,她印象中的天界歷練仙人也都總要讓他與自己仙山管轄下的各大勢力混個臉熟不是?人界大抵差不到哪里去,沒想到她蒙的也確實八九不離十,無外乎她是招搖仙學(xué)的斗法仙師了,很有歷練新人的一套啊。
“這······這是月見仙子?”南宮靈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化神登天了?”
“認(rèn)得就好辦了!”即墨一拍手,“正式認(rèn)識一下,本上神乃天界鐘山女君,發(fā)現(xiàn)人界有些異動,下凡查探來的。”
古浪吃驚地望著即墨,這么早就暴露了嗎?在這個情況下暴露身份恐怕不大好使。果然南宮靈不像知曉即墨身份的五六七一樣崇拜狂喜,她冷笑一聲:“哼,既然如此,你們知曉這是靜玄搗鬼,還不去把她殺了?來我們小小寒山城做什么呢?我們區(qū)區(qū)凡人,幫不上神仙什么忙。”話鋒一轉(zhuǎn),隨即坤靈扇猛地指向月見,“更何況她是靜玄最寵愛的親傳弟子,說她不知靜玄的詭計?打死我都不信!”
“城主稍安勿躁。我與月見是同期仙人,我們初升天界尚有許多課業(yè)要學(xué),人界之事屬實不大了解。”即墨看她反而將矛頭指向了月見,一臉不解,作惆悵狀:果然人心復(fù)雜啊,怪我太過單純。不再理戲精附體的即墨,古浪此時走了出來解釋道,“此次事件正是她的試煉,我可以擔(dān)保她的確不知情。若此事當(dāng)真與靜玄有關(guān),她也必會手刃惡人的。月見此人聲名,城主不該不知吧?!?p> “哼,說到做到啊,現(xiàn)在去殺了靜玄吧,我們靜等即可?!蹦蠈m靈一點都沒有松口,“我們的禁制是她下的,若她身死道消,禁制自然也就散了?!?p> “城主所說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惫爬说购苁擎?zhèn)定,“不過如果這樣,你們怎么對抓來的道友解釋?到時候寒波宮成為眾矢之的,你以為寒波宮庇護下的寒山城能獨善其身嗎?”
南宮靈終于也想到了這一層,小六邁步走到她身邊,將她的扇壓下,“我們信他一回又何妨?先請仙人幫你和小五破掉禁制,好不好?”
古浪拽拽即墨的衣袖,即墨轉(zhuǎn)過臉,看到古浪眼里光華流轉(zhuǎn),不知為何,突然覺得他好像有一絲哀怨?打個激靈,她急忙跑到小五身邊,摸著他的心口,呵呵笑道:“這信不信的不打緊啊,先救命先救命?!?p> 南宮靈何嘗不想相信前面這人真是救世主呢?可她還是不敢賭,更何況救世主中還有靜玄的得意弟子,她會不會被擺一道?實在是忐忑無比,不如先看看這所謂仙人的手段好了,不過這個什么鐘山女君看上去真的不太靠譜······
“仙人,那個去除禁制,靜玄道君可會知曉?若是會的話,就先······留著吧?”已經(jīng)盤腿坐好的小五弱弱地舉手問道,原因無他,他跟南宮靈看法一樣,也覺得即墨有點二,若是古浪來為他解除禁制,想必他會舉雙手贊同。
“唔,你們這是人界的手法,并未涉及神魂,她不會知曉的?!奔茨]上眼睛隨意答道。她的五指靈活地自小五心口開始挽個手訣,小五便感覺一股暖流自心口而入,流轉(zhuǎn)至渾身的奇經(jīng)八脈,每個經(jīng)脈穴位處都略有停頓,之后再循環(huán)往復(fù)重復(fù)這個過程。如此持續(xù)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小五忽然覺得渾身的經(jīng)脈輕巧了許多,只見即墨手中已然顯示出一個精妙絕倫的小型陣法,構(gòu)成陣法的金色光輝逐漸被紅色侵蝕,到最后便好像用紅線搭就的一把小小如意,沒一會兒便消散得無影無蹤。南宮靈和五六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七更是夸張地大喊一聲:
“我靠!真的是神仙!不用任何法寶就······就能幻化出如意了?”
眾人絕倒······小七的關(guān)注點果然很是奇特。小六也不理小七,跑上去問小五感覺怎么樣--被下了禁制之人除了定時服用解藥,平時運功之時也會覺得經(jīng)脈阻塞,小六早知這個,便讓小五試試運功如何。
“好了!我運功暢通無阻了!”
“哈哈,真的是神仙?。∩裣山憬?!”小七不同于沉穩(wěn)的小六,很是歡快地叫了出來,“我就知道神仙姐姐絕對可以的!”
即墨睜開眼,看到古浪的眼神又冰冰涼涼地落在小七身上,哭笑不得:“都說了,我做你祖奶奶還差不多!”又扭頭對南宮靈道,“來來來,到你了!”
看到開心的五六七,南宮靈心里卻震了一下,好似真的靠譜?聽到即墨招呼,也盤腿坐好,便見即墨用一模一樣的手法也從她身體里拽出個大很多的陣法,此次沒有紅線勾勒都能看出這個陣法像是一個如意,若放大成真人大小,如意上的每一個光點正對應(yīng)人體的要穴,想必正是通過鎖穴來壓制修士,定時需要去疏通,否則靈氣會堵塞在各個要穴,最終靈氣爆體。被解除禁制之后的南宮靈終于信了他們,若真是靜玄那邊的人,拿掉自己的禁制便顯得愚蠢了。
南宮靈同五六七說了自己的輕快之感,屋中氣氛很是歡快,突然聽床邊一道失落的女聲響起:
“如意鎖,果然是師尊下的禁制嗎?”
眾人看向月見,她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方才如意鎖消失的那處,神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