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都吃完早飯,大憨扶著洛石回屋去了,白坤和芒哥、大角去看小賴疤。堂屋里,只剩下棲霞和花腰,花腰看出棲霞神色不對,想趕緊開溜,被棲霞一個箭步擋在門口。
“哥,你又騙白坤什么了?”
花腰撓撓頭,嬉笑著答道:“我咋會騙他呢,我?guī)退δ??!?p> 棲霞瞪著花腰,斥道:“我就沒見你白幫過忙!哥,錢對你這么重要嗎?”
花腰轉(zhuǎn)回身,踱到堂屋桌前坐下,摸出一把匕首,掏起了牙縫。
“哥!我問你話呢!大清早的,喝粥也用掏牙縫!”棲霞嗔怪道。
“昨天吃的羊肉塞牙了,洛石家養(yǎng)的這頭羊有點老,我再多燉一柱香的時間,會更好吃?!被ㄑ室獠黹_話題,顧及左右而言他。
棲霞扯過一把凳子,坐在花腰對面,冷冷地盯著他,盯得花腰實在沒辦法蒙混。
花腰放下匕首,看了一眼門口,神情嚴肅地沖棲霞說道:“我要奪回族長的位置,我需要錢買通那幫長老?!?p> 棲霞大驚失色,“啊”了一聲。少頃,棲霞才低聲問道:“你不是說只是為了找出害死咱爹的兇手嗎?”
“父親作為翼族族長,死后第二天,族中長老就推舉神曲擔(dān)任新一任族長,第三天,龍族的符牌就到了。你不覺得這是有預(yù)謀的嗎?”
花腰收起嘻嘻哈哈的態(tài)度,一臉深沉,讓棲霞感覺到很陌生。
棲霞將信將疑地問道:“你是說,神曲為了篡奪族長之位,害死了咱爹?”
“還有,蛇族那個玄風(fēng)也有問題,他的那副翅膀是哪里來的?像不像爹的?”
花腰的連串問題,讓棲霞覺得胸悶眼花,她沒想到,父親的死,背后有這么多牽扯。她情不自禁地抱緊了雙臂,覺得有些寒冷。
花腰接著說道:“爹死以后,你我都未能靠近,草草下葬,他的內(nèi)丹是否還在?”
棲霞猛然抬起頭,急急問道:“如果玄風(fēng)得了咱爹的內(nèi)丹,是不是會生出翅膀?”
花腰鄭重地點了點頭,拍拍棲霞的肩膀說道:“妹子,現(xiàn)在我想先解開一個謎題,歷年以來,龍族征兵不要蛇族的,我就要幫白坤混進去,看看,究竟會怎樣?”
棲霞被花腰帶著繞了一大圈,終于又回到了正題上,棲霞急忙說道:“不對,我看見白坤許諾你什么了?!?p> 花腰一挑眉毛,嘿嘿一笑,道:“他非要給的,我卻之不恭?!?p> 棲霞緊緊追問道:“他答應(yīng)給你什么?”
花腰故作輕松地伸了個懶腰,將匕首在衣服上蹭蹭,別回腰里,緩緩起身,突然急速向門口沖去,留下三個字:“夜明珠!”
棲霞氣得一跺腳,急忙跑到小賴疤房間去阻攔白坤,但是撲了個空,就連傷還沒好的小賴疤,都跟著一起去九子澗找夜明珠了。
棲霞惱怒地返身去找花腰,揪著花腰帶路,去九子澗找白坤。
花腰各種耍賴,嘴里嘟囔著:“不能都走吧,萬一七星教又殺回來呢?”
“哼!我去找大憨帶路!”
棲霞生氣地一擰身找大憨去了,花腰在她身后喃喃道:“人家都有彩羽小姑娘了,你那么上趕子,多掉價?!?p> 棲霞突然停住了,背對著花腰,既不言聲,也不轉(zhuǎn)身?;ㄑ读艘幌?,正在安慰幾句,大憨從屋里沖了出來,大嚷道:“棲霞大師,快來啊,洛石寨主暈過去了”。
白坤一行人再次進入九子澗,芒哥大吃了一驚,九子澗底,那藍汪汪的水,居然都不見了。
小賴疤也奇道:“咦?水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
九子澗是一個不規(guī)則的“V”型深谷,就像是天神用巨斧在千靈草原上用力劈了一下,生生劈出一道深深的峽谷。
上次,白坤就是在這里裹在麻袋中滾落的,根本沒機會欣賞峽谷之美。
九子澗呈東西走向,百丈長,五六丈寬,朝北的峭壁幾乎直上直下,除了零零星星,已經(jīng)衰敗的雜草,空蕩蕩的。
朝南的峭壁傾角略緩,生長著茂密的櫸樹、樟樹和各種灌木,正是深秋,樹葉紅的、黃的、綠的交織著,展示著冬天前最后的美麗。
上次救白坤,芒哥和小賴疤就是從南坡下去的。
白坤繼續(xù)向遠處望了望,九子澗北側(cè)百丈遠的地方,有一處山丘塌陷了,在一片秋色中,格外顯眼。就像一個裝扮得很精致的姑娘臉上,多了一個傷疤。
白坤指著那個塌陷的山丘問道:“小賴疤,那是地宮的位置嗎?”
小賴疤撓撓頭,含糊地答道:“應(yīng)該是吧,周圍就這一個地方塌了。只是,我們是從南坡進去的,怎么會兜到北邊?!?p> 白坤點點頭道:“我記得咱們在山洞中走了很久,上上下下的,也拐了許多彎,從南坡轉(zhuǎn)到北坡,不奇怪?!?p> 芒哥嘆道:“那天夜里逃出來,什么都沒顧上看,就急急忙忙各回各家了。這九子澗,還真是挺美的?!?p> 白坤哈哈一笑道:“看風(fēng)景得有好心情,屁股后面被人拿刀追著,誰會顧得上看風(fēng)景。走吧,按你們上次走的路,下去看看吧?!?p> 小賴疤一直騎在大角背上,大角用元身的犀牛態(tài),是沒辦法在這樣陡峭的地方行走的,只能變回人形。
白坤看了一眼小賴疤,不放心地說道:“小賴疤,你能行嗎?你的傷……”
“沒事兒,小意思,上次被花腰捅的洞,比這個還大呢。”小賴疤滿不在乎地說道,“何況這次用的還是棲霞大師獨門良藥?!?p> 白坤微微一笑,走到小賴疤身邊,在他腋下輕輕一托,兩人借助樹木枝條,向澗底走去。
白坤聽得身后,大角和芒哥不時發(fā)出啪、嗤、嘩啦~各種摔跤的聲音,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
一行人終于下到了澗底,水似乎剛流光不久,留下還沒干透的泥,散發(fā)著一股腐敗的腥臭之氣。
“白坤!死人!”芒哥指著澗底淤泥里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說道。
白坤蹲下來歪著頭看了看,忽然大驚道:“哎呀,詐尸了!”
嚇得芒哥后撤一步,忘了身后是陡坡,屁股撞在石頭上,疼得齜牙咧嘴。
白坤指著芒哥,哈哈大笑。
芒哥這才知道是白坤騙他的,氣得抓起一塊土坷垃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