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騰挪間,周廣漢又是連續(xù)幾段的踢擊落空。竭盡全力的快速進攻讓他肺中清氣漸濁,呼吸散亂。
一鼓作氣之后,他的進攻開始衰竭,只是慣性化的追逐著風云游的身形,其實周廣漢內(nèi)心也知道,要讓風云游在這場對練中掛彩,已不可能。
周廣漢翻身轟出了最后一記高掃腿,卻被對手輕松拍擋擊落;眾人只見風云游接腿順勢一送,就把身高近兩米的周師兄推飛了出去。
周廣漢連退數(shù)步站定,心中已經(jīng)喪了戰(zhàn)意,但一雙牛眼還是倔強地瞪死了風云游,好似要生吞了對方。
“周師兄真是辛苦了,要不要先順順氣,歇會再來?”
見到對手呼吸急促,風云游還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體恤,但配合上風云游的面無表情,卻如同嘲諷般讓周廣漢怒火中燒。
“劉師兄,我才疏學淺,若身負掣肘,恐怕無法讓風師弟練得滿意?!?p> 周廣漢深吸口氣,高聲向劉鵬飛問道,但鋒銳如箭的眼神始終不離風云游分毫。
“許?!?p> 劉鵬飛抱臂頷首,回了個單字。
“風師弟,若是挨不住了,可要及時喊?!?p> 周廣漢雙臂叉字交疊于胸前,沉腰坐馬吐氣開聲,一身流沙勁霎時摧至巔峰。眾人只見他單膝跪地,雙臂往地面上一貫,大量砂礫便攀緣而上,在其身上鑄成了一副樸實沙甲。
這一招披沙揀金,倒是使得挺規(guī)矩,劉鵬飛心道。
自從入門起,周廣漢對于荒沙拳就愛不釋手,一心鉆研,雖然還沒到路凌川的無招之境可以自在變通,但三位一體下運使招式也是有板有眼,好似教科書一般。
“你可小心了!”
警告之言還未落地,粉碎重拳已然飚出。
沙甲附身,流沙勁的強化效果再度攀升,周廣漢的力量已達到常人八九倍,只比風云游煉筋境界時稍遜。
“這才像話!”
真正“沙鍋”大的拳頭當頭而至,風云游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興奮神色。
左腳后撤,右掌切格,風云游截下對手第一擊,然后左手提掌上托又撐開了第二拳,最后退身提膝再與周廣漢沙蛇撲咬般的正蹬對捍。
膝腳猛然相抗,如同巨錘鍛鐵,竟然發(fā)出了金石般的烈聲。
眾人見風云游借力飛退,周廣漢卻未追擊,定睛看去,才發(fā)現(xiàn)周右腳上的砂石甲靴已在剛剛的碰撞中崩毀過半,此時正在緩慢修復(fù)。
劉鵬飛見狀當即朝風云游棉褲的破損處看去,卻發(fā)現(xiàn)其后露出的膝蓋毫無傷痕。
這是怎樣的鋼鐵身軀,竟然比披沙揀金制造的沙甲還要硬?這他娘的是山里的異獸披了人皮混進來了,劉師兄有些懵。
沙甲加身,周廣漢自忖便是徒手上山伏虎也大可去得,可是卻依然奈何不得風云游,心里哪還不知道這位師弟“有古怪”。
想起前些日子找?guī)孜欢嚤O(jiān)考的師兄打聽消息時他們敷衍曖昧的回答,周廣漢心里不由暗罵不已。
但事情至此,他已是騎虎難下。
周廣漢長出一口濁氣,將兩人的過節(jié)以及周遭的關(guān)注拋之腦后。此刻,他終于把風云游視作了實力更勝自己的對手,全部心神都聚焦在眼前的比試之上。
一時間,兩人都未有動作。
風沙相卷,譬如兩軍對壘;殺機顯發(fā),剎那電火流星。
周廣漢瞬步啟動,掠過了數(shù)米的距離后右足一踏,就在了風云游的正前方震起了一片沙云;他自身則借機躍起,在半空中打出了必勝的一拳。
“不好!”
見到這招,劉鵬飛心中咯噔一下,當即縱身飛渡,想要挽回——以他的荒沙拳造詣自然看明白這團凝而不散的黃霧,乃是“折戟沉沙”的低級運用,不僅會遮蔽風云游的視野,更是能偽造風息流動,炮制錯覺。
所謂披沙揀金,練得乃是“化柔為剛”之道,奧義在于砂石塑形后的堅固,故而其制造的沙甲難以覆蓋全身(不然反而成了枷鎖);而沉沙折戟則是從“化柔為剛”到“剛?cè)岵钡耐黄疲暗[沉而不死,故能在變幻之中貫徹剛力。
只有將兩招都修至爐火純青,才能將其結(jié)合,化作無縫無漏又靈活迅捷的沙巨人。
若是風云游喪失視覺之下,真的根據(jù)風流感應(yīng)向身前格擋,恐怕會被真身凌空的周廣漢一拳打成重傷。
授課第一天就廢掉一個“武道種子”,這個責任劉鵬飛可擔不起。
“割沙!”
眼看重拳就要砸下,眾人就聽到黃云之中一聲清喝,然后一道一米余長的鋒銳沙刃就自沙團后直劈而出,正好掛在進擊的拳峰之上。
吃了割沙一斬,周廣漢倒飛而回,沙云也消散無影,露出了其后風云游并指如刀的割沙尾勢。
入門一年,貫通四條正經(jīng),而且摸到了荒沙拳第二式的門檻,周廣漢著實當?shù)钠鹛熨x上佳的評價。然而此時的校場之上,卻沒有一人的關(guān)注點落在了他的身上。
“入門十日就能使出割沙,我這是花了眼?”
鄭子實的眼珠子快要瞪了出來,而他身邊的羅興業(yè)更是難以置信的模樣——不過要論興奮,場中還是劉鵬飛為最。
我狂沙門立門五代,難道終于是要出一個五階強者了?
劉鵬飛再也繃不住臉,急晃晃的上前問道:“風師弟,你是什么時候修成的割沙?”
“就在昨日?!?p> 風云游還不知道自己這一下已經(jīng)把在場的許多人驚得懷疑人生了——哪怕是最為易學的荒沙刮骨(灼沙掌第一式),能用幾個月修成也已經(jīng)算得上迅速,十日之內(nèi)修成割沙,這是個什么水平?
“那你什么時候入的內(nèi)視境?”
劉師兄復(fù)又追問。
“就在入門后這幾日?!?p> 關(guān)于這個問題,少年自己倉促間還沒編好。
事實上,風云游用出割沙乃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觀形之眼——方才一被黃沙迷眼,他就感應(yīng)到了周廣漢流沙勁真氣的波動,心知其中有詐,立馬打開了透視神通,這才捕捉到對手的方位。
然而,若是在五感失靈之時準確接下了來襲的拳頭,他自認再長幾張嘴也說不清,就打出了這一道大范圍攻擊頂缸。
“入門后這幾日?程師弟的第一節(jié)課過去才九日,當然是這幾日。”
劉鵬飛對自家?guī)煹芊笱艿幕卮饦O為不滿。
“師兄是問你具體哪一日?!?p> “要不,就是第四日?”
風云游試探性的說道,總共就九日,也只能盡量平均分配下了。
“四日入內(nèi)視,五日成割沙?”
劉鵬飛目光炯炯地看著風云游,好似在欣賞一塊璞玉,這讓他自詡鋼鐵直男的師弟感覺渾身發(fā)癢。
“風哥,這么大事你怎么不早說?”
青了一只眼的錢雄飛奔跑過來,半是欣喜半是埋怨地說道。
“你也知道,我這人就是喜歡低調(diào)。”
剛剛高調(diào)了一把的風云游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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