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談判
“真的？”矮敦子沈國英猥褻地笑了一下，右手慢慢地往槍套上伸去，“恐怕你們先要過我這一關，還要看看你能不能夠活到明天。”
槍響了。
矮敦子沈國英的下屬們呆若木雞，因為子彈已經(jīng)穿過他們頭頂，在不遠處的一棵樹穿了個洞。射出的子彈來自于清江游擊隊駐地的方向，矮敦子沈國英的頭發(fā)豎起來，全身起雞皮疙瘩，倒退兩步：“你們有狙擊手？”
“算你識相?！焙蚂o的語氣硬了起來，“再不配合談判，小心你的腦袋?！?p> “你們到底還有多少個狙擊手，到底是誰？”矮敦子沈國英有些不滿，但是心里總是有敬畏之心，緩和了語氣，“難道是霹靂狂刀楊佳銘？”
郝靜點了點頭，語氣強硬地說：“不用猜了，你今天必須同意我方擬定的國共合作事項，現(xiàn)在由我宣讀清江防區(qū)內(nèi)雙方各自遵守的條款?！?p> “我不同意！”矮敦子沈國英還強撐著。
“我還未宣讀呢？”郝靜笑著說，“要不你來宣讀。”
“這些條款應該由我方來擬定?！卑刈由驀⒄f著，一揮手，后面的十幾個士兵向前一步，端著槍對準郝靜。
清江游擊隊員不約而同地也對準了矮敦子沈國英，雙方的情緒非常激動，大有一觸即發(fā)的趨勢。
“矮敦子，你別磨磨嘰嘰了，像個男人點好不好？”郝靜合上條約，抬眼瞪著矮敦子沈國英，“你的條約呢？”
事實上，談判的過程曲曲折折，困難程度不是矮敦子沈國英所能理解，他根本沒有準備好談判資料，認為黔軍是正規(guī)軍，沒把清江游擊隊放在眼里?？墒牵蚂o他們有備而來，黔軍倉促上來，完全處于被動的狀態(tài)。
看到矮敦子沈國英支支吾吾半天，郝靜的心里有了底，用明朗的聲音說：“矮敦子，我再說一遍，請把你的條約拿出來?！?p> “我說你們寫。”矮敦子沈國英毫無準備，嘴上嘰嘰歪歪，著實令人不適。
“我們的條約已經(jīng)寫成白紙黑字！”郝靜有點兒不耐煩，左手叉著腰，右手指向矮敦子沈國英，“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搞得像三歲小孩過家家一樣?！?p> “在你們條約后面加上幾條，還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卑刈由驀⒆彀瓦€在硬，貌似十拿九穩(wěn)，心里想郝靜肯定會低頭，由他說了算。
“矮敦子，你想拉屎拉尿了才曉得挖坑，已經(jīng)晚了?！闭勁幸呀?jīng)出現(xiàn)僵局，王珍珍好久沒有說上話，而現(xiàn)場被矮敦子沈國英攪亂，如此下去，恐怕他有啥子幺蛾子鬧出來，“你信不信，只要我一揮手，霹靂狂刀再給你來幾梭子彈，我保證你的胸口會變成馬蜂窩。”
“好好，我算是徹底栽在你們的頭上。”矮敦子沈國英頹然地說，“你們太狡猾了?！?p> “這就對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郝靜笑了起來。
現(xiàn)場上，郝靜明顯是占了上風，矮敦子沈國英一一照辦，每一項協(xié)議都對清江游擊隊極為有利，對抗日的順利開展筑牢基礎。
“沈團長，以后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郝靜把矮敦子改口為沈團長，鎮(zhèn)靜地伸出手，大方地說，“握個手，算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已經(jīng)形成，難道不可以嗎？”
“是是是。”矮敦子沈國英右手已經(jīng)出汗，急忙用小手帕擦干凈，尷尬地伸出手，輕輕地握了一下，生怕又一顆子彈呼嘯而來，滿懷傷感地說，“我黔軍咋個沒有有神槍手呢？”
郝靜不再搭理他，帶領隊伍轉(zhuǎn)身離開了；而矮敦子沈國英內(nèi)心發(fā)憷，不敢造次，怏怏然地返回秀山城。
可是，秀山城沒有了往昔的喧嘩，大橋頭卻多了一個專門炸洋芋粑粑的攤子，守攤子的是一個30歲上下的男子，操一口外地口音，對人都很和氣，總是臉帶微笑。
矮敦子沈國英在自家客廳里坐著，漫無目的地轉(zhuǎn)動手里的佛珠，似乎在思考著啥子。
門開了，女婿胡一龍走進來：“街上有一個外地人，不知道是啥子身份？”
胡一龍身著便裝，完全沒有平素的扭捏狀態(tài)，整個人臉上都洋溢著亢奮的表情，擱在往日在他岳父面前，他表現(xiàn)得彬彬有禮，如今把王副官踩在地下，心里是一萬個高興。
“好女婿，來來。”矮敦子沈國英難得有了笑容，喊胡一龍到里屋坐下，“現(xiàn)在清江游擊隊越來越猖狂，在香爐山上興風作浪，有朝一日他們的翅膀硬了，我們更加沒戲了?！?p> “我有個好主意，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現(xiàn)在處于國共合作期間，不好發(fā)作，可以穿成便裝，拿翻幾個清江游擊隊員，隨便安個罪名槍斃算了，會起到殺雞儆猴的功效。”胡一龍眉飛色舞地說，順便抖了抖身上的便裝，“我覺得我可以勝任此項任務?！?p> 矮敦子沈國英端詳了一下，看到他頭上戴黑色禮帽，貼一小撮胡子，心里直想笑，卻慢條斯理地說：“我看你蠻像個特務，干這一項任務，我放心?！?p> “岳父，咋這樣說話呢。”胡一龍尷尬地整了整上衣，眼里滿是興奮的光芒，“我再差也是你家里人，要是外人的話，他們哪想到如此打扮，我為您老人家鞍前馬后，降低一下身份那又怎么樣？”
“越來越會說話了，怪不得王副官會栽在你頭上?！卑刈由驀M意的臉上略帶些悲傷，“你們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反而說多做少勾心斗角，害得香爐山那群人做大做強，我那天談判都被他們壓得死死的，這世道咋如此不公平，硬是沒讓我過得好？”
“其實，搞倒王副官，那也不是我的主意?！焙积堉雷约赫f漏了嘴，忙不迭地補充道，“那都是王副官作繭自縛，罪有應得?！?p> “今天你這身衣服也是胖妞的主意？”矮敦子沈國英的臉陰沉下來，“你是個男人，啥子都靠女人，哪時侯才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