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下，大廈內(nèi)的店面越來越小，種類也多了起來，各種吃食衣物的店鋪有也開始平民化。供移動倉出入的出口也消失不見，扶梯卻越來越多，她邊看邊回憶學(xué)院教授的講解，真實與口述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啊。
“我喜歡最下面的五層，各種風味小吃，那個香味啊——嘖嘖嘖。”蒲牢瞇著眼睛回憶。
按照教授們的口述，這種大廈的最下面五層都是平民經(jīng)常出入的場所，他們大多沒有空中移動倉，多是地面移動交通工具。
那個時候沒有貴賤之分，人們完全平等自處，只是根據(jù)不同人的喜好與習慣來區(qū)分，喜歡地面生活，熱愛人間氣息的選擇下面十層的老式生活。喜歡空中居住，愿意獨立生活的則選擇高層離群索居。
“我喜歡人，喜歡和很多人在一起，那個時候人妖不分?！逼牙我蚕萑牖貞浿?，“在水底的這百多年，讓我的記憶有些混亂，這種大廈應(yīng)該是哪一年的來著？那個時候應(yīng)該是地球文明一個較高階的變化了?！?p> “是不是2080年代？”伊拉素來喜歡歷史課，也喜歡蘇教授低沉的嗓音講起戰(zhàn)前的史實。
“嗯，大概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實在有些記憶不清了?！逼牙蔚统恋穆曇魩е鴼q月的滄桑感。
一直走到最下面，轉(zhuǎn)過一個回廊，面前是一條長約百米的站臺，兩側(cè)深陷下去布滿鐵軌。環(huán)視四周，伊拉側(cè)目詢問蒲牢的意見，蛤蟆伸出舌頭，瞇眼想了想，抬起一只前爪，指向其中的一個方向。
“走西北方向，咱們先吃飯，再把地圖拿出來，確認一下后面的路線?！?p> 午飯很簡單，不過是壓縮食品，但好在3號的廚藝十分精巧。壓縮食品被分為肉類、蔬菜與主食，雖然口感上不夠鮮嫩，但比起之前從學(xué)院帶出來的要好很多。
蛤蟆大口小口的只吃肉質(zhì)食品，伊拉看看一地的碎屑，悄悄往后挪了挪。食物十分豐富，按照之前的計劃，準備直接飛行到埃菲爾克，雖然中途出現(xiàn)了意外，但是存儲也還是夠一個月。
伊拉再次背上了自己的大背包，里面雜七雜八的放了很多物品，每次翻找的時候都要發(fā)出叮鈴桄榔的響動。
吃完飯，伊拉又從背包中翻出父親書房中的地圖，小心翼翼展開鋪在地面之上，頭燈對準紙面。蒲牢跳下來，蹦到其中一個地點，距離埃菲爾克向南約兩指之遠。
“還可以，我們已經(jīng)走了一半的距離。接下來想要到達埃菲爾克，需要穿過整片荒原，原計劃是飛行過去，但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狀況，我們只能走地底隧道?！逼牙螀葏茸哉Z。
“為什么不能走地面？”伊拉奇怪。
蒲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連睚眥都不肯走地面穿梭荒原，更別說你這個手無縛鳥之力的人類了?！?p> “雞。”
“什么？”
“是雞?！?p> “什么雞不雞的?！?p> 伊拉回個白眼，回想起文學(xué)課上嚴謹?shù)牟窠淌?，“一字之差，謬以千里?！笨粗矍暗钠牙危瑖乐貞岩伤菦]有上過學(xué)的白丁。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你還沒有說為什么不能從地面穿梭荒原？”
蒲牢嫌棄的看著她，“還真是屁狗不懂，因為那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刮雷暴，緊貼地面走不出一步就會被雷暴劈死，除非你飛躍云層上方或者深入地底，否則無法避開?！?p> “哦，那另外的五天呢？”
蒲牢有些無奈，“怪不得睚眥要先走一步，有你這樣的學(xué)生也是可以了，另外的五天是積蓄雷暴的日子?！?p> “嗯，好吧，其實?！币晾Φ溃骸拔矣心憔蛪蛄??！?p> “我有你是夠夠兒的?！逼牙未笱劬Ψ闹皇Ｏ卵郯琢恕?p> 伊拉收了笑容，認真的問：“說真的，睚眥到底去了哪里？怎么會突然丟下我們？”她一直不解，摸摸手腕出的銀環(huán)，冰涼的觸感讓她有些懷念那個只做了兩天的老師，眼前這只蛤蟆嘴巴太大了。
蒲牢沒有理會她的自言自語，徑自跳上她的肩膀，“走了，時間很緊，風氣一時一變，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遇到不好的事情。”
伊拉俯身跳下軌道，沿著黑漆漆的隧道向西北方向前進。隧道四米左右的高度，三米見寬，建成半橢圓形狀，墻壁上布滿各種涂鴉。
手指貼在墻壁上劃過，出乎意料，磚石溫潤細膩。她扭頭看去，涂鴉的顏色艷麗如常，大多都是一些不可謂的符號，間或穿插一些古代漢文。
“長期在底下見不到日光，所以顏色不容易褪去，看起來和新的一樣?！逼牙谓忉尩?。
“我知道，教授聊天的時候說起過，戰(zhàn)前的人類喜歡所有文化相關(guān)的東西，他們喜歡將自己腦中的思想畫出來，寫出來，告訴別人。”
“對，那個時候的人們的愛好很多，我最喜歡的就是他們可以做出很多美味，為了豐富自己的味蕾，將大自然賦予的一切轉(zhuǎn)化成了刺激味蕾的存在?！逼牙瘟验_大嘴巴，粉紅色的舌頭開始滴落口水。
伊拉感覺到肩頭的濕潤，皺皺眉，摸出一塊鳴鼠皮墊在蛤蟆身下。蒲牢不甘愿的挪動肚皮，發(fā)現(xiàn)鼠皮更加柔軟之后，恢復(fù)了慵懶的表情。
走出大約十里左右，前面隱約可見一個黑色高大的影子，幾乎充滿整個隧道。伊拉加快腳步來到跟前，頭燈照射之處，是一個紅色的車廂，長圓條形狀，下面裝有鐵輪，恰好卡在鐵軌之中。
“地鐵，戰(zhàn)前那些不喜歡飛的人們最常用的交通工具之一?！逼牙坞S意說道。
“哦?！币晾ё跅U，跳上車廂后部的小圍欄內(nèi)，腰部位置有一個銀白的把手。她握住把手旋轉(zhuǎn)，沒有動，女孩稍稍用力，門把手生澀的向下滑動，鐵門嘎吱嘎吱的往內(nèi)側(cè)旋開。
車廂內(nèi)很簡單，兩側(cè)上下兩排座椅，間隔處為柔軟的皮質(zhì)連接處。他們向前走去，噠噠的腳步聲不斷回響。
伊拉邊走邊看著車廂內(nèi)的裝飾，各種圖畫遍布四壁，頭頂腳下都是各種顏色的圖案。有的車廂畫滿花朵，有的畫滿樹木，當他們走進一個滿是藤蔓的車廂時，列車輕輕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