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
現(xiàn)在
“誰?”
“你的雇主。”我笑了笑,回答著灰狼莫無情感的提問。
她站在門口,目空一切的吃著草莓味兒的poky,腰間別著的源石長劍不時散發(fā)出金黃的閃光。
真是……越來越像她姐姐了,只不過,她可能并不知道,克萊爾還活著這個事實。
“別來無恙,楓sir……”她閃身讓出道來,“阿米婭她們就在里面,只不過,米莎……”
“那只小熊怎么了?”芙蘭卡迫不及待地問著。
“發(fā)病了,近衛(wèi)局的醫(yī)療兵在給她處理?!?p> “……辛苦了,德克薩斯。”
兩人走進(jìn)屋里,便看見了靠墻而坐的米莎,跪在她一旁為病人處理傷口的女警員,還有心急如焚的羅德島眾人。
“楓sir?!?p> “楓警官。”
“都清理干凈了,沒人跟上來?!蔽一卮鹬⒚讒I的詢問,“怎么了?”
“急性礦石病的癥狀,她暈過去了?!本瘑T抽起米莎的衣袖,對著她的手腕打了一針,“血清蛋白已經(jīng)打過了,可是……”
“可是什么?”
“病人的礦石病沒能在感染初期得到合適的處理,她,已經(jīng)是感染者了?!?p> “……”面對警員的描述,我第一時間選擇了沉默,因為這橋段,似曾相識。
“讓……”我抽身坐下,檢查著米莎的呼吸,又抬了抬她的眼皮,眼瞼之下的那部分仿佛和死人的“魚肚白”一樣,毫無差別。
“還好,還好臨時處理得及時,否則……”我松了口氣,暗自為她,還有龍門而感到慶幸,畢竟,不是每個感染者都能活著走出鬼門關(guān)。
暈倒,是初期礦石病發(fā)作的征兆,通常是由于過度增長的源石結(jié)晶堵塞血管造成的,直白點講,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腦血栓。
當(dāng)然,要是源石結(jié)晶堵塞的部分是大腦中樞,你下半輩子就得在醫(yī)院的病床乃至是無邊無際的夢魘中度過了。
“楓警官……米莎……”
“她現(xiàn)在并無大礙,我想,我們得加快腳步了,阿米婭,并不是我得理不饒人,這都是為了米莎,還有龍門的安全著想。”
“我知道,楓sir,只是,有件事想臨時跟你商量一下。”
“盡管講?!?p> “我希望,在龍門的危機解除以后,近衛(wèi)局能將米莎交由羅德島負(fù)責(zé)?!?p> “……”無以言喻,我不知道這小兔子的腦袋在想什么。
近衛(wèi)局并不會對她動什么手腳,陳只是負(fù)責(zé)保護(hù)米莎的人身安全罷了,待到這件事一了百了之時,米莎就可以恢復(fù)她的自由之身,想要去哪兒當(dāng)然是由她本人自己做決定,從道義上講,羅德島和龍門近衛(wèi)局都無權(quán)涉足她的人身自由。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阿米婭。為了你們那可笑的人道主義?還是說,只是單純地想為“羅德島”——這個“幸福美滿”的感染者大家庭添磚加瓦?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一旁,那個名叫“博士”的【怪胎】,啊對,要不是他站在我旁邊,我都已經(jīng)忘了隨行人員里還有這么一個人。
當(dāng)然了,除了在作戰(zhàn)中能夠聽到他滔滔不絕的命令,剩下的時間里,我都只能從他的“鐵面”上看到六個符號。
“……”
是的,也包括現(xiàn)在。
“我會和陳督察好好商量這件事的?!?p> “那么……就有勞您了。”
“但是現(xiàn)在,我們得為米莎找個安全一點兒的地方,通知干員們集合吧,阿米婭小姐?!?p> 很喜歡芙蘭卡的一句話。
“整合運動給感染者的,哪怕只是幻覺,都沒問題?!?p> 除了執(zhí)行任務(wù),我很少會來貧民窟。
或許陳更能認(rèn)同這只狐貍的話語,因為自從染病以來,陳暉潔每兩周就會去看望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
“你不會想去那兒的,楓。”某次應(yīng)酬結(jié)束后,她在副駕駛位上自言自語著。
我依稀記得,陳暉潔不要命似的灌下了兩斤白酒。
“你不會想去那兒……”
后來嗎?后來,她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起來,就什么也記不清楚了。陳暉潔喝不得酒,只要一沾上那東西,特別是炎國自產(chǎn)的高粱白酒,她便是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
不過,她也沒說錯。
我不會想去貧民窟,因為它書寫了太多,不堪回首的悲慘畫卷。
而就在方才,那些自稱“感染者救星”的整合運動成員,卻對著自己的同胞大打出手。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他們都一五一十地躺在地板上,而且,再也睜不開眼了。
“嘩!”
“哇!”
亮堂堂的匕首,割開了眼前之人的喉嚨,那人痛苦地捂住脖子,踉踉蹌蹌地向后倒下,抽搐,哽咽,直到血液染紅了面罩與上衣。
“安全.”
“……”
“……”我轉(zhuǎn)過頭,卻發(fā)覺阿米婭一行人,都在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就好似溫室里長大的孩子,初次見到殺雞宰牛的場面一樣。
他們在神情復(fù)雜地看著一個麻木不仁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