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
分贓時做了個夢,夢見了分贓的場景?
當真奇妙的緊。
可這夢里被野貓包了餃子,卻又該作什么分解?
怕是不詳吶。
賈師命渾渾噩噩的,只顧沉迷于自己怪異經歷,他活了這么多年,真就沒遇見過這種類似預知的場景。
就在這時,耳邊一聲大喝將他驚醒過來。
“我全都要!”
“呔!”
抬頭,候如意和楊知秋二人蹭的一下同時站了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候如意手里的柴刀已經擱在了楊知秋的脖子上。
那刀刃的內弧度和脖子的外弧度無比契合,硬是沒留一點縫隙。
“三猴子你干什么?”,賈師命見狀慌了神,連忙揮手阻止:“把刀給我放下!”。
“我干什么?呵”,候如意神色猙獰,狀若癲狂,好像失了神志一般。
“我當然是要這里的全部!”
“這么多錢,憑白無故的跟你們倆分,我多虧呀,啊”
“還有,你們對我呼來喝去的,動不動就巴掌臨頭,我不要面子的啊”
“你說把刀放下是吧?行!”,候如意對著不知名處點了點頭,隨即眼睛里泛出一抹狠厲:“那我就放給你看!”。
說著話,候如意咧嘴獰笑,胳膊猝然發(fā)力,突然將柴刀柄拽進了懷里。
呲!嘎嘣。
只見那邊的楊知秋一個踉蹌,脖子處突然出現一節(jié)白茬兒,但很快被粘稠的殷紅覆蓋。
脖子還在,不過只剩下了半邊,勉強連接著耷拉到一邊的頭顱,額下鼻子上的眼睛里,滿是不敢置信的驚訝之色。
楊知秋的手在空中胡亂的抓拿,像是喝醉了似的左腳拌右腳,嗬嗬漏氣聲不絕于耳。掙扎了好一會之后,最終撲倒在了冰涼的土地上,激起一片灰塵。
“你、你怎敢下殺手?。俊?,賈師命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怎么也不敢想象這是真的。只好用手指著對方,顫抖的幅度里充滿了震驚。
“我為什么不敢呢?”,候如意聽到聲音緩緩的轉過身來,臉上沾染了噴濺的殷紅色,恍惚中好像還伸舌頭舔了舔。
愈發(fā)的,神色更加妖異了,五官好像都扭曲了一樣:“那么下一個……”。
“就是你了!”
賈師命哪里見識過這個,突然間有了一種想要出恭的焦急。就像,夢里尿急,關鍵時刻找到了茅房的那種將信將疑,那種忐忑不安。
“啊呀!”
看著那張八輩子祖宗都沒見過的妖魔臉,賈師命大叫一聲,扶著被抽空力氣的腿,轉身就要奔走避難。
只是,意料之中的,身后響起了撕破空氣的悲鳴聲,而意料之外的是被推了一下,而后,而后感覺被蚊子咬了一口。
他停下了匆匆的腳步,低頭,胸口上赫然出現了帶著弧度的雪亮刀尖。
完嘍。
吾命休矣!
挨千刀的三猴子!我跟你沒完!
賈師命軟塌塌的滑倒在地上,茫然定格失去焦距的眼睛里,倒映出一只毛茸茸的腳。
誰的腳丫子汗毛這么長?
意識歸于黑暗的最后,以一個疑問畫上了句號。
…………
嘖。
賈師命發(fā)出一聲無意義的嘆息,半響后,猛的睜開了眼睛。
他下意識的抹了抹胸口,嗯,一點都不痛,再看身后,也沒有撲地而死的楊知秋,和猙獰邪笑的候如意。
那剛才?
又是夢?
這他娘的,這他娘的。
還是在山洞里,不同的是現在只有死一般的寂靜,那么,人呢?
賈師命挪動身體坐靠在石壁邊上,轉動眼睛掃視周圍。
嗯,火把還在遠處燃燒著,呃,銀子怪書還堆在一起,柴刀散落在周圍,那化成灰的道人……
嗯?他瞳孔一縮。
道人不是已經化成灰灰了么,那現在坐在那的是誰?
賈師命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吐沫,毛孔開合瞬間暴汗,遇見空氣之后傳來絲絲涼意。
真的是被嚇怕了。
隱約中,可以看見坐著的那人身著素色長袍,瘦瘦弱弱的,木簪貫發(fā),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這是個婦人!
“敢問,呃”
興許是為了給自己壯膽,賈師命大聲呼喚了一聲,隨后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咬了咬牙站起身,試探著撿起一把柴刀之后,心底才有些底氣。
踏踏踏。
小碎步捯飭著,賈師命挪到了那人旁邊。
緊張之下不小心吞了口吐沫,聲音無比響亮。他一手去拍那人肩膀,一手揚起了柴刀,準備隨時揮砍。
“嘿”
話音落下之時,賈師命也拍了下去。
誰料。
入手卻沒有實物的感覺,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人影消散,賈師命寒毛直立,毛骨悚然。
就在渾身僵住的時候,身后卻響起一道妖嬈的女音:“你……是在叫我嗎?”。
噠噠噠噠。
牙齒震顫著互相敲擊,賈師命機械般木然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貓。
不對,是一個長著貓臉的女人!
“啊啊”
就在翻了白眼又一次昏迷之前,賈師命手里突然有震動的感覺傳來??墒?,現在一只手空著,一只手握著柴刀,能有什么東西震顫?
還沒來得及細想,便是一陣天旋地轉,不知所以。
…………
“你就嚇死我吧,不活了……”
又一次意識歸來,賈師命已經麻木了,閉著眼睛小聲嘟囔,連旁邊的候如意的震天呼嚕聲也當沒聽見。
來來回回被嚇了這么多次,沒有心智崩潰口斜眼歪流口水,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它要嚇我,那就任它嚇唬吧,不死就行。
啪!
“還裝什么死,快起來”
一陣干咳過后,楊知秋的聲音伴隨著一個巴掌,落在了頭上。
“只要我不睜眼睛,你就嚇不到我,只要……”,賈師命挨了一巴掌,卻依舊無動于衷,直挺挺的躺在那碎碎念。
“咱們今天算是著了道啦,快起來走”
“還打呼嚕,我讓你打”
啪啪!
……
半信半疑的,賈師命睜開眼簾,第一眼便看見了洞外白金色的陽光,風中搖晃的翠綠樹葉,鳥鳴聲,微風暖意,恍若隔世。
我滴個乖乖。
三人相繼醒來,懵懵中交換了心有余悸的眼神后,終于踏進了太陽的地盤。被熱辣的陽光一曬,脫胎換骨般輕松。
先是小步走,接著大跨步,最后跑的飛了起來,誰也不可能落在最后面,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賈師命本以為,就此逃出生天了,誰料在半路上又目擊了詭異的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