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兄,可敢與在下理論理論?!蔽业穆曇籼匾馓岣吡瞬簧?,把周圍學子都引了過來。
朱爾旦好似沒有聽到,還在那里口若懸河。
“朱爾旦,皇太孫殿下在此,你還不下來回話?!狈綄W正的話,真的是石破天驚,周圍學子,還有那圍觀朱爾旦的學子紛紛跑了過來,對我上了就是跪拜(當然也有兩三個沒有跪拜的,不過他們是有功名在身)。
“見過皇太孫殿下!”“免禮吧!”“謝皇太孫殿下。”
要不是有了在皇宮生活一年的經(jīng)驗,我怎么可能對他們的跪拜不感到難受呢?怎么,你想靠我一個人改變這種跪拜禮節(jié)嗎?不可能啊,這種深入人心的封建禮儀,區(qū)區(qū)一個皇太孫的權(quán)柄還是改變不了的,除非我是我那個便宜的爺爺——太祖開國皇帝,否則后續(xù)的守成之君那有那種威勢去改變?
“學生朱爾旦,拜見皇太孫殿下!”朱爾旦兩條腿直打哆嗦的跪了下來。
我仔細看了看朱爾旦,在《陸判》中朱爾旦,喜歡寫詩,但是天資鈍,寫不出好句子,但是性格不壞,唯一缺點就是喜歡打賭了。應該是個濃眉大眼老實人形象。
可在我面前的朱爾旦,明明是一個高大威猛的壯漢樣子。不算太平庸的面孔,但眼睛有些許靈氣,絕對不似《陸判》中朱爾旦的形象。
我思考了盞茶的時間,朱爾旦還在一直跪著。方學正此時汗流浹背了,不會皇太孫真的要因朱爾旦生氣了吧?
雖說平陽書院是大書院,名氣重。但在三十年前,遠不極那朱熹朱子建立的瀟湘書院出名。但是后來呢?因為朱子后人得罪了剛剛發(fā)跡的太祖皇帝,被直接平推了。連帶程朱理學就被取締,成為被打壓的流派。
“起來吧?!蔽肄D(zhuǎn)身面對眾學子,“今天我要與這朱爾旦理論理論,各位學子也是我大周讀書種子,若本殿下說的有所不對,望各位指正一二?!?p> “殿下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請平陽三大才子來做評判?!币粚W子拱了拱手,飛似的跑到書院內(nèi)院去了。
“殿下,學生剛才所言才是空發(fā)牢騷,不可當?shù)恼?。殿下也無須跟我理論的,學生乃是一螢火之光,豈敢與殿下皓月爭輝?”朱爾旦冷靜下來了,他怎么敢跟皇太孫殿下對著干。剛才那種言論要是被其他官員聽到就已經(jīng)是大罪了,若是跟皇太孫理論傳播出去,不管贏還是輸,他都得吃官司?。?p> “那朱爾旦,你可知陸判老爺?”我也不好確定此人是不是那《陸判》中的朱爾旦,如果是的話,那就有必要結(jié)交一番。跟陸判交好,以后有什么換身體的疑難雜癥都可以找他治療。萬一哪天腎虛了,不是可以換一個強壯無比的腎嗎?
“陸判官?”朱爾旦大吃一驚,昨夜才與陸判相識,怎么今天這皇太孫殿下就知道了?真是奇了怪了。
“嗯,就是陸判官。如果你不認識就算了。本殿下有一份機緣,看來你有緣無分啊。”我嘆了口氣,看來免費的外科醫(yī)生是找不到了。
“回殿下,學生正好認識。”朱爾旦自然是掩不住欣喜,若是得到了這位皇太孫殿下的賞識,那就離飛黃騰達不遠了。
“嗯,如此甚好?!蔽译p手加額,“朱公子若是無科舉之意不嫌委屈的話,先在我這里擔任個幕僚吧。”
“謝殿下!”朱爾旦感激涕零,對我跪了又跪,“學生朱爾旦愿為殿下效犬馬之勞?!?p> 朱爾旦正欲跟我講那陸判之事,平陽三大才子出現(xiàn)了。
“平陽書院會試會員張萬里見過殿下?!?p> “平陽書院舉人王正喜見過殿下?!?p> “平陽書院舉人朱三思見過殿下?!?p> 好家伙,一下子來了三個舉人。我雖然對秀才不太感冒,但對舉人記憶深刻。以前學過的《范進中舉》讓我知道了舉人在這個時代的地位和意義。
這三人對我僅拱了拱手,然后舉止自然,根本就沒有懼怕我的半點意思。
“三位舉人聽聞是這書院的三大才子,不知有什么作品傳世?”我隨便問問,也不見得他們會真的說。
三人含蓄的說了說自己的作品,雖然說話的語句謙虛的不得了,但那語氣都快飄到天上去了。
我也懶得和這三個吹噓的人多說廢話,隨便打發(fā)了他們。便和朱爾旦談天說地去了。
不覺間,日已至中,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我讓小六跟文倩兒以及那兩個護衛(wèi)先回太守府,我和小七跟著朱爾旦去朱爾旦家。
朱爾旦家不算太過于貧窮,在池城也算個中等家庭。
“朱兄,可有辦法為我引見那陸判?”我坐在朱爾旦家中,喝著杯中茶水。
“殿下莫急,今晚陸判會來我家與我把酒言歡。到時,我自然與殿下一起?!敝鞝柕┮贿叿愿浪掀畔聫N做飯,一邊與我交談。
“陸判官好爽大放,是個性情中人,殿下可別沖撞了他?!敝鞝柕⒛顷懪械牡准氁灰徽f與我聽。
我聽得聽得就覺得此事有點蹊蹺,就因為朱爾旦把陸判官雕像背回家中,陸判官就要與他交往嗎?凡事有因必有果。要說這陸判官不貪圖朱爾旦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陸判》中的結(jié)局是美好的。這就說不通了,小說終究是小說?,F(xiàn)實終究是現(xiàn)實,今晚要見那陸判官,我可不能把他當小說中那般來對待。
“本殿下自然是知道的?!蔽乙豢诖饝酥鞝柕┑囊螅爱吘勾巳四耸顷庨g判官,不可以常理對待。本殿下不會怪罪他的,也不屑與之沖撞?!?p> “小七,你回去告訴文太守,我與朱爾旦相見甚歡,今夜要在朱家安歇。就不回太守府了?!薄笆牵 毙∑呋靥馗▓蟛惶?。
吃罷午飯,我和朱爾旦又談古說今。從王侯將相聊到青樓女子,從天南地北聊到無窮宇宙。朱爾旦一時詞窮,不得不甘拜下風。
在高談闊論中,夜幕拉開了帷幕。
忽然一陣陰風,一位綠面赤須,貌尤獰惡的判官出現(xiàn)在朱爾旦的家中。
“陸判官,小弟等待多時也!”朱爾旦手捧美酒,坐在席上。
陸判正欲上前,見那朱爾旦身旁坐的一十七八歲的少年,問道:“朱爾旦,此乃何人?我來于你相約,你為何還帶人與我相見乎?”
“此人乃.....”朱爾旦還未說完,我揮了揮手示意朱爾旦不要說了。
“我是大周太祖皇帝的長孫,周錯生是也。見過陸判官,希望陸判別怪罪朱爾旦,是我再三央求他,要與你結(jié)交的?!蔽艺玖似饋?,走到陸判身邊。
陸判嘴角微張,雙眼閃爍,有種老熟人很久不見的感覺。