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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黯之日

第二章 崩塌的廢墟

永黯之日 死肥宅本宅 5105 2020-03-18 08:45:54

  火光蔓延在城市的一個個角落里,每一處被點燃的廢墟都因為跳動燃燒的火焰,染上了不可名狀的,不停躍動著的陰影。

  曾經(jīng)的“城市”就這樣在支離破碎之中變得無比的寂靜,只能聽到火焰燃燒時發(fā)出的“噼啪”聲,還有偶爾在廢墟之下傳出的嚙齒動物啃食發(fā)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里曾經(jīng)被叫做“城市”,或者是被叫做“庇護(hù)所”。當(dāng)然也有一部分守舊的人稱之為“壁壘”,并且還會在前面加上一個數(shù)字的編號。

  而這里我記得好像是017——也有可能是107,我只是聽到那些人說過一兩次——那些曾經(jīng)居住在所謂“壁壘”中的人。

  那些人每次說起這個的時候都顯得無比驕傲,好像天生就比居住在荒野中的流民高貴一等。

  所以他們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他們居住的“壁壘”前面的編號,那好像就是他們比別人高貴的證明。

  不過我還是記不住。

  但對于現(xiàn)在來說,這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不管它曾經(jīng)是叫“城市”也好,還是說叫“庇護(hù)所”也罷,現(xiàn)在的它都只剩下了一個統(tǒng)一的名字——廢墟。

  一切都發(fā)生在不久之前——這是徐川推斷出來的,推斷的依據(jù)是因為這里的廢墟里還有沒熄滅的火焰在燃燒著,不像是經(jīng)歷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的樣子。

  而且說句實話,徐川也不清楚這里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因為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其實“徐川”剛剛到這里不久。

  換個專業(yè)點的說法,或者說是換個扯淡一點說法,徐川穿越了,而且還是很不負(fù)責(zé)任的那種。

  我們把時間拉回到這個苦逼的意識剛剛清醒的時間點,也就是大概一天前——

  那是一片冰冷的廢墟,一片死寂,然后……

  “嗷——疼疼疼疼——!”

  本來好好的一個末日降臨的劇本,就因為這聲鬼哭狼嚎,瞬間變得一點意境都沒有了。

  當(dāng)時那個場面就像是——這么說吧,比方說你剛剛打開一個據(jù)說是賊恐怖的電影,準(zhǔn)備好了所有措施——比如拉上的窗簾和昏暗的光線。

  在你感覺自己的觀影氛圍營造的很豐滿之后,并打開電影打算一有什么恐怖場景出現(xiàn)的預(yù)兆就馬上縮起來,才發(fā)現(xiàn)電影里突然竄出的只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大天使之翼。

  而且是還喊著各種風(fēng)格的“系兄弟就來砍我”的那種。

  反正怎么操淡怎么來。

  而且最破壞氣氛的是徐川他的慘叫是那種……怎么說呢,他就是很特別的那種。

  非要我形容就是自帶抑揚頓挫四音變聲。具體內(nèi)容過于喜感,如果大家愿意自己模擬的話請隨意,反正這里就不舉例子了。

  emmmm……好像有些偏題了,那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徐川是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蘇醒在一個光線昏暗的小空間里。

  嚴(yán)格一點說,這里已經(jīng)不能用昏暗來形容了,基本上是在一個什么光源都沒有的黑暗里,唯一能看見的就是從幾個縫隙里透過來的一點點的微光。

  徐川最開始試著動了動眼皮,嗯,能動。然后才試探著慢慢睜開眼睛——

  “我記得我出車禍了吧,一點兒都不疼?”

  “不會是死了吧,天堂就這樣?黑燈瞎火的,服務(wù)質(zhì)量真差。”

  “臥槽,我為什么動不了,人死了不會就這樣吧?這樣一直不能動?那還不得無聊死?”

  就這樣吐了大概有五六分鐘的槽之后,徐川的眼睛慢慢適應(yīng)了這種程度的黑暗,看見了周圍的一個模糊輪廓——

  “這……好像是在地底下吧?難不成我穿越了?那我是不是有什么穿越者自帶的金手指啊,小說里都這么寫的啊?!?p>  “金手指?系統(tǒng)?隨身老爺爺?穿越手環(huán)?隨便你是什么都行你吱個聲啊……”

  “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是出了車禍昏迷做夢了吧,感覺這樣也挺帶感的……”

  在徐川讓自己的中二病病情嚴(yán)重惡化之前,以一種我都不知道他憑什么能堅持下來的羞恥語氣,自言自語了大概有——額……管他多長時間呢。

  反正就是很長一段時間之后,終于冷靜了下來——因為一陣突然出現(xiàn)的饑餓感打斷了徐川的思路。

  “臥槽,我不會真的穿越了吧?”

  不說別的,先想辦法出去再說,畢竟這樣一直待在地下總不是個辦法。而且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徐川發(fā)現(xiàn)這種饑餓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無法忍受的饑餓。

  這種饑餓的感覺不僅僅是讓徐川百爪撓心的想吃東西,而且讓他瞬間就意識到了,他現(xiàn)在用的這個身體估計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進(jìn)食了。

  因為那種難以表達(dá)的饑餓感僅僅只持續(xù)了很短很短的時間,然后就消失不見,只能微弱的感覺到自己的胃里有一些微微的麻木感和空虛感。

  這是人體瀕臨極限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的一種現(xiàn)象,碰巧徐川知道。

  這具身體需要食物,而且是急需。幾乎就是這股饑餓感無預(yù)兆的來臨后又倉促消退的瞬間,徐川就做出了判斷——

  當(dāng)代二比青年并不代表白癡,其實單論智商的話,徐川的智商應(yīng)該屬于比較高的那一部分人,在面臨生死危機的時候,只要他肯稍微用用腦子,分析問題還是很快的。

  “現(xiàn)在最著急的就是這么從地下出去,不管是食物或者是別的什么都好,都得等我先出去了才有可能得到?!?p>  想到這里,徐川定了定神,開始借著幾處縫隙里透出來的微光觀察著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

  應(yīng)該是一個比較狹小的地下空間,自己的行動能力被嚴(yán)重限制了,好像是建筑物坍塌之后自己被埋起來了,自己的身體下面是碎石堆,上面被一整個扭曲變形的柱子撐起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隙。

  確定了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之后,徐川開始嘗試著一點一點活動身體。

  “右手……右手可以活動,左手的話……感覺不到左手了……”

  “痛感不明顯……看來要不然是這具身體的傷勢比我想象的要輕,要不然就是這具身體的傷勢已經(jīng)非常嚴(yán)重了……”

  “腿還能動……沒有特別疼的地方……嘶,右腿可能有傷……”

  “上半身應(yīng)該沒……嗷——疼疼疼疼疼疼疼……”

  于是就發(fā)生了之前我形容的那一幕。

  當(dāng)徐川第二次悠悠轉(zhuǎn)醒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處在一個非常懵逼的狀態(tài)——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哦對了,好像自己是出車禍了……然后,然后是什么來著……依稀記得自己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穿越了……

  “臥槽,對啊,我好像是穿越了啊……后來怎么暈過去的來著……我怎么記得好像是疼的……”

  “……我起來了……現(xiàn)在看來這具身體傷的很重啊……”

  徐川把被埋在一層碎石下面的右手一點點抽出來,每一次幅度稍大的活動都會牽扯到上半身的肌肉,然后引發(fā)一陣又一陣的劇痛。

  徐川的整個身體都在不受控制地痙攣著,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yīng),沒辦法控制,而被連續(xù)的劇痛不斷刺激的大腦一點點接近麻木。

  在雙眼都開始翻白的情況下,徐川右臂上的肌肉猛的繃緊,整一個手臂就這樣從碎石中抽離出來。

  這個動作就有點過于激烈了。因為激烈的動作而被牽扯到的上半身感受到了一種撕裂的痛苦,劇痛像巨浪一樣洶涌襲來,讓徐川的整個大腦一片空白,全部被劇烈的痛感填滿。

  這時候他寧愿暈過去。

  沒有多余的力氣發(fā)出聲音,狹小的地下空間里充滿了徐川如同破風(fēng)箱一樣的粗重的喘息聲。

  過了許久,徐川的呼吸聲逐漸平息下來,意識也逐漸回歸身體,好不容易被解脫出來的右手盡可能緩慢地從下往上一寸寸撫摸著自己的身體,最終在右下腹的部位停下來。

  “臥槽,這次真的玩大了……”

  ......

  撫摸著腹部明顯突出來的一根鋼筋,徐川不知道自己要繼續(xù)做些什么了。

  知道自己被埋了不要緊,忍著疼也不要緊,因為徐川知道這些東西并不是最可怕的情況。

  但是現(xiàn)在徐川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有點兒過于樂觀了。

  或者應(yīng)該把“可能”去掉。

  看看現(xiàn)在徐川的情況吧——又是受了可能致命的貫穿傷,又是被釘在了地下,又是被掩埋。綜合以上給出的情況考慮,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姑且算自己真的能逃離出去,在帶著這種嚴(yán)重傷勢的情況下,獨自一個人在廢墟里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即使按照最理想的情況,徐川的傷口沒有化膿感染或者是感染癥狀很輕微,他也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活到傷口愈合機會。

  換句話就是說,徐川死定了。

  心理狀態(tài)崩潰的徐川準(zhǔn)備好就這樣迎接死亡,靜靜地躺了下去,放空了大腦。

  至少睡一覺就再也醒不過來比眼看著自己一點點變得冰涼更好。

  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不一會徐川的思維就開始模糊起來,變得昏昏沉沉的,慢慢陷入一種渾噩的感覺中。

  “或許就這樣死了也挺不錯的……”

  在思維在緩緩?fù)^D(zhuǎn)之前,徐川突然笑了。

  一切都重歸于黑暗。

  ……

  但是為了讓事情的發(fā)展更加有趣一點,他還是不要死掉為好。

  所以我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對那個世界做出了一點小小的影響,給他安排了一點小小的巧合。

  一陣又一陣針扎一樣的疼痛襲來,第三次逼著徐川再次睜開了眼睛。而且這一次的疼痛還伴隨著咀嚼血肉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咔嚓……吱……”

  徐川艱難地抬起頭,努力把頭側(cè)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見悠悠的幾點紅光正徘徊在自己的左手邊。

  長時間的黑暗讓徐川的眼睛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環(huán)境,而且從幾處縫隙里透出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錯覺的緣故,變得明亮了幾分。借著這幾分微弱的光線,徐川大概看清楚了在自己左手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它的長相和徐川記憶里的老鼠類似,只不過它那過大的體型讓徐川不敢確認(rèn)這到底是不是自己記憶里那種膽小的嚙齒動物。

  徐川的移動也明顯的嚇了它一跳,灰黑的尾巴猛然翹起,歪頭側(cè)向徐川的方向。

  這樣也讓徐川終于得以看清了這東西的正臉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和一般的老鼠外表類似,加上尾巴這個“老鼠”大概有半米多長,但是嘴巴卻不比正常的老鼠大多少,而且整個下頜都變得細(xì)長。它的眼睛好像退化了一樣,應(yīng)該是喪失了視力,整個眼珠都蒙著一層厚厚的甲質(zhì)殼,不知道作用是什么,而那種悠悠的紅光就是這種甲質(zhì)殼發(fā)出的反光。

  它又側(cè)了側(cè)頭,像是在聽還有沒有更多的聲音出現(xiàn)。因為不清楚它到底有沒有危險,徐川謹(jǐn)慎的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在它停頓了不久之后,可能是因為沒有再聽到更多的異動,又把頭轉(zhuǎn)了過去,蹲在徐川的左手邊,猛的張開嘴巴咬了下去。

  “草!”

  一股針扎一樣的疼痛從左手上傳來,讓沒有準(zhǔn)備的徐川大聲叫了出來?!袄鲜蟆痹诼牭叫齑ǖ暮奥曋髲乃淖笫诌吽查g竄出,從一個狹窄的縫隙里擠了過去,不見了蹤影。

  徐川這才把視線轉(zhuǎn)移到自己的左手上,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中指被牢牢的卡在了兩根三角鐵的中間無法動彈,因為長時間的擠壓半根手指已經(jīng)發(fā)黑了。

  而剛才那個“老鼠”啃噬的就是中指發(fā)黑的前半截,骨頭意見完全漏了出來,周圍的肉泛著白。因為手指被三角鐵卡的死死的,所以僅僅只有一點點血流出。

  在緩了這么一陣時間之后,徐川的心理狀態(tài)差不多又回來了。

  人都是怕死的,但是剛剛都放完狠話了,總要找個借口。

  “如果活生生被老鼠啃死,這死法也太憋屈了吧……不管到底是真是假,就算現(xiàn)在真的是在做夢,那在夢里我現(xiàn)在再怎么說也都是個穿越者,不僅沒有金手指還死的那么憋屈,小說里都不敢這么寫啊……就算是真的死了,我也要死外邊兒,從這里跳下去,也不吃你們一口東西......”

  最后一句里面混進(jìn)了什么詭異的內(nèi)容,請無視。

  在給自己找了一堆要不計代價地想辦法出去的理由之后,正要自己給自己給自己打(打)氣(臉)的徐川就聽見剛才已經(jīng)消失的“吱吱”聲再次出現(xiàn)。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聲音是成群結(jié)隊的傳來的。

  徐川猛然間嚇出一身的冷汗,也顧不上給自己找更多的理由,趕緊想辦法怎么樣才能出去。

  不過實際上也根本就用不到那么多理由,只不過是他的面子有點抹不過去而已。但在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隨時都有可能被死神追上并給予一個法式濕吻之后,他的求生欲望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

  簡而言之就是怕死。

  這是徐川在意識逐漸模糊之前最后的念頭。意識開始慢慢消退,變得越來越模糊不清,徐川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嘗試著把手指從被卡緊的三角鐵中解脫出來,每一次嘗試都會帶來手指和腹部撕裂一樣的疼痛——一次,兩次,三次……直到疼痛也變得麻木。

  出不去,手指被卡死了。

  但在不知道第幾次嘗試之后,伴隨著肌肉組織的撕裂聲,徐川的只剩下半截中指的左手猛的抽了出來。“吱吱”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

  徐川所有的感覺都變得遲鈍麻木,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離這里。

  這個想法已經(jīng)印在了他的潛意識里面。

  雙眼已經(jīng)泛白的他可能已經(jīng)失去了大部分理智。并沒有浪費時間處理正流著血的左手,也沒有時間做任何止血的措施,徐川爭分奪秒的直接用雙手握住了被穿刺的小腹上凸起的鋼筋。

  畢竟是要和時間賽跑,在那成群結(jié)隊的“死神”來臨之前,想盡一切辦法逃出去。

  在雙手剛一和鋼筋接觸的時候,劇烈的疼痛就讓徐川全身的肌肉擰起一個又一個的疙瘩,雙肺就像破風(fēng)箱一樣劇烈的抽動著,發(fā)出極為粗重的“嗬嗬”聲。

  他整個人的思維一片空白,但雙手卻依然在慢慢用力,讓被握緊的鋼筋從身體里面一寸寸的拔出。

  雖然他的身體因為疼痛像篩糠一樣顫抖著,但他的手一直都不曾從被握緊的鋼筋上放開,直到整根沒入的鋼筋都被徐川從自己身上拔出來,留下一個恐怖的傷口,鮮血汩汩地流出。

  他的意識已經(jīng)完全模糊了,也沒有包扎身上的傷口,像瘋了一樣的瘋狂挖掘著有光線透出的方向的碎石。

  血液澆在碎石間的粉末上面,混合成了暗紅的泥漿,透出來一股濃重的鐵銹味兒。

  擋在徐川面前的碎石越來越少,透過的光線也越來越多,這一幕更加刺激了已經(jīng)完全瘋狂了的徐川,讓他不顧一切地挖掘著擋在面前的所有東西。

  突然間,指甲發(fā)出了刮擦硬物的刺耳聲音。碎石已經(jīng)不見了,擋在徐川面前的是一整塊坍塌下來的墻壁,上面是剛才雙手指甲刮出的數(shù)條灰白的痕跡。

  沒有路了。

  身后追逐而至的“吱吱”聲越來越大,死亡逐漸逼近。就在這時,徐川聽到了一絲不尋常的響動,而面前擋住路的墻壁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攀上了一道貫穿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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