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太陽掛在天邊,紅彤彤的象一個大紅盤,有一朵白云飄過,將紅色的大盤遮住了一小半,仿佛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在地上投下一片陰暗。
更深處的天空,是一片深藍色,藍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仿佛一面以藍翡翠打磨成的鏡面。強勁的北風從遠處吹過來,掠過屋頂刮過樹梢,吹得枝條亂舞,呼呼作響。
立春之后,春意不自覺間便降臨了大地,枝頭上出現(xiàn)了一點點的新綠色,隨著飄飛的枝條上下舞動著。
春天雖已到,但寒意猶在。
周青穿著厚厚的毛衣,腳上一雙厚布鞋,肩背著自己那個半舊不新的書包,不緊不慢地向著學校的大門走去。
“雷雨市初級陣盤學校”
以鋼筋水泥鑄成的寬大校門上,九個金色的大字迎著朝陽,閃閃生輝,表現(xiàn)了一股在雷雨市唯我獨尊的氣勢。
雷雨市管轄一百五十多萬的人口,這座學校是整個雷雨市獨一無二的陣盤學校,所有想學習陣盤制作或斗盤操控的人,都會集中到這所學校,而這所學校師生總數(shù)一般維持在一千二百人左右,其中學生大約九百百多人,分三個年級,每級大約三百人,也即是陣盤學校每年都要招收大約三百名十三至十五歲的適齡少年入學。
但這三百人并不是畢業(yè)后全部都能成為制盤師或盤修,這三百人當中,起碼有三分之一在畢業(yè)時原力達不到標準,是制作不出陣盤也成為了盤修的,最主要就是原力限制了他們,就如原來的周青一樣,考試從一年級考到三年級,都無一次合格,不要說盤修,連制盤師都考不上。
這些人從學校出來之后,大部份也會從事與陣盤有關的工作,至于能不能成為制盤師,要看后面的努力。
而在剩下的三分之二中,又有一半他們原力比前面的三分之一高一點,偶爾也能成功制作陣盤,但還是達不到一定的合格率,發(fā)揮不太穩(wěn)定,也不能稱之為合格的制盤師,也不算是盤修,這些人之中有些會選擇留校再學習,有些選擇進入一些陣盤作坊,從學徒做起,結(jié)合實際,一邊工作一邊學習。
最后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會有可能在剛從初級陣盤學校畢業(yè)時便成為制盤師或盤修。
現(xiàn)在社會上的制盤師,從正規(guī)學校畢業(yè)出來即可成為制盤師的只是占了極少一部份,而大部份都是從學校出來工作之后通過自己的努力后天成功的。
大多數(shù)的盤修也差不多一樣,都是從學校出來之后,繼續(xù)修煉原力,達到標準之后才成為盤修。
可以說,這些都是原力限制了他們,如果他們能在十五歲之前原力達到一星中級或高級,那成為制盤師或盤修都沒問題,但對于最早要十二歲才開始接觸原力修煉的少年門來說,能在十五歲短短三年時間內(nèi)達到這個標準,那也是修煉天才,而天才常常是可遇不可求的,更不是可以批量復制的。
制盤師與盤修的稀少與珍貴,及他們崇高的地位,使人們趨之若騖,但制盤師與盤修門檻之高,卻又讓絕大多數(shù)的人絕望。
正是這些原因,周青家里才一心將周青送入陣盤學校,就算因此挨苦也心甘情愿,而周青能夠成功制作出陣盤,也才能讓家里的人欣喜若狂。
背著書包,輕快走進了校園,半舊的書包,半舊的衣服鞋子,不管在什么地方,平常的周青都不是引人注目的目標。
可是,如今的周青低估了自己在雷雨市初陣盤學校的知名度,他一個不是盤修的人,以石頭擊敗了一星初級盤修的成安,并且逼得成安轉(zhuǎn)學,想不出名都難。
一路走來,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竊竊低語。
“這個就是周青?!?p> “哦,就是那個幾次考試都不合格,卻用石頭擊敗了一星盤修成安的周青?”
“對,就是他,你看他那一身寒酸的裝扮,這個學期考試肯定還是不合格?!?p> “穿著寒酸與考試合格有什么關系嗎?”一旁的同學陷入哲學的思考中。
看到周圍的眼光,周青干脆抬頭挺胸,氣昂昂地向著自己教室走去,兩世為人,難道還怕這一點眼光。
直到進入教室,周青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雖然說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但被人象看動物一樣的看著,也是混身不自在。
可是,讓周青沒想到的是,周青剛剛進入教室,本來還嘰嘰喳喳的教室突然就靜了下來,眨眼間,又哄的叫起來,幾乎將教室頂層都掀飛了,有的同學大聲叫起來,還有些同學吹起口哨,陳艷洪更是站起來,高興地叫道:“周青?!?p> “嗯!”
周青無奈,只好回了一聲,一邊向著自己在教室后面的座位走去,一邊跟以熱烈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同學點頭。
受到如此歡迎,這還是周青在這個班級的頭一回。
走到自己的座位,腦袋都不知道點了多少次,脖子都有點酸,才在座位坐下,承艷洪便湊過來,笑著說道:“周青,怎么來得這么晚,你在學校都出名了,知道嗎?”
“知道!”周青淡淡道。
“你還這么淡定啊!”陳洪艷奇怪道。
“不淡定又怎么樣,這么一點小事,難道整天裂著個嘴傻笑?!敝芮嗟闪岁惼G洪一眼,不好氣道。
小孩子家家的,這么一副未見過世面的樣子,老子生來就注定不平凡,這么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等老子以后名聲更大的時候,你豈不是要驚得昏過去。
“哈哈……”陳艷洪大笑起來,不停地拍著周青的肩膀,一手撫著自己的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辛苦道:“說真的,你是怎么想到用石頭擊破成安的防護盾的?!?p> 周青撇撇嘴,不屑道:“這有什么難度,成安撐死了也只是剛剛達到一星盤修的標準,甚至有可能還差一線,以他的一星初級原力具現(xiàn)出來的防護盾能有多堅固,并且他首先具現(xiàn)出防護盾之后,之后的具現(xiàn)武器攻擊肯定沒那么快,有足夠的時間給我進攻,我準備了幾十塊石頭,十塊不行,我就丟二十塊,三十塊,我就不信以原力包裹著的幾十塊石頭還不能擊破他的防護盾?!?p> “那也是哦!”陳艷洪愣了一下,才點點頭道。
不止是陳艷洪點頭,在周青周邊的同學也不約而同的點頭認為正確,確實是這樣,剛剛進入一星初級標準的盤修,雖然也勉強能說是一星盤修,但這樣的一星初級盤修,其實實力并沒有多強大,甚至可能還比不上一些身體強壯并且有原力的壯漢,這就好象學功夫剛剛學到一些把式,卻被亂拳打敗一樣。
成為一星初級盤修之后唯一的優(yōu)勢便是遠程攻擊,可以站遠一點打擊敵人??墒?,只要被人破掉了遠程攻擊的手段,或被人占了先手,甚至近了身,最后便也只是被揍的命。
比如周青與成安的決斗便是如此。
廖昀雖然坐在前排,卻也聽到了周青的話,眼中掠過一道驚艷的神色,嘴角撇了撇,在她的現(xiàn)象中,周青一向是謹慎膽小怕事,卻想不到竟然也有如此豪情,并且眼力推理也不錯,倒是以前看錯他了。
怪不得竟然敢跟成安決斗。
就在眾人鬧哄哄之中,上課的鈴聲響了,踩著鈴聲,班主任王良走進了教室。
“同學們好!”
“老師好!”
王良滿臉笑容,抬頭挺胸,看著下面自己跟了三年的學生,心中也有一股驕傲,這些學生之中,可是有好幾個能成為制盤師,并且也有盤修,遺憾的是成安與周青決斗竟然輸了,被迫轉(zhuǎn)校,不然自己的學生中還會多出一個制盤師及一星盤修。
“同學們,新學期開始了,你們又將開始了新的校園生活,從現(xiàn)在開始直至學期結(jié)束,將是你們在這個學校的最后一個學期,過了這個學期,不管你們是否能考上一星制盤師或成為一星盤修,都要離開這所學校走向社會或進入更高級的學校深造。因此,我希望你們在這個學期有限的時間中,都拿出自己十二分的毅力,做最后拼搏,最后的努力,爭取在這最后的時間里考出好成績,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制盤師或盤修?!?p> 啪啪……同學們都有氣無力的拍拍手掌,每個學期的例行演講,無非都是一樣鼓勵及誘惑。
“下面,將進行新學期的開學測試,放假了一個月之后,希望你們都有所進步,都能考出一個好成績。”
陣盤學校正規(guī)考試很少,只有每個學期的學其末,但測試很多,每個學期都有幾次,主要就是測試學生的成績是否在進步,是否值得花資源去培養(yǎng),或暫時以一般的標準教學,甚至是暫時放棄,或者已達到標準的學生成績是否在穩(wěn)步前進。
不管是作為制盤師,還是盤修,都必須發(fā)揮穩(wěn)定才能真正算是這個星級中的制盤師或盤修,如果狀態(tài)起伏太大,便會影響到級別的判定。
比如制盤師:今天可以制作高級陣盤,明天卻只能中級,到后天更差,只制出了初級陣盤,今天成功兩個,明天成功一個,到后天干脆一個都沒有,那系統(tǒng)評級便只能按最低的級別來評定,只有穩(wěn)定發(fā)揮,每次都能制作出合格的陣盤,并且達到一定成功率的制盤師,才能算是這個級別的制盤師。
盤修也一樣,原力必須穩(wěn)步前進,發(fā)揮也穩(wěn)定,才能算是盤修。
開學測試并不象期末考試一樣,每一科都要考試,開學測試只測試三科:陣盤基礎知識,陣盤制作,斗盤控制。
如果不是盤修科的,便只有前面兩項,不用測試斗盤控手制。
首先開始的是制作陣盤,同樣的,每個學生發(fā)給四個空白原盤,時間是四個小時,從早上八點至中午十二點,能完成幾個就算幾個。
由于每個學期測試都一樣,每個人都知道流程,因此學生將一些需要的工具早就準備好了。
其實原盤、盤墨、盤筆至原石都是學校提供的,只有盤圖才是學生自己準備的,甚至盤圖其實都是學校提供,只是這些盤圖早在一年級就教給學生,要求學生記熟并繪畫出來。
當然,有些學生家里比較富有的,擔心學校制作工具質(zhì)量不好,也會自己準備工具,比如原來的成安及廖昀,不管那是那一次測試或考試,這兩個人都是自己準備除了原盤之外的全套工具,如果不是學校規(guī)定原盤必須是學校出,這兩人說不定連原盤都要自己準備了。
周青自從進入陣盤學校之后,每次測試所用的都是學校提供的工具及材料,如果有可能,周青甚至想要求學校連自己的學習材料及資源也一起提供,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周青在陣盤制作及斗盤控制的學習上,一直是饑渴的,只可惜的是,周青既沒有經(jīng)濟供應自己學習上的消耗,天賦上也確實不怎么樣,這兩方面的因素結(jié)合,導至的后果便是周青從進入陣盤學校之后,所有考試都是不合格的,不管那一次都是,直至得到了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