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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如歌

七、輪回(七)

踏月如歌 南風驚春 2121 2020-02-24 22:19:59

  現(xiàn)在議事廳中一陣沉默,都等著天璣長老掐指算出來個一二三來。

  就這樣看他掐了半柱香,秦祁耐心終于用光,拉長了音:“師兄——”

  天璣長老睜眸,聲音稍啞:“這一魄是你的一劫。不可散,不可說?!?p>  秦祁嘖了一聲:“就知道你啥都沒算出來,裝的還挺像。”

  但是確實也沒人再提散魂一事。

  秦祁不放心:“但這魂魄里確實是有一股魔氣……算了,我會想法子處理?!?p>  這事就算這樣暫時告了一段落,廳上又陷入沉默。

  秦祁事說完了,交底了。除了在外辦事的天璇長老,他這些便宜師兄們都知道這事了,那他就不用操心太過了。

  秦祁既然不用操心,就有精力找事了:“說真的,功德殿的匾真不好看,換了吧,錢我出?!?p>  天璣長老:“我跟你說昂,論道居你都可以砸,你要是敢動功德殿,我就……”

  議事廳其實有個名字,名叫論道居。也不知道誰起的,反正也沒人叫那么拗口的名字。秦祁想半天才想起來這個論道居是哪,表示洗耳恭聽他天璣師兄的下文。

  天璣長老儒雅到底是入骨了,怎么也就不出來一句話,最后只得道:“我就吊死在你鏡云居門口!”

  秦祁:“嗤?!?p>  天樞長老照例出來給自己兩位老來失面還樂此不疲的師弟們收拾場子:“正好你出關(guān),這次招徒,你看著選一個徒弟帶著。”

  秦祁裝作沒聽清:“選個什么玩意?”

  天樞長老八方不動:“要么你就去帶帶外門弟子,要么你就挑一個天資好的,帶一個。當了師尊,你也好收收心?!?p>  秦祁覺得這話極為耳熟:“行,那我今年開山收徒,不要求天資,要求就一個,抗揍就行?!?p>  天樞長老忍不可忍,抬眼道:“滾。”

  行,老大發(fā)話,秦祁表示這就滾。

  滾之前廳上還追來一句:“若是帶的不好,你就日日去帶外門弟子上早課吧?!?p>  秦祁瀟灑的腳步一頓,認命了。

  要他上早課,不如要他老命。辰時上早課,鬼都不曉得他多久沒起來那么早了。

  此夜終算平靜過去。

  翌日,清晨。

  一身血跡早已不見的沈扶月一邊一手捧著癱著肚皮酣暢大睡的小狐貍,一邊慢悠悠的走進了寧義縣。

  這里已經(jīng)有些熙熙攘攘的味道,各色人都有,路邊的早點鋪,擦肩而過的人或行色匆匆,或眉眼舒展。

  這小狐貍睡了大半宿,終于精神起來,圍著沈扶月上躥下跳的。沈扶月也任著它蹦蹦跳跳的跟著自己,只覺得新奇。

  天下還有這種能鬧騰的東西,也屬實不多見了。

  正經(jīng)過一處破落的院子,沈扶月眼角一掃,似乎見到半開的破落木門里有一紅影。沈扶月抬頭看看正午的太陽,猶豫了一下,推門進去。

  木門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一聲,抖下來約莫有兩斤的灰。

  沈扶月:……

  沈扶月難得忍了下來,倒是她身后,那只皮上天的狐貍一溜煙不知道往哪跑了。

  沈扶月?lián)u搖頭,心想它許是跟厭了,不知道自己去哪里野了。那么小一只狐貍……

  罷了。

  沈扶月垂眸提裙踏過那門檻,再抬眼時剛剛不經(jīng)意一瞥的破落院子卻不知道哪去了,沈扶月現(xiàn)在身處一戶頗為雅致的院子。

  大紅的燈籠,隨風垂下的紅紗,在沈扶月眼里和破敗不堪的景象重合。

  沈扶月并不驚訝,立在一簇新綠的草叢邊,平淡道:“堂上何人。”

  被迫營業(yè)的女鬼:……

  她是這一片出了名的攔路虎,從來只有她問別人來者是誰,還沒人問她是誰。

  這感覺頗為新鮮。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風傳來,屏風后面紅影裊娜娉婷繞出來,風情萬種的看了一眼沈扶月,款款坐在金絲木椅上。

  沈扶月只看了一眼,別無所動。別人眼中的傾國紅顏,與她眼中是半張露著白骨的臉。

  這女鬼說來也有些來歷,她生前喚作雪娘,是一家大戶的千金,卻不想被草莽之徒盯上,一夜之間家不成家。她自是沒逃過一劫,死在那夜。

  偏生那晚是她和她丈夫的新婚之夜,紅事一息變成白事,雪娘心里自然存著天大的仇怨。她身上又穿著婚服,可謂怨氣沖天。

  雪娘撐著頭,看庭前一身清冷的美人,笑道:“你可知這是何地?”

  沈扶月?lián)u搖頭,張口卻只道:“為何不入輪回?”

  庭上陡然冷了三分。

  雪娘做鬼少說有百十年了,第一次有人就差指著自己鼻子問自己為什么不去輪回,面上的笑變了三番,當即想要翻臉:“怎么?你想收我?”

  沈扶月依然搖頭:“我渡不了你,你身上纏著未盡因果。除非自己甘愿輪回,否則無人可渡?!?p>  雪娘分明一臉怒氣,聽了她話卻卡上了一絲莫名其妙:“那你還問?”

  “我只是好奇……”說著,沈扶月頭略略有些疼,晃神間,身后傳來一陣木門的吱呀聲。

  兩人皆是一愣。

  今天真是奇了哈,不僅有人敢來闖鬼的地盤,還一連來了倆。

  “哇公子,這兒居然有人??!”

  冒冒失失的聲音傳來,沈扶月側(cè)身看去,只見一個少年身著淺褐長衣,后面跟著一位面容清瘦的書生。

  沈扶月眨了眨眼,回頭看庭上的紅衣女鬼:“這就是你留在這的理由嗎?”

  見到來者的相貌就開始怔愣的雪娘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那邊書生制住了咋咋呼呼的小廝,朝兩人作揖道:“小生問過旁人,只以為此地無人居住,想來此歇腳。不想冒犯二位姑娘……”

  他話還沒說完,沈扶月便已經(jīng)抬腳走到門口。

  書生后半句的話哽在喉嚨。

  他也是倒霉,好好的出來游歷,卻被人打劫,身無分文,報官也無門。只得這樣灰溜溜的找一些無人的棄屋廢廟來落腳,才能得以休息。

  書生到底是有眼色的,忙讓開路。沈扶月腳步只一頓,便走了。

  世間事皆是因中藏果,果中有因。陳年就該喜成的姻緣,如今連天道都不忍看兩人各自一方了。

  天道……

  沈扶月回身,隔著一扇半掩的門,她似乎看到了那位身上一絲血氣都未沾的女鬼,此時正紅著一雙眼尾。

  天道慈悲啊。

  沈扶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也無從想起。只是垂眸,轉(zhuǎn)身走出了這條破落的小街。

南風驚春

咕咕咕了太多天,整理了一下本文的思路。如果有人看的話會掉落一些零零碎碎的番外,沒有就算了,我老實寫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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