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你這是怎么了?”
剛從外面買夜宵回來的葉楠剛到宿舍門口,就遇見了被錢壓歲攙扶著的秋分。
看著她一瘸一拐甚是吃力的模樣,她不由地驚呼出聲。
“沒事,不小心崴了一下?!?p> 秋分笑笑,對上葉楠玩味的眼神,目光閃避,默默低下了頭。
“怎么回事?怎么她每次和你在一起就受傷?你是不煞氣太重,波及到她了?!?p> 葉楠看向一旁的錢壓歲,半是玩笑半是指責(zé)。
“這次確實是我的過錯,才害她受傷,我保證下次不會了。你放心?!?p> 鄭重其事的承諾惹得兩個女孩俱是一愣。
秋分禁不住瞟他一眼,卻見他滿臉篤定。不知為何,她忽的眼睛一酸,澀澀的。
“算了,看在你這么誠懇的份上,朕就不和你計較你沒照顧好朕愛妃的罪責(zé)。我們先回去了?!?p> 葉楠大氣地擺擺手,接過秋分,準(zhǔn)備帶她回宿舍。
“你記得回去之后幫她冰敷一下,她以前就扭過腳踝,要小心點處理,不然弄成習(xí)慣性扭傷就不好了。”
他認(rèn)真地向葉楠交代,苦口婆心嘮嘮叨叨的模樣惹得葉楠輕笑出聲。
“這你都知道?我都不知道,林愛妃怎么回事?”
葉楠笑著打趣道,秋分淺淺一笑,糊弄過去。
“還有你,沒看出來,你還挺啰嗦?!彼{(diào)轉(zhuǎn)槍頭對準(zhǔn)錢亞歲。
“反正你記住就行?!?p>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朝她們揮手告別,等她們不見了身影,才轉(zhuǎn)身離開。
第二天清早
葉楠還在與周公下棋,手機鈴聲卻如炸彈般將她振醒。她倔強地掙扎,不肯向這惱人的鈴聲屈服。
“秋分,電話!”
秋分急忙一蹦一跳地從衛(wèi)生間出來,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沒有來電顯示?
“不是我的,是你的!”
“這誰???煩死了!你幫我接,我要睡覺?!?p> 葉楠把被子往頭上一蒙,一不做二不休。秋分無奈搖頭,拿起她的手機一看,頓時愣了一愣。
“喂?”
“林秋分?”
“是我,葉楠還在睡覺,所以委托我?guī)兔恿耍阏宜惺裁词??我?guī)湍戕D(zhuǎn)達(dá)?!?p> 她看了眼葉楠床上隆起的被子,捂著手機,一瘸一拐地往廁所蹦跶,小聲說話。
“你腳怎么樣了?”那邊沉默片刻,飄來淡淡的詢問。
秋分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微微腫脹的腳踝,唇角微可見地泛起一抹笑意。
“沒有大礙,休息兩天就行?!?p> “你宿舍有治跌打損傷的藥嗎?”
“沒有,不過葉楠說一會兒幫我去買?!鼻锓挚粗R中的自己,笑意更加濃厚。
“我剛路過藥店,順便替你買了點藥,本想著讓葉楠下來幫你拿去,沒想到她竟然還在睡覺?這都九點了,她是豬嗎?”
錢壓歲站在女生宿舍門口,抬頭看向其中某層,毫不客氣地吐槽。
“今天早上沒課,你還不讓人家睡覺了?”秋分輕笑。
“那藥怎么辦?”
他輕輕蹙眉,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眼底劃過一絲失落。
“要不你先放樓下?等她醒了我讓她去拿?”
掛了電話,秋分坐回椅子上,揉了揉酸痛的肌肉。剛剛蹦來蹦去的有些用力過猛。
她緩了一會兒,掏出書正準(zhǔn)備復(fù)習(xí)一下功課,卻傳來幾聲零碎的敲門聲。她心下疑惑,不知是誰?
她嘆了口氣,跛著腳,再次挪過去開門。
門口佇立著一個少年,白色襯衣、白色褲子,干凈得像天邊漂泊不定的云。
“您的外賣已送達(dá),請簽收,記得五星好評哦?!?p> 秋分忍俊不禁,噗嗤一笑,繼而又趕緊捂住嘴,回頭看了一眼。
“你怎么上來的?”她把門輕輕掩上,小聲地問。
錢亞歲神秘一笑,歪著頭,不無得意地賣起關(guān)子。
“山人自有妙計?!?p> 秋分瞪他一眼,接過他手里的袋子,拿出里面的藥好奇地打量。
“你買這么多干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雙腿都斷了呢?”
錢亞歲撓撓頭,不好意思地一笑,卻死要面子不肯承認(rèn)。
“我這不是未雨綢繆嗎?有備無患。以后你們再有個磕磕碰碰就不用擔(dān)心沒藥了?!?p> 秋分抬眸看他一眼,但笑不語,沒有再與他抬杠。
“我就要這個就行,其他的你自己留著有備無患吧?!?p> 她從袋中抽出一瓶云南白藥噴劑,把袋子塞回了錢亞歲手中。
“看來你對云南白藥情有獨鐘???是不是因為我之前送的特別好用?”
秋分聞言一滯,猛地抬起頭看他,一臉震驚,連帶著說話都有些猶疑。
“那瓶藥……是你放我課桌的?”
“不然呢?你以為是誰?”
秋分沉默不語,垂下頭盯著手中藥劑,怔怔地出神。
原來一切都不過是她的一廂情愿而已。如今想來竟也這般難堪。
“喂,想什么呢?”錢亞歲見她又走神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沒什么,只是沒想到罷了,那陣你不是挺討厭我的嗎?”
“沒辦法,誰叫你當(dāng)時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過………”不過你很像我姐姐,我也就大人不記人過了。
“不過什么?”
“不過誰叫是我害得你崴傷的,男子漢敢作敢當(dāng),自然要負(fù)責(zé)到底?!?p> 他眼神飄忽,隨便扯了個借口應(yīng)付道。
秋分沒注意到他的異常,他也不曾察覺到她的愁容,兩個各懷心事,便草草結(jié)束了談話。
“這錢亞歲可真執(zhí)著,追你都追女生宿舍來了,你要不就從了人家?”
葉楠頂著個雞窩頭,掀開床簾,睡意昏沉,眼睛半睜不睜的,還不忘八卦。
秋分回頭斜眼看她,語氣淡淡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
“瞎說什么?他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他對你顯然是不一般的,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葉楠心直口快地反問。
“我和他姐姐很像………”
葉楠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么一句。她揉了揉發(fā)澀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追問。
“這跟他姐有什么關(guān)系?”
秋分驚覺失言,趕緊閉上了嘴。這件事畢竟是他的家事,她怎可廣而告之。
“篤篤篤……”
正當(dāng)她想著如何化解困局,手機適時響起。秋分趕緊抱起手機,在心里默默感謝中國移動的救命之恩。
“林秋分,想沒有想我?”
那邊,夏至剛下課,正慢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沒有?!?p> 淡淡的兩個字,干脆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你是不是人,這么久不見,你竟然都不聯(lián)系一下你漂泊在外、孤苦無依的妹妹,我好心好意給你打電話,你還這么冷漠?”
夏至的控訴一聲比一聲響亮,震得秋分不由地把手機挪開了幾公分,眉頭微微隆起。
“我難道不是漂泊在外,孤苦無依?”
“那你好歹也已經(jīng)在上海待了一年多了,我這才剛來,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能關(guān)心我一下?”
夏至秀眉一豎,癟癟嘴,輕車熟路地撒起嬌來。
“那你想讓我怎么關(guān)心你?”秋分心下了然,不動聲色地追問。
“嘻嘻嘻,我們老師最近要我們買一套舞衣,有點貴,再加上月末,我沒錢了。
你知道咱媽有多摳門,我實在沒辦法,只好來找你了?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秋分無奈扶額,就知道夏至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登了就必定是有事相求。
“要多少?”她無力地問。
“嘿嘿嘿,不多,500就行。”
“………你還是去搶銀行吧,好走不送?!?p> “哎哎哎,你別掛啊,實在不行300也行?!?p> 金錢面前,只得折腰。夏至舔著臉皮討好地笑。
“林夏至,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下次再毫無節(jié)制地花錢,我也懶得理你?!?p> “好好好,我保證………”
那邊突然一頓,沒了聲音。秋分眼皮一跳,忍不住問:“怎么了?”
“………沒什么,我還有事,先掛了?!?p> 不等秋分反應(yīng),手機里就傳來一陣忙音。她只得長長地嘆了口氣。
夏至望著眼前的少年,眸光微動,有些訝異會在這里看見他。
此時的BJ,已是深秋。西風(fēng)凜冽,簌簌地刮著。
眼前的少年嘴角噙著笑,一如三月的春風(fēng)般和煦。穿著白色高領(lǐng)毛衣,外面一件剪裁精致的風(fēng)衣將他襯得高大挺拔。
風(fēng)衣的衣角隨風(fēng)揚起。
少年迎風(fēng)而立,佇立在鵝暖石鋪就的小路上,雙手插兜,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
“好久不見?!彼f。
夏至將被風(fēng)吹散的秀發(fā)掖回耳后,扯了扯嘴角。
“好久不見,你怎么來了?來采訪范汗青?”
范汗青是他們學(xué)校新晉的人氣偶像,因出演了知名導(dǎo)演梁棟的電影嗖地一下子竄紅,被大眾接納。
“不,我今天是專門來找你的?!?p> 他篤定的語氣緩緩響起,轉(zhuǎn)瞬被風(fēng)帶走,不留一點蹤影。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找我有什么事?”她抱著書走近,將手機揣進兜里。
“這是你們學(xué)校教學(xué)樓前往食堂的必經(jīng)之路,再說現(xiàn)在正值飯點?!?p> “要是我不上課呢?或者今天點外賣呢?”她有些抬杠的意味。
“那就靠它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